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33章

  它全身的猫毛蓬松顺滑,被养的很好,像一只漂亮的小狮子,水蓝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小主人,委屈巴巴的“喵”了一声,嗓音又娇又软,丝毫没有作为一只公猫的自觉。

  江崇铁石心肠:“江虫虫,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虫虫更可怜了,后颈皮被抓住,四只脚悬空蹬着朝江寄厘求救。

  江崇垂眸看它:“找谁求救都没用,再偷吃一次我扣你一个星期的小鱼干。”

  虫虫果然不挣扎了,听得懂似的抬眼觑着江崇,眼神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而江崇静静的盯了它一会,看它听话了才松手把它放下,结果刚一落地,虫虫就迅速跳进了江寄厘怀里,€€大尾巴卷着他的手,仿佛在告状一样。

  江崇:“……”

  江寄厘怀里抱着这只温热柔软的猫,悬浮的心突然就落了地。

  他笑着给虫虫顺了顺毛,听着对他最重要的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对峙,觉得时间安逸又漫长。

  他想,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过去就好了。

  江寄厘是这么想的,江崇也同样喜欢这样不再提心吊胆的日子,但“岁岁平安”总归只是一句祝福语,生老病死是他们永恒的命题,事情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江寄厘生日当天,订购的蛋糕刚刚送来家里,他在厨房忙着准备今天的生日餐,而江崇在水池边择菜洗水果。

  就是这时,他向来安静的手机突然炸响,急促的通话铃声让人心惊,江寄厘正在切菜,被吓得一个不小心刀尖就划到了手上,指尖的血珠顺着他整齐的指甲盖淌了下来。

  江崇急忙去翻找创可贴,江寄厘跟着出了厨房从沙发上拿起手机。

  上面的来电显示赫然是邵维。

  他和江崇出国这么久,纵然邵维再着急都没有给他打过通话,只是不停的问他,江寄厘可以选择回或者不回,但这次不同,这次的通话急促的好像只要他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一样。

  江寄厘心跳得有点快,他犹豫间,通话因为超时间未接已经自动挂断,然而间隙没过三秒,就又打来了。

  手机在江寄厘掌心中嗡嗡震动着,邵维的名字长久显示在屏幕上,带着一股急切的倔强。

  江崇手里提着一个小医药箱,刚出来,就听到江寄厘接通了电话。

  江寄厘没有主动询问,而是安静的听着对方先说。

  默了三秒后,邵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与急促的铃声不太一样的是,他声音很平淡。

  “江由,明大爷他……脑肿瘤晚期了……”

  江寄厘心里轰的一声有什么碎掉了,邵维说:“明大爷这个病治不了,他家里人也已经放弃了,今天明大爷儿子儿媳回来给他张罗着准备后事,估计就是这几天的样子了。”

  “你……真的不回来一趟吗?”

  这个问题让江寄厘沉默了下来,他手指蜷了蜷,眼睫低垂,看不清眸里的情绪。

  邵维在电话那一头也沉默了。

  江崇走了过来,没发表什么意见,只安静的帮他把流着血的手指消毒,然后包上创可贴。

  邵维:“江由,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怕以后……”他顿了顿:“以后哪一天你突然知道,会难受。”邵维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江寄厘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眨了下眼,声音涩然:“明大爷他没有去市里的医院看过吗?”

  “看过,治不了,而且治疗费用太高,治疗过程也太痛苦,明大爷年纪大了,熬不住。”

  邵维:“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很抱歉……”

  江寄厘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邵维突然道:“生日快乐,江由。”

  江寄厘:“……谢谢。”

  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太多的话题了,亦或者说是江寄厘主动远离了桐桥镇的过去,对一切都不问不理,彻底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什么都不管,对他来说就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电话猝然挂断,室内一片寂静。

  江寄厘睫毛颤了下,他说:“国内现在不太安全,我们不应该回去,对吧。”

  江崇看着他,声音很冷静:“对。”

  “但是爸爸,你会后悔吗?”江崇重复问了一次:“不回去,会后悔吗?”

  会,江寄厘心里有个很轻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一定会后悔。

  桐桥镇的很多人对江寄厘来说早就不是可以毫不在意的陌生人了,他在桐桥镇生活了五年,被热情细心的照顾了五年,尤其是怀江崇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无微不至的护着他,所以无论是乔姨还是明大爷亦或是别人,都是江寄厘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

  邵维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如果邵维没有把明大爷得病的事情告诉他,如果让江寄厘多年以后自己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陷入长久的自责中。

  江崇也是了解他的,所以江崇才会重复问他会不会后悔。

  让江寄厘陷入危险和让他后半辈子陷入精神上的痛苦这二者之间,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前者或许他还可以努力一下,保护他安全往返一趟,但如果明大爷真的就这样去世了,江崇没有办法弥补江寄厘心里的创伤。

  江崇说:“爸爸,我们回去一趟吧。”

  -

  一个月前,某家私人医院办公室内。

  男人靠着沙发快要睡过去,搁在旁边的手上捏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门“吱呀”一声开了。

  “别睡了,检测报告出来了。”

  男人睁开了眼,慢悠悠戴上眼镜:“怎么样?”

  “还用问?你不是早就知道?没有血缘关系。”陆洄把手上的报告递给他,上面是戎谨和江崇的亲子鉴定结果。

  “你把戎家老三和江崇的鉴定书送过去有用吗?”

  秦琮:“看他戎缜怎么想了。”他捏着单子看得很随意:“何况我手上还有其他东西,戎缜自己会查的。他那种多疑的疯狗你还不了解吗?你直白的告诉他他反而不信。”

  陆洄靠着文件柜,声音很平淡:“姓秦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别引火烧身,戎缜丢出来的破鞋没那么好玩,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当然要实在控制不住,记得别拖累我。”陆洄眼神很淡漠,话也不好听:“我对戎缜,对他那个跑了的夫人,他那个养不熟的种,对你,对秦家,都完全一样,我没有兴趣横插在这中间。”

  秦琮“哦”了一声:“那你不还是帮忙做了这个鉴定。”

  陆洄很明显不想多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了:“回去吧,秦老先生还等着你呢。”

  秦琮没动,他说:“你猜猜戎缜多久能找到他儿子?”

  陆洄:“不知道,”

  “打个赌吧陆洄。”

  陆洄抬眼看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秦琮:“赌一下一个月内戎缜能不能找到江崇和他那个小美人,我先押注,我赌戎缜能找到,不仅能找到,还能把他儿子和那个小东西绑回淮城。”

  陆洄:“那我只能押找不到了?”他手上写着什么:“我不信以戎缜的权力这么久都找不到一个人,这事情中间肯定有鬼,这次还有你搅混水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也赌他能找到,只不过我押他绑不回来。”

  “他那个夫人现在应该没那么好搓圆捏扁了。”

  秦琮推了下眼镜:“谁知道呢,赌注是什么?”

  陆洄:“随便。”

  秦琮恶趣味上头:“那不如玩个大的。”

  “说。”

  “赌注就押那个小美人,谁赢谁追。”

  陆洄眼神瞬间冷了:“你没救了姓秦的。”

  秦琮也不恼,很乐意接受这个评价,他只要能喘口气过来,就能永远恶劣,何况是看这些人的热闹。

  半个月后,秦琮重新整理了一份资料,想办法送到了戎宅。

  里面有一份鉴定书,还有两张照片。

  彼时的戎宅,沙发上的男人头痛犯了,他指间燃着一根烟,正止不住的颤抖,这一次比五年中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太阳穴的地方像是被人用什么尖锐的刀锋凿穿了一样。

  男人高大的身躯蜷了下来,巨大的痛苦让他整个人几乎有些佝偻,烟雾缠绕,逐渐燃到了根部的雪茄在他手上烫出一片红痕。

  不过因为他左手本就疤痕狰狞,这一次烫伤竟没在其中显出些什么来。

  他头疼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烟丝燃尽后,他狠狠用手掐住了刚才烧伤的地方,更剧烈的疼痛似乎让他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些。

  男人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不要命的掐着自己,然而不肖几秒钟,头痛就又开始重新占据了主导。

  他踹翻了桌子和沙发,暴躁得像一只嗜了血的野兽,戎宅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戎宅的佣人都像被集体按了静音键。

  让人背脊发寒的巨响声不断传来,整个戎宅暗无天日。

  直到程严进去。

  那份资料到了戎缜手里。

  亲子鉴定书上明晃晃的写着戎谨和江崇并非父子关系,而戎缜对江崇的印象微乎其微,愈来愈严重的头疼让他除了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人,根本无暇再顾及任何不相关的事情。

  何况戎缜从来不关注娱乐圈,更不会关注那个废物在外面到底有多少私生子。

  他刚烦躁的准备扔掉鉴定书,突然瞥到了鉴定书下的照片一角,他抽了出来,在看到上面的人时,手瞬间就顿住了。

  一张照片是江崇当时爆火网络时的照片,锋利的眼神看向镜头外,高贵又桀骜。

  一张照片是……戎缜曾经收到过这张照片。

  那时这张照片被特殊技术处理过,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但这次是完全清晰的。

  五年来一直出现在他梦境里的青年猛然又撞进了他眼里,照片上的人穿着宽松的T恤,皮肤冷白而细嫩,娇嗔般气恼的望着镜头,似乎刚说完什么话。

  照片周围有一圈黑色,戎缜认得出来那是车窗的边框,青年似乎是要抢手机,稍微侧了下的身体后面,能清晰的看到一家开着门的琴行。

  戎缜快要将照片攥得破裂,与之同时,那个名叫江崇的小孩熟悉的眉眼让戎缜几乎能确定。

  这是他的孩子。

  “查,现在就查,查这个地方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不自觉带了颤抖,程严鞠躬:“是,先生。”

  他转身离开了大宅,出去后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林齐,对方欲言又止,又很快压下心里的话,并低下了头。

  他早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有了照片的线索,程严很快就查到了琴行所在的地点。

  白城,东港市,桐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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