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遥见状转身离开,不想再给他多说半句。
赵韩青下意识地上前,却被司华遥一把扼住了喉咙, 漂亮的桃花眼不见丝毫温度,道:“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否则……死!”
胸腔内的氧气逐渐消失, 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赵韩青的眼底浮现惊恐之色, 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很清楚, 面前的男人若想杀他, 绝不会手下留情。
司华遥讥诮地笑了笑, 甩开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韩青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听着脚步声远去, 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过了许久, 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沉默地爬起身,离开了奉天殿。
司华遥说的没错,他现在不过是被牵着线的木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根本没资格去质疑任何人,更何况是司华遥。要想有话语权,要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地培植势力,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惧怕任何人。
“终有一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赵韩青默默在心里发誓。
转眼三个月过去,河南的灾情得到妥善处理,山匪在胡逸和吴非的联手下剿灭,河南周边州县也因朝廷下派巡抚,而收敛了许多,彻底清除也是早晚的事,可以说是一切向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楚两国的使节团先后来到了京都,悠闲的司华遥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王爷,鸿胪寺卿曹连曹大人求见。”
司华遥正睡午觉,门外突然传来春海的通禀。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春海在这种时候叫醒他,司南遥可是有严重的起床气,没人敢在他睡午觉的时候叫他,否则下场绝对凄惨。
“让他去书房等候。”
司华遥醒了会儿神,随后慢悠悠地起身下床,又在春海的服侍下洗了把脸,这才来到了书房。
曹连正焦急的在房间里徘徊,时不时地朝门外看去,见司华遥进来,连忙行礼道:“臣曹连参见王爷。”
“免礼吧。”司华遥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有胆打扰本王休息。”
曹连闻言心里一紧,冷汗即刻冒了出来,连忙说道:“回王爷,齐国和硕公主死了!”
司华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怎么死的?死在何处?”
曹连见状悄悄松了口气,道:“和硕公主的嘴唇呈紫色,口鼻处还有呕吐物,应该是中毒而亡,就死在她的卧房内。”
“可通知了刑部的人?”
“出事后,便即刻通知了刑部,可齐国的人将院子围了起来,根本不让他们接近,吵嚷着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还说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便即刻出兵攻打赵国。”
“走,去瞧瞧,本王倒要看看,谁给他的底气。”
司华遥起身,一边走一边搜索剧情,发现原剧中没有这段剧情,看来是因为他的到来,剧情发生了变化。
四方馆内,刑部尚书蒋冲被挡在了齐国使节团的院子外。
蒋冲眉头紧皱,道:“王爷,您不让我们进去,怎么调查公主的死因?”
高阳王齐均一脸怒气的与蒋冲对峙,“和硕是在你们赵国遇害,凶手肯定是你们赵国人,我们信不过你们!”
“王爷,和硕公主的死因尚未明确,说不准是公主得了什么病症,才不幸离世,在真相未调查清楚之前,王爷还是小心措辞为好。”虽然身份上蒋冲不如齐均,但事关两国利益,蒋冲说话虽客气,却不能失了底气。
“你这是何意?是想说和硕是病死的,我们在冤枉你们?”
高阳王闻言怒火中烧,伸手就摸向腰间的佩刀。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摄政王驾到!”
众人一怔,纷纷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身蟒袍的绝美男子,头发用一顶白玉发冠束起,三千发丝漆黑如墨,随风飘在身后。一张脸美得夺魂摄魄,极具侵略性,但凡看到他的人,就像中了蛊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只有齐楚两国的人才敢直视司华遥,赵国的人在通禀的话音落下时,就已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齐声说道:“臣等参见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王爷,却被喊着‘万岁’,司华遥算是头一份。
高阳王齐均已不是第一次见司华遥,却还是深陷他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司华遥见状眉头微蹙,道:“高阳王竟如此不知礼数?”
司华遥的冷眼让齐均回了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即躬身说道:“王爷的容貌天下无双,小王一时竟看得呆住,还请王爷恕罪。”
“高阳王说笑了。”司华遥不想和他€€嗦,直截了当地问道:“听闻四方馆出了事,本王特地过来瞧瞧。”
司华遥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蒋冲,道:“蒋大人,四方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面,是这官当的不耐烦,不想当了吗?”
蒋冲连忙解释道:“回王爷,案发后不久,臣便带着人来了现场,只是高阳王拦在门口,臣等进不去。”
司华遥自然知道理由,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转头看向齐均,道:“四方馆乃是我赵国的地界,高阳王居然拦着不让进,可是有鸠占鹊巢之嫌。”
齐均心里一紧,司华遥这分明是话里有话,暗指他们齐国对赵国别有用心。
“四方馆是赵国的地界,和硕死在四方馆,自然也是赵国的责任,希望摄政王能给小王一个满意的解释。”
司华遥轻蔑地笑了笑,道:“我赵国乃泱泱大国,百姓何止万万,每日死去的就有成百上千,难道本王要一一去解释?”
“王爷,和硕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若他知道她惨死赵国,定悲愤欲绝,两国的关系恐……”
听着齐均赤裸裸的威胁,司华遥语气淡淡地说道:“高阳王以为本王会怕?若要战,那便战,我赵国奉陪!不过高阳王要考虑清楚,一旦开战可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齐均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来赵国是为示好,用以麻痹赵国,已达成齐楚两国联手伐赵的目的。没想到刚到不久,齐嫣便死了,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过计划已然商定,断没有草草结束的道理,他方才拦着刑部的人进出现场,也不过是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想让赵韩青或者司华遥出面解决此事,如今司华遥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齐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装模作样地说道:“小王说话失了分寸,着实是因和硕的死让小王痛心,还请王爷见谅。”
司华遥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缓了神色,道:“和硕公主突然离世,本王也很痛心,自然不会跟高阳王计较。”
虽说司华遥说话的语气傲慢无比,可他那张脸实在太出色,并不会让齐均觉得不悦,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多谢王爷。”
“既然话已说清,那便走吧。”
司华遥说着便朝齐国使团所住的院子走去。
齐均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着光,随即跟了上去。
赵国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禁无奈一笑,他们说破嘴皮子,也不如司华遥说两句管用,这就是差距。
司华遥进了院子,门口的齐国士兵却将蒋冲等人拦了下来。
司华遥转头看向齐均,道:“高阳王这是何意?”
“和硕毕竟是女子,这么多男子出入她的闺房,实在不妥。”
司华遥没接话,反问道:“和硕公主生前可有特殊病症?”
齐均摇摇头,道:“和硕身体康健,极少生病。”
“本王相信高阳王说的是实话,那和硕公主便不存在病逝的可能,如今却死在自己卧房之中,那便是被人谋害。既是被谋害,那便是受害者,受害者不分男女,唯一能告慰她在天之灵的,便是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高阳王与和硕公主感情甚笃,应该很想查清凶手,为公主报仇吧?”
齐均微微一怔,心中不禁一阵苦笑,司华遥这是在将他的军,若他不同意,那他就是与齐嫣并不亲近,不想为她报仇。
“王爷足智多谋,才华盖世,小王相信有王爷在,定能查明真相,根本用不着他们。”
齐均不甘示弱,也将了司华遥一军,若司华遥坚持让蒋冲他们进,那他就是名不副实,相当于自打自脸。
司华遥哪能不明白齐均的话,转头看向蒋冲,道:“可带了仵作?”
蒋冲连忙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喊道:“仵作呢?”
一个身材瘦弱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上还背了个箱子,面露惶恐地行礼道:“小人章进参见王爷。”
司华遥打量了打量,道:“你随本王进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王爷。”
章进背着箱子要进院子,齐国士兵看了看齐均,见他没有出声阻拦,便放他进了门。
众人径直来到齐嫣卧房门前,司华遥并未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前仔细查看着,随后又来到窗前看了看,并未发现有破坏的痕迹。窗外是一片花丛,花丛下面的土地松软,应该是最近刚浇过水,他仔仔细细地找了找,花丛没有被踩踏的痕迹,松软的土地上也没有脚印。
齐均好奇地蹲在他身边,问道:“王爷在找什么?”
司华遥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了身子,并没有搭理他。
若换成旁人,以齐均的脾性,早就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了,可他一看到司华遥的脸,就完全动不了怒。
司华遥吩咐道:“章进随本王进去,其他人在门外候着。”
“是,王爷。”
司华遥终于进了门,站在门前仔细打量着,齐嫣倒在地上,呈俯卧的姿态,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赤着脚,两只鞋在不远处,脚后跟是被压下去的,应该是齐嫣趿拉过鞋所致。齐嫣脸呈青色,嘴唇发紫,口鼻处有呕吐的秽物,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司华遥蹲下身,拿出帕子盖在齐嫣的手腕上,随即握住,仔细查看她的手,指甲外翻,内有皮肉组织。他又看向齐嫣的脖颈,脖颈处有抓痕,应该是她自己所为,指甲内的皮肉组织也是她自己的。
司华遥抬头看向章进,道:“把尸体翻过来。”
章进一愣,连忙应声,将背着的箱子放下,随即跪在地上,小心地将尸体翻了过来。
齐嫣胸前的衣服有些松垮,司华遥无意间看到一抹青紫的痕迹,眼神不禁闪了闪,却佯装未曾发现,站起身道:“你来看看是否认得出公主中的什么毒?”
“是,王爷。”
司华遥不再关注尸体,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桌上,桌上放置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一个茶壶,三个茶杯,三个茶杯都是倒扣在茶盘中的。他伸手拿起茶壶,打开壶盖看了看,里面的茶水至少还有一半。
司华遥随后来到床前,仔细查看着,被子摊在床上,床单也有褶皱,结合齐嫣身上的衣服,很明显她原本是在睡午觉。
枕头下的一抹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弯腰拿开枕头,发现下面押着一块玉佩,那红色便是垂在下面的穗子。玉佩是个半圆,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看模样应该有一对。
自司华遥进院子,齐均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开始脸上仅是好奇,直到司华遥拿出那块玉佩,他才变了脸色。
司华遥见状出声问道:“高阳王可是认识这玉佩?”
齐均点点头,道:“自然认得,这是和硕的贴身物件。”
虽然齐均已经尽量掩饰,但司华遥还是肯定了心中猜想,径直走向门口,挥手将春海招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春海应声,转身离去。
齐均走上前,试探道:“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华遥转头看向他,不答反问道:“和硕公主的贴身侍女是谁?现在何处?”
齐均吩咐道:“把人带来。”
齐均的侍从启泰应声道:“是,王爷。”
司华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道:“高阳王坐下歇歇吧。”
齐均点点头,来到司华遥的旁边坐下,重复道:“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要问过才知道,高阳王不妨再耐心等等。”
很快,齐嫣的侍女便被带了上来,她们脸色苍白,一身狼狈,很明显刚刚被审问过。
司华遥出声问道:“是谁率先发现公主遇害的?”
其中一名侍女颤颤巍巍地说道:“回王爷,是……是奴婢。”
“你叫什么?”
“奴婢叫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