陆在霖淡淡地出声：“下午再说吧。”
齐屿：“不开心吗？”
陆在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起了他在简阳那里听过关于齐屿的事情。
“听说在一中的时候，你很受欢迎？”
齐屿有些惊讶他忽然提起一中的事情，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假装不经意地说着：“你以前在一中的时候，也很受欢迎。”
陆在霖听他这个回答，才恍然想起来，他们是同一所学校，他懊恼地说着：“我总是忘记了我和你以前是校友，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才对，是这样吗？”
齐屿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心里那根弦线绷紧。
“是，我们认识很久了。”
陆在霖脑海里闪过他和齐屿两人擦肩而过的画面，他努力地想要记起来，没注意到齐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可惜，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姜医生曾经说过，如果幸运的话，我会在一年半载的时间里，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能不是全部记忆，也许是一些记忆碎片，可是这都半年了，我还是对以前的事情没有回忆。”
齐屿听到“一年半载”的时候，几乎屏住了呼吸，直到陆在霖说到最后，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陆在霖没有注意到齐屿的心情起伏，他只是有些遗憾地说了句：“好像有点可惜，关于我们之间发生的全部事情，我都没有了记忆。”
齐屿艰难地开口回应他：“是有点可惜。”
陆在霖“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他，说：“齐屿，你会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这个问题让齐屿内心一颤，看这陆在霖亮晶晶的双眼，里面带着期盼和渴望认同的目光，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想说的话就像堵在了嗓子里面，甚至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陆在霖的目光逐渐黯淡，他不再看向齐屿，反而看向了窗外，轻声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齐屿将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他看着陆在霖，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恢复记忆，你会讨厌我吗？”
陆在霖这才发现齐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整个人都变得很丧，很颓废，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充满了不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和紧张。
就像是在等待他宣布死刑。
陆在霖的心脏微微抽痛，很难过。
看着齐屿难过的样子，他也会觉得伤心和难过。
陆在霖眼眶有些红，他伸手想要解开安全带，齐屿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把他的手都弄疼了。
陆在霖眉心微蹙，看着齐屿，只见他红着眼，声音暗哑得不像话：“你要去哪？”
“齐屿，你先放开，我没有要去哪。”陆在霖解开了安全带，试图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却完全挣脱不开。
看着齐屿受伤地神色，他只好解释：“我没有要离开，我也不想离开，我解安全带，只是因为我想抱抱你。”
话音落下，齐屿就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别离开我。”
齐屿在他耳边重复着这句话，陆在霖被他抱得有些疼，他不难想象齐屿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会说出这种话，还有抱着他的力度，就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之中。
陆在霖抽出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没关系的齐屿，不记起来也没关系，我从来没有问过简阳，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和过去没有关系。”
齐屿闻言把他抱得更紧了，陆在霖只好闷闷地笑了一下：“你这样我要喘不过气来了，别担心，我只是提了一下。”
过了很久，齐屿才开口：“我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我害怕你会想起来那些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的事情，我害怕你会后悔，后悔选择和我在一起。”
陆在霖沉默了下，然后用力挣扎着将他推开，看着他脸上难过的神色，说：“不会后悔。”
他握着齐屿的手，重复地说了一遍：“不会后悔的。”
不管以前的种种如何，他永远相信，至纯的爱可破万难。
即使他日恢复记忆，如同齐屿所说的，他们以前的关系并没有多友好，他相信自己一定也能调节过来的。
至少现在，他们相爱得很真实。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齐屿在他面前这么脆弱的一面，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就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里面。
让他跟着心里一颤。
车厢里面苦涩的信息素让陆在霖喘不过气，他很久很久都没有闻到齐屿这么苦涩的信息素了，充满了不安和难过，又苦又冷，仿佛看到了一棵蔫巴巴的冷杉，失去了活力，正在枯萎。
陆在霖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嘴唇，“齐屿，亲亲我，好不好？”
齐屿将他抱了过来，坐在他的腿上，与他亲密的拥吻。
温柔缱绻的吻落了下来，极尽柔爱和缠绵，那么的小心翼翼。
许久之后，陆在霖才想起来，他原本只是想要问齐屿关于刚才那个女生。
齐屿摇摇头：“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应该没见过。”
陆在霖：“这样啊，我只是觉得撞见过那个女生好几次。”
齐屿闻言皱起了眉：“她想干什么？”
陆在霖摇头：“她什么也没干，安安静静的，都是同一个学院的，偶尔撞见也不出奇，可能只是我多虑了。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她跟我长得有些像？”
齐屿有些错愕，想起看到那女生的第一眼，确实有一瞬间让他微微愣了神，“你戴个假发看看？”
陆在霖闻言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说：“算了，世界这么大，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齐屿微微点着头，“时间不早了，再不吃点什么，一会你的胃会不舒服。”
在步入餐厅的时候，陆在霖紧紧挽着齐屿的手，他能感觉到齐屿身上地信息素在一点一点地变化，原本又苦又涩的冷杉开始回甜，但是那种不安感并没有减去多少，这就意味着，齐屿还是在不安。
只是他一直将这份不安藏在心底里面，不曾让他察觉。
陆在霖有些心疼。
在等待吃饭的过程时，他打开平板，让齐屿陪他玩着小游戏，吃饭的时候也故意要让齐屿喂他，还有吃完饭向他撒娇索要抱抱。
陆在霖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说道：“吃饱了不想动。”
“古人说得对，温饱思……”
齐屿笑着将他抱起来放在副驾驶上，说：“那你现在是想和我回公寓？”
陆在霖立刻拒绝道：“没有，完全没有，我随口说说而已。”
齐屿：“我觉得古人说得挺对，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陆在霖把手放在安全带上，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说：“你说好下午带我去玩的。”
齐屿：“嗯，是要休息一下再去，还是现在就去？”
陆在霖小脑袋转了一下，如果现在说要去休息的话，那可能真就是古人说得对了，虽然有些困倦，但还是出去玩吧，这次也该他带着齐屿去散散心了。
“我在车上睡一会就好了。”
三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很舒服。
春风从车窗徐徐吹进来，齐屿给他盖上了外套，怕他感冒。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了许久，陆在霖醒来时还以为是天黑了。
听到陆在霖的嘤咛声，齐屿打开了车里的灯光，陆在霖睡得脸红扑扑的。
“已经到了吗？”
齐屿：“到了，要出去吗？还是回家继续睡？”
陆在霖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下午四点，他揉揉了眼睛，以为是看错了。
齐屿笑着看他，说：“是四点，你一路睡到现在。”
陆在霖有些尴尬，佯装生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齐屿委屈：“我叫了，你说要我别吵。”
陆在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过齐屿喊他地名字，但是当时他太困了，就没有理会。
陆在霖轻咳一声：“走吧。”
没想到齐屿会带他来水族馆，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水族馆太适合拍照了。
他今天想要拍很多很多张照片，他和齐屿在一起这么久，只有齐屿拍过他的照片，他手机里几乎没有齐屿的照片或者他们两个人的合照，除了在苏州时，让路人拍的那张合照。
唯一的一张合照，齐屿很珍惜，那他今天就来满足一下齐屿的小心愿吧。
在陆在霖的镜头里拍的所有照片，齐屿所有的目光都像是在透过镜头看他，所以拍出来的照片都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陆在霖：“齐屿，我们来拍合照吧。”
第41章
今天是被小陆朋友圈刷屏的一天。
[今天的水族馆好多人。]
配图是陆在霖在水族馆给齐屿拍的很多张单人照片。
[和魔鬼鱼合照的齐屿, 有点帅，ps：我说的是鱼。]
配图是在水族馆时，陆在霖看到贴在玻璃管道上的魔鬼鱼, 然后拉着齐屿给他拍的照片，很可爱。
[买买买，刷小齐总的卡。]
配图是齐屿在某奢侈店给看新品首饰, 还有刷卡的样子。
[躲在后面显脸小。]
配图是两人的合照，陆在霖站在齐屿后面拍的，让齐屿来拍的。
[小齐总请的烛光晚餐, 就是不太好吃, 狠狠地踩雷了。]
配图是齐屿给他在切牛排的样子。
[齐屿同学，你的小朋友走丢了，在一楼的服务大厅等你。]
配图是陆在霖拍到的齐屿着急向他走来的样子。
[时光会走远，影像能长存。]
配图是齐屿抱着他，两人一起看向镜头的照片。
陆在霖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口气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齐屿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在床上笑得很开心, 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陆在霖捂着手机说：“我在朋友圈发了很多你的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