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冲转头看向黄灵,道:“阿灵,你不是有经验吗?为何咱们还输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放水了?”
黄灵被说的一阵无语,道:“我就算再有经验,也得蒋大哥猜得出来才行啊。我说五个字,蒋大哥三个字、四个字,甚至六个字都猜了,就绕过五个字,你让我怎么办?”
司华遥认同地点点头,道:“哈哈,说的对,刚才笑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蒋冲被说得脸上一热,道:“有吗?没有吧。”
小年子大着胆子说道:“有,我们都能证明。”
黄灵不服气地说道:“不行,咱们再来一轮,重新抽签,我不想和蒋大哥一组。”
“来,今儿咱们玩到尽兴。”
陈启将之前抽签的纸条重新折好,又打乱了顺序,笑着调侃道:“来吧,看这次谁和蒋兄一组。”
黄灵上前,卷起袖子道:“我先来,我就不信八选一,还能抽中蒋大哥。”
看着面前的纸条,黄灵犹豫片刻,从中抽了一张,满怀期待地说道:“阿遥,阿遥,一定要是阿遥!”
纸条打开,司华遥上前一看,不禁轻笑出声,道:“哈哈,真是不想要什么来什么,又是蒋大哥!”
众人纷纷上前一看,顿时乐不可支。
见黄灵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蒋冲苦笑着说道:“阿灵,认命吧,咱们是天定的缘分。”
蹲在外面的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也太好笑了!”
第108章
春海端着醋回来, 故意放重了脚步,门口的人听到声音,忙装模作样地离开。
“孙兄, 今儿天气不错。”
身旁的人被说的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 道:“昂, 月朗星疏, 确实不错。”
春海眼底闪过笑意,清楚他们并无恶意,便任由他们蒙混过关。不过在关门时, 他还是坏心地说道:“外面好似飘雨了。”
众人脸色一僵,眼巴巴地看着春海关上房门,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门外的一切被司华遥听在耳里, 不禁有些好笑,从未见过这般活泼的春海。
“醋来了, 先惩罚完, 再来新的一轮。”
黄灵看了看蒋冲,道:“反正还要输, 待会儿一起喝好了, 一口气下去, 免得受两次罪。”
蒋冲连忙应声, 道:“对对对, 阿灵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一会儿再喝。”
司华遥听得一阵好笑,道:“阿灵, 蒋大哥,这游戏还没开始, 你们怎么就认输了?”
“结局已注定。”黄灵叹了口气。
“你们可以换个位置,让阿灵来猜,这样说不定能赢呢。”
黄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阿遥聪明,让我猜肯定赢!”
见黄灵又信心满满,蒋冲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次由我来出题,陈兄代替我的位置,和小年子一队。”
陈启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新一轮游戏开始,除了王子俊,其他人都半斤八两,比划的撕心裂肺,猜的面红耳赤,一组游戏下来,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喝水。
置身事外的司华遥看得不亦乐乎,笑得合不拢嘴,将之前的烦恼暂时抛之脑后。
不过即便其他人再不济,也不如蒋冲这个游戏黑洞,比划的切入点简直是另类,就算司华遥是出题人,也无法对号入座,更何况是黄灵,到最后愣是一个没猜出来。
黄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有种虚脱的感觉。
司华遥见状递了杯茶给他,道:“快喝杯水,一个游戏而已,把自己弄成这样。”
黄灵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道:“阿遥,以后我再也不跟蒋大哥玩游戏了!”
说着说着,黄灵竟红了眼眶。
蒋冲见状十分愧疚,蹲下身安抚道:“不至于,不至于,大不了我回去后好好练练,保证下一次玩得得心应手。”
司华遥微笑地看着两人,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突然觉得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他彻底融入了进去,而不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看待身边的人和事。
也许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司华遥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而就在此时,赵韩青的脸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平静、温暖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若没有这个人,就更好了。
这般想得时候,心脏又狠狠地揪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是让人恼。
御书房,赵连章正在处理奏折,看得正是殿试的试卷,也是监考官阅卷后,精心挑出的五份试卷,让赵连章从中选出这次殿试的状元、榜眼、探花。
德辉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赵连章头也未抬,依旧看着手里的试卷,“可说了来由。”
“回皇上,娘娘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赵连章停顿了一下,方才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皇上。”德辉转身来到门口,道:“娘娘,皇上有请。”
周玉清点点头,接过侍女手里的食盒,莲步轻移,进了御书房。她来到殿中,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赵连章抬头看了过去,周玉清穿着一件淡绿色衣裙,头上仅插了几多绒花,配上她淡雅的气质,更多了几分清新脱俗。
赵连章嘴角勾起微笑,道:“爱妃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周玉清款款起身,道:“皇上,听闻您最近身体不适,臣妾心焦不已,便私下问了太医,特意熬了些燕窝粥,给皇上调理身子。”
“爱妃有心了。”赵连章起身来到软榻前,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坐吧。”
“多谢皇上。”周玉清坐到了赵连章的下首,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了精心准备的燕窝粥,小心地递给赵连章,道:“温度刚好,皇上趁热喝吧。”
赵连章伸手接了过来,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尝了尝,道:“味道不错,爱妃的手艺大有长进啊。”
周玉清妩媚一笑,道:“多谢皇上夸赞,那臣妾以后便多做些给皇上吃。”
赵连章笑了笑,将碗里的燕窝粥吃完,道:“朕看爱妃最近瘦了些,不知为何?”
“前几日不是殿试嘛,立儿也参加了,臣妾难免忧心,担忧他学识不够,丢了祖父的脸,故而有些寝食难安,所以瘦了些。”
赵连章的神情一怔,随即说道:“原来周立也参加了殿试,爱妃若不说,朕还不知此事。”
“立儿不让臣妾说,说是要凭真本事考个状元。殿试已过去两日,明日就该放榜了,想必皇上心中已然有数,臣妾这才过来探望皇上。”
提到周立,周玉清是一脸的骄傲,脸上的笑意也浓了几分。
“朕方才还在看底下呈上来的折子,今年可是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赵连章欣慰地叹了口气,道:“我赵国兴盛有旺啊。”
“臣妾虽然在这深宫之中,却也有所耳闻,今年的青年才俊尤为出色。不过……”周玉清眉头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如何?”赵连章见状忙问道。
“臣妾倒是听了些闲言碎语,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妃有话直说便可。”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德辉的通禀,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青儿来了?”赵连章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看向门口,道:“让他进来。”
殿门被打开,赵韩青走了进来,虽然只有七岁,个头却较去年长高了不少。他腰背挺直,迈着四方步,一脸严肃地来到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赵连章朝他招招手,道:“青儿到父皇身边来。”
“是,父皇。”
赵韩青走到赵连章身边,被赵连章一把抱进怀里,笑着说道:“这才几日不见,朕怎么觉着青儿又长高了。”
周玉清插话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也这么觉得,太子殿下确实长高了。”
赵韩青瞥了她一眼,道:“父皇,儿臣不知淑妃娘娘也在此,是否多有打扰?”
“不打扰。”赵连章转头看向周玉清,“爱妃可还有事?”
周玉清脸色一僵,犹豫片刻,道:“臣妾方才还有话没说。”
赵连章一怔,随即想起两人的交谈,“爱妃有话直说便可。”
见周玉清看过来,赵韩青出声说道:“父皇,淑妃娘娘应是觉得儿臣在此多有不便,那儿臣便先回去了。”
赵连章闻言眉头微蹙,抬头看向周玉清,道:“爱妃想说什么,还要背着太子?”
察觉到赵连章的不悦,周玉清忙说道:“没有,怎么会呢,臣妾只是在想该如何说。”
周玉清的慌张让赵连章心中生疑,语气也淡了几分,道:“爱妃若是想好了,那便赶紧说吧。”
周玉清闻言心中越发紧张,道:“臣妾听说这次会试的会元,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今日全靠他长了副好相貌……”
赵韩青眼中寒芒乍现,打断周玉清的话,道:“殿试刚过,一甲还未出,淑妃娘娘在父皇面前说这些流言蜚语,是否有些不妥?”
周玉清辩解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司华遥虽然有几分才华,风评却极差,本宫也是不想皇上被蒙蔽。”
赵韩青小眉头一皱,满脸的不悦,道:“淑妃娘娘久居宫中,为何知晓这么多事?”
赵韩青这话就是个坑,久居深宫的人消息灵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周玉清能时刻能与宫外联络,这事可大可小,大了说不准要牵连许多人。
周玉清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心慌,忙说道:“本宫也只是听说。”
“淑妃娘娘可知道听途说害人不浅?”赵韩青板着小脸,义正词严,道:“自我读书以来,方知读书之苦,通宵达旦,笔耕不辍,一日不敢懈怠。我贵为皇子,身边有人侍候,还觉辛苦。而娘娘口中之人,无父无母,生活艰难,能有今日之才,是多少个日夜苦读而来。娘娘不知个中真假,便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可知会毁了一个天才,可知会让赵国、让父皇蒙受多大损失?”
“若事实并非如此,为何会有如此传言?”为了能达到目的,周玉清只能振作精神,甚至打起了感情牌,“本宫自入宫以来,一直本本分分,从不敢有半分僭越之举,今日来探望皇上,与皇上闲聊,才多说了几句。太子言辞之利,让本宫惶恐,可是本宫有得罪太子之处,若当真有,还请太子明言,本宫给太子赔礼。”
周玉清虽在回赵韩青的话,眼睛却看着赵连章,眼含秋水,楚楚可怜。
赵韩青没有回答周玉清,而是抬头看向赵连章,道:“父皇,儿臣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赵连章宠溺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怪罪赵韩青咄咄逼人的意思,“青儿直接问便可。”
“父皇,周家公子是否参加了殿试?”
赵连章看了周玉清一眼,点头说道:“是,方才淑妃提起过。”
“今日是殿试后第二日,按照惯例,主考官会将挑选的能够胜任一甲的试卷呈送父皇审阅,由父皇钦定人选。淑妃娘娘此时过来探望,还妄图诋毁会元,儿臣以为居心不良。”赵韩青说得非常直白,没有丝毫顾忌。
赵连章并不傻,在周玉清提起所谓流言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看在她是老师孙女的份上,给了几分体面。没想到她竟还想攀扯赵韩青,这就太不识趣了。
周玉清闻言慌忙说道:“臣妾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明鉴。”
赵韩青挣扎着退出赵连章的怀抱,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道:“父皇,儿臣此番有僭越之嫌,还请父皇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