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拿出请帖,递给了林富。
林富接过请帖看了看,道:“原来是王公子和司公子,两位里面请。”
司华遥笑着说道:“今日林院长大寿,我们身为晚辈本该进去贺寿,只是难得见这么大阵仗,不禁有些胆怯,未免失态,丢了林院长的脸,我们便不进去了,这是贺礼,聊表心意,还请林管家代为转达。”
司华遥的话说得漂亮,林富非但没有不满,反倒高看了他几分,道:“老爷时常念叨司公子,说司公子天纵奇才,百年难遇,就想着公子能来参宴。不过今日客人是多了些,老爷怕是也无暇顾及。公子的礼,小人带老爷收着,待改日有了空闲,公子再来。当然还有王公子。”
说到最后,林富只是朝着王子俊客气了一句,足以证明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嫡庶地位的看重。
司华遥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从袖中掏出纸条,递给林富,道:“这是晚辈写给林院长的,还请管家务必亲自交给林院长。”
林富一怔,随即接过纸条,疑惑地问道:“这是……”
“这是晚辈的一隅之见,还请管家务必转交。”
林富看看司华遥,将纸条收了起来,道:“司公子放心,小人定上呈给老爷。”
“还有一张纸条是写给吏部黄侍郎的公子黄灵的,还得劳烦管家转交一下。”
林富接过纸条,道:“没想到司公子还认识黄侍郎的公子。”
“前几日碰巧遇到,相谈甚欢,便有心交了个朋友。”
“司公子不仅有才学,还擅交际,前途无量啊。”
司华遥谦逊地笑了笑,道:“那就劳烦管家了。”
“司公子放心,这信儿我定然送到。”
“多谢,那晚辈等告辞。”
司华遥和王子俊相继行礼后,转身离开了林岚书院。
王子俊回头看了一眼,道:“你说他是否会转交给林院长?”
司华遥摇摇头,道:“不知。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我做了,结果如何就看他们了。”
“阿遥说的没错,尽人事,听天命。”
“可惜啊,蒋大哥回了老家,否则我们便可以一起过年。”
“是啊,可惜了。”
“不说这个。走,去帮王兄收拾行李,咱们回山。”
“好。”
司华遥跟着王子俊回了晋王府别院,到底是王府别院,占地面积很大,当然比不了摄政王府,但也算是沧县最大最豪华的宅子。只是身为晋王亲子的王子俊,却住在最偏远的院子,而王子俊的侍从也就只有小年子一个。
一行人刚来到院门前,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何止,“站住!”
司华遥转身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这是哪来的小贼,敢擅闯晋王府,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王子俊眉头皱紧,顿觉一阵难堪,愤怒道:“吴松,你别太过分,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
“哟,咱们王公子也在啊,小人方才眼拙,没瞧见,还请王公子见谅。”
吴松说话阴阳怪气,很明显是在羞辱王子俊。
司华遥听得眉头直皱,出声说道:“王兄,这位是王爷的公子?还是府上的亲眷?”
王子俊一怔,随即说道:“都不是,他是别院的管”
“原来是个奴才啊。”司华遥冷眼看着吴松,道:“都说皇家规矩最多,怎么王府的管家竟是如此货色,连主子都不知尊重,要他何用!”
吴松打量着司华遥,见他气质不俗,相貌出众,不由心生忌惮,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我是谁,也是你一个奴才能问的?”司华遥眼神锐利,久居高位的气势骤然外放,排山倒海般朝吴松扑去。
吴松心下一惊,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心中对司华遥越发忌惮,“这里是晋王府,不管你是何身份,都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在主子面前五喝六,真是笑话!洪阳。”
洪阳躬身说道:“奴才在。”
司华遥的眼睛冷冷扫过对面所有人,道:“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我要他们每人一条腿。”
“是,少主。”洪阳躬身领命。
吴松闻言心生胆怯,却色厉内荏地说道:“王子俊,你敢带人来王府撒野,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掌嘴。”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洪阳一个闪身回到了原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吴松被打得两眼冒金星,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惊愕地看向洪阳,方才自己只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甚至没看到怎么动的手,足见他的武功之高。若他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不由心生畏惧。
“你们到底是谁,竟如此猖狂,可知有何后果?”
王子俊见状出声说道:“阿遥,他一个奴才,你没必要跟他一般计较,有失身份。”
他知道司华遥是想为他出头,可他了解吴松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想司华遥因为自己招惹上麻烦。
司华遥沉默片刻,道:“今日就看在王兄的情份上,暂且饶你一次,若以后再敢对他不敬,我要的便不是你这条腿,而是你的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滚,若我改了主意……”
吴松畏惧地看了一眼洪阳,面色阴沉地挥挥手,“我们走。”
他现在还不了解司华遥的身份,又忌惮洪阳的身手,略一思量,便知要暂避锋芒,反正王子俊住在别院,总有报复的机会。
司华遥冷眼看着他们离开,吴松的心思他怎会不懂,所以要想确保王子俊的安全,还得让他在山上多住一段时间。
司华遥转头看向王子俊,脸上的神情变回原本温和的模样,道:“走吧,王兄,去收拾东西。”
王子俊与司华遥对视,方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算在晋王身上也未曾感受过,不禁十分好奇,却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别人不可触及的秘密,便没有多问,应声道:“好。”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便出了别院,他们刚一出门,吴松便得了消息,道:“你的意思是说王子俊带了不少东西出府?”
“是,两个大包袱,看样子好似要出远门。”
“趁他们还没走远,你派两个人跟着,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总得付出代价才行。”
“是,小的这就去。”
走了没多远,洪阳掀开车帘,回禀道:“少主,咱们后面跟了尾巴。”
“一人打断一条腿,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少主。”
洪阳领命,一纵身跳下马车,朝着尾巴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两人见状拨腿就跑,洪阳纵身一跃,飞至两人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人畏惧地不停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洪阳二话不说猛扑上前,紧接着两声惨叫响起,两人相继倒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地哀嚎着。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再敢有下一次,我定去取他性命!”
两人疼得满地打滚,看着洪阳的眼神尽是惊恐,好在洪阳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惨叫声,司华遥看向王子俊,出声问道:“王兄可觉得我太过残忍?”
王子俊摇摇头,道:“他们罪有应得,况且阿遥是在为我出气,我又怎会怪你?”
司华遥闻言松了口气,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王子俊出气,二是……
晋王别院内,看着面前疼得打滚的两人,吴松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当真这么说的?”
“是,小的不敢欺瞒。”他疼得眼泪鼻涕横流,哭着说道:“老大,快给小的请个大夫吧,小的不想变成残废。”
吴松抬头看向身边的手下,道:“去给他们请个大夫。”
“是,老大。”
吴松转身回了院子,一名长相娆的女子正坐在软塌上喝茶,见他进了门,忙起身迎了过去,魅惑道:“死鬼,你去哪儿了,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吴松坐到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女子见他神色不对,挨着他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惹咱们吴管家不悦,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吴松抬头看向女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张嘴便咬了下去。
“啊~”女子吃痛,叫了出来,只是这叫声带着浓浓的魅惑。
吴松下/身一紧,“骚娘们!今儿老子好好侍候侍候你!”
女子媚眼如丝,揽住吴松的脖子,起身坐在了他腿上,道:“爷可不能让奴家失望哦。”
一场大战酣畅淋漓,吴松靠坐在床头,女子则趴在他身上,手指不停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圈,道:“爷越发神勇,奴家爱死了。”
吴松翻出一张银票,塞进女子的肚兜里,道:“拿去花。”
女子顿时眉开眼笑,抬头看向吴松,道:“奴家见爷似有心事,可能说给奴家听听?说不准奴家还能给爷出出主意。”
吴松思量了思量,将今日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他们这么做分明是没把晋王府放在眼里,爷只需上报给王爷,王爷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明知这里是晋王府,依旧说动手便动手,分明是有所倚仗,万一他身份尊贵,连王爷都要礼让他几分,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这正是吴松心中忌惮的地方。
“以爷在沧县的地位,想找个人还不简单?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要查谁,还不是爷一句话的事。”
吴松猛然想起女子的身份,道:“只要你能查清那人的身份,钱不是问题。”
“爷放心,奴家定不会让爷失望。”
马车行到凝翠山下,便停了下来。司华遥率先下了车,王子俊紧随其后。
看着面前的大山,王子俊不由微微皱眉,道:“阿遥,这里没有路,我们如何上山?”
洪阳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呼哨,‘哗啦’一声,山林中飞出一人,来到司华遥身边,行礼道:“参见少主。”
“把马车送回去。”
“是,少主。”
洪阳将小年子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
司华遥看向王子俊,道:“从这里上去,距离最近,能节省近一半的时间。”
王子俊有些担忧,道:“我极少登山,怕是会拖累你们。”
“没事,我们带了水和吃食,若是累了,便歇一歇,吃点东西,只要天黑前能到便可。”
众人没再多说,径直上了山。这里确实是距离大宅最近的地方,却并非没有路,只是路被他们刻意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