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尤其过分。
那天江寄厘琴行休假在家,戎晚晚黏了大半天,戎缜看着青年也心痒,趁着小家伙低头搭积木,凑过去在江寄厘侧脸上吻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吻到唇上,一直低头的小家伙就回过身来,视线在戎缜身上看了一圈,突然哇的一声,边哭便朝着江寄厘伸出了胳膊。
哭得很有针对性。
江寄厘把他抱进怀里,小家伙就学着也试试探探的在江寄厘侧脸上吧唧一口,边亲边眼泪汪汪偷偷看旁边的男人,戎缜被逗笑了,不信邪的又搂着江寄厘亲了一下。
小家伙撅着小嘴叫“叭叭”,戎缜还要亲,小家伙就急了,转到戎缜的方向,拿小爪子推他,边推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坏……坏……”
戎缜拎住他的后领子,纠正道:“叫父亲。”
戎晚晚:“啊€€€€呜!”一口咬住了他。
但因为只有一颗软软的小牙齿,根本咬不动,咬着咬着反倒自己委屈起来,屁股一撅就又开始哭。
江寄厘打了下戎缜,说道:“幼稚,儿子也欺负。”
他轻拍着小家伙的背哄了几声,戎缜也委屈,偷摸勾住青年的腰:“我没欺负他,他咬我。”
戎晚晚小朋友哭得更大声了,最终江寄厘拉了偏架,把男人赶到旁边小家伙才停下来,乖乖窝在江寄厘怀里嘬手指,边嘬边看。
江寄厘也有些哭笑不得,小家伙一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虽然男人有时候确实幼稚,但戎晚晚小朋友也确实是霸道,经常只准江寄厘陪着自己,一有别人过来就开始闹。
想起以前他半警告戎缜说不准把戎晚晚养成他那样,结果还没开始养就又霸道又闹腾,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基因问题。
背了锅的戎缜此时正在想着一个更霸道的解决办法€€€€给戎晚晚隔个婴儿房。父子俩的霸道逻辑很多时候还是很共通的。
江寄厘知道的时候婴儿房已经隔好了,效率奇高,隔在江崇的次卧,成了两个互不打扰的小房间。
于是戎晚晚小朋友没得意多久就被送去了自己的婴儿房。
小家伙睡得很安逸,看着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江寄厘看着小婴儿房,又想笑又无奈,回房间后他忍不住问了戎缜一句:“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不然我真想不出来戎晚晚这些臭毛病都像了谁,早早小时候很乖的。”
戎缜从后面抱住他,低声道:“我不这样。”
江寄厘被他紧抱着,艰难的伸手从衣柜里拿睡衣,笑道:“我不信。”
戎缜抱得更紧,在他脸上啄吻了一下:“我很霸道?”
江寄厘:“你说呢?”他拿出睡衣,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肩膀处轻点两下:“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霸道的人。”
戎缜深深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把衣柜关上了,江寄厘刚想转头去看,手里的睡衣也被男人拿走了,他胳膊一抬把睡衣扔上了床。
然后俯下身道:“你说对了,宝宝,我就是。”
江寄厘笑出了声:“你别闹……”话音刚落,他就被男人抱了起来,后背抵在了衣柜上。
“得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你给我的评价。”
江寄厘整个人悬空起来,有种心慌的失重感,戎缜的胳膊托住他的臀部,抬头吻了上去。
江寄厘耳根瞬间就红了,不自觉哼了一声,轻轻环住了男人的肩膀。
戎缜小时候的确很霸道,戎晚晚甚至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戎宅那种地方本就养不出几个正常人,戎老先生对于子女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大胸无点墨目光短浅,老三纨绔草包又废又蠢,至于戎缜,他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天赋异禀。
和掌权后人人敬畏的狠厉阴冷不同,年幼时的戎缜恶劣疯狂,霸道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评价了,老大老三纵然再难训,在他面前也依然唯唯诺诺,那种恐惧是自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戎晚晚小朋友不高兴的时候只是哭闹,戎缜却不是,他不高兴能把整个戎宅砸掉一半。没有人会管束他,也没有人敢管束他,于是这种恶劣一直处于一种被纵容的状态,以至于成年后的他越来越疯。
淮城提起这位戎家家主,除了手段狠辣以外,无外乎也就是一句疯狗。
戎缜疯了这么些年,从来没觉得自己错过,一直到现在难得体会到了正常人的温情,才恍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以前青年骂他,说他这个人是非不分,自私又专横,其实一点都没错,在前些年里,他对于对错的感知已经弱到了谷底,他衡量价值和对错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喜不喜欢。
某方面来说和不懂事的戎晚晚太像了,只不过戎晚晚没有他那么恶劣。
所幸青年对他是有耐心的,会一遍遍的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戎缜当然很难一次性改过来,哪怕是和青年在一起后,也还是会间歇性的犯一些错误,有时候青年会凶他,气急的时候会打他两下让他改,但更多的时候是温柔的。
戎缜怕江寄厘不高兴,每次江寄厘动气后他都会在晚上只有两人时抱着青年道歉,他说他会改,青年总是无奈的笑,抱着他在他唇上轻吻,告诉他白天那样做为什么不对,以后要怎么做。
戎缜怎么可能不爱他,是眼前的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江寄厘被吻得气喘吁吁,在男人更进一步的时候急忙抵住他的胸口,小声道:“洗澡,我去换个睡衣。”
戎缜:“不穿那件,我准备了新的,宝宝,穿给我看好不好?”
江寄厘抬起眼:“什么……”
戎缜已经抱着他往床边走去,江寄厘被放在床头,眼睁睁看着戎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好几套“睡衣”。
用套这个量词已经很抬举了,准确来说是片,几片“睡衣”。
江寄厘的脸轰的一下就着了,抬手就打他。
“你别闹了,早早和晚晚还在隔壁呢。”
戎缜:“睡着了。”
江寄厘欲盖弥彰的凶了一句,瞪着他:“那也不行……”
“行的。”戎缜:“宝宝,我给你穿。”
他低声道:“宝宝穿起来一定很漂亮,我想看,宝宝,穿给我看,好吗?”
江寄厘脸红扑扑的:“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给晚晚单独隔婴儿房,好让你有机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怎么比小孩子还幼稚。”
戎缜低低“嗯”了一声:“我幼稚,再让我幼稚一次吧,宝宝,从小坏蛋出生前三个月我就没好好碰过你,一次机会都没有。”
“以后早早晚晚长大了懂事了,我就更没机会了。”
江寄厘被他话里的委屈逗得想笑,脸还发着烫,耳朵也红红的,就扭开头闷笑了声,可爱得戎缜心尖发痒。
“……好吧,就今晚,明天不许再胡搅蛮缠了。”
江寄厘伸手,碰到“睡衣”的一瞬间,他又道:“你先去看看晚晚,睡了有一会了。”
戎缜:“好。”
他吻了下青年的额头,很快离开了房间,去了戎晚晚的小婴儿房,小家伙出人意料的变乖了,睡了这么久也没有哭闹。
不过睡姿就没那么乖巧了,戎缜记得刚睡着把他抱过来的时候是头朝前面,现在已经横躺着了,怀里抱着的毛绒小鸡这会正在脚底下踩着。
戎缜低笑了声,在婴儿床旁边看了会,伸手拨了拨他的小爪子。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翻了个身,胖乎乎的脸蛋压在了毛茸茸的毯子上,戎缜轻轻把他抱起来,拍着背部哄了会,看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的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又调了个方向把人放回去。
他俯身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下,说道:“乖乖的,今晚不要闹腾。”
临走时,戎缜脚步顿住,又推开另一扇门,看了看江崇,小孩也早就入了睡,安安静静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戎缜走进去,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才转身离开。
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戎缜满脑子想着等下怎么给青年穿上那些漂亮的衣服,谁知刚一推门,就看到青年已经乖乖的自己卷在了被子里,房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只开着床头昏黄的台灯。
江寄厘小声道:“晚晚没醒来吧?”
青年用被子把身体裹得很严实,戎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咙发紧,他走了过去,说道:“没醒,今天很乖,早早也睡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拉开被子,江寄厘惊了一下,忙用力压住。
“等等!”
戎缜喉结上下滑动,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哑了:“宝宝,让我看看。”
“我没准备好,再等一下。”
戎缜并没有再拉被子,但视线却越来越火热。
“穿的是哪一件?”
江寄厘不自在的移开眼睛:“是……是那件比较简单的,其他的太复杂了,我不会穿。”
戎缜:“没关系,等下我帮你穿。”
昏暗的灯光下,青年眼睛湿润漂亮,整个人因为害羞都粉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多汁甜桃,一掐能掐出一汪水。
他动作很轻,手又伸向了被子的一角,青年别扭,却没有再拒绝。
被子慢慢被拉开,青年的身体也逐渐展现在戎缜眼前。
他说:“是这件……宝宝,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件。”
江寄厘当然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件穿起来最简单才选的这件。
他脖子和手腕脚腕上都围着一圈白色的毛领子,戎缜感觉自己喉咙很干,又涩又疼,他把人抱起来,手指轻轻勾住青年长到大腿上的白色丝袜。
江寄厘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小声道:“有点紧,太勒了。”
戎缜:“好看。”
他本就是故意选的最小的这一条,选之前他就已经想过青年穿上会是什么效果,只是当这一幕真的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冲击力还是大得吓人。
太可爱了。
戎缜低头,吻了吻青年颈间的那颗小铃铛,心里一动,突然说道:“宝宝,能不能……”
男人说了半句就没了下文,江寄厘看向他:“嗯?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先生。”
江寄厘一顿。
戎缜抱紧了他:“一次,宝宝,一次就行。”
这么说起来……江寄厘的确没有再那么叫过他了。
开始只是不愿意,到后来逐渐习惯了叫他的名字。
因为习惯了,他竟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没有再多想过这个称呼。可现在听男人犹豫又哀求的语气,像是把这件事埋在心底很久,却又不敢开口一样。
其实江寄厘后来也发现了,戎缜总是将很多事情藏在心底,那些事情江寄厘并不在意,哪怕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在意的是戎缜自己,患得患失已经成了他难以疗愈的心理病。
就像上次他要回淮城处理一些事情,明明已经拖了那么久,却一直不敢开口和江寄厘提出……还比如现在,只是一句称呼而已,江寄厘在决定原谅他的那一刻,就证明这些事情他已经放下了,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
他抬眼看着戎缜,轻叹了口气。
戎缜却理解错了,他抚了抚青年的头发,说道:“不愿意也没关系,没关系,宝宝,不叫也可以,你叫我什么我都开心。”
江寄厘抬起了手,戎缜乖乖把脸蹭过去,顺带在他手心上吻了下,可青年下一秒就拿开了,在他额上飞快的弹了一下。
“每天想那么多,我又不知道你的心思,干嘛不说。”
戎缜怔了下,看着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