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候DFD才刚换血,新进队的Riki还太过年轻,和队员之间的融合还不算太好,至于他自己的位置,更是无人可以代替。
他要是走了,DFD恐怕就要在青训营新人青黄不接的情况和舆论声中垮塌。
相比如此,他还能坚持一会。
每个职业选手都难免受伤,这没什么。
他能打到最后再也没办法打的时候,而一年时间,也足以让他为DFD找好退路。
他不惯与队友和粉丝交流这些,只会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然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小粉丝应该是很紧张的。
紧张得抓着他的手都在颤抖,怎么也不肯放开。
只是,虽然酒店西餐厅的隐秘性还可以,到底仍然是公众场合。
凌俞并不在意网上的人对他私生活怎样编排,他只在乎战队的成绩。
但是谢眠却是个明星。
年轻的、刚出道的、将要熠熠升起的明星。
他沉声道:“你醉了。”
谢眠却仍是仰着头看他,眼眸盈出一点湿漉漉的水光,依然不依不饶道:“你的手……”
凌俞:“……我没事。”
他起身走过去,把谢眠强行按回到座位上垂眸看着青年柔软的发顶,做了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候就想做的事情€€€€伸手揉了揉对方脑袋。
果然和想象之中一样软。
“乖一点。”他低哑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这句话说完,谢眠真的就乖巧了下来,规规矩矩坐在座位€€€€虽然目光还是时不时往他的手上看。
凌俞并不放心,无情地把谢眠那碟小蛋糕收走,才回到座位按响了服务铃,等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扫码买单。
结完账,他站起身,却发现谢眠依然乖乖坐在座位上。
他长得太漂亮,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精制的人偶。
好像等着谁把他牵回家。
凌俞目光凝在青年身上片刻,走过去牵起了对方的手,带他起身。
“走了。”他道。
一直被扶着上酒店电梯,谢眠才后知后觉地喃喃,“我说过要请你吃饭……”
凌俞:“下次再说。”
电梯在十六层停止下来,将人扶到记忆中的房号前。
“你房卡呢?”他问。
谢眠歪了歪头,“什么卡?”
他似乎还意识尚存,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凌俞刚才递给他那张签名纸牌,乖巧地递到凌俞面前。
凌俞:“……”
没有办法,只能将人扶回了他的房间。
谢眠靠坐在床边,长睫半阖着,抱着枕头懵懵懂懂的模样,那张脸分明艳丽不可方物,却又流露出一种脆弱的天真感。
凌俞从行李里翻出醒酒药,拿起桌上玻璃水杯,喂他吃了两颗。
总算把人安抚下来后,他去阳台抽烟。
白烟缭绕在寂静的夜色里。
他看着远处繁华的城市景象,感觉被绷带缠缚依旧隐隐作痛的手腕。
那点痛楚仿佛已经印到了骨髓,长久地缠绵不去,虽然已经习惯,
抽完一支烟,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谢眠没有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站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凌俞挑了挑眉。
这是酒醒了?
谢眠似乎终于想起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脸色比醉酒时候更红。
“L神对不起,又麻烦你了……”他道,“我、我刚才有些晕晕乎乎,又看到你手上的绷带,太担心所以才……”
凌俞看了一眼他紧张得眉眼。道:“没事。绷带是缓解肌肉疲劳用的。不用担心。”
青年张了张口,目光紧张看向他的手腕€€€€凌俞在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把队服外套脱掉了,只穿着一件短袖黑T。
可以看见,绷带已经从他手腕一直缠上手臂,缠了许多圈,触目惊心。
绝非凌俞所说缓解肌肉疲劳这么简单。
凌俞:“怎么?”
青年似乎受惊一样移开目光,道:“今天这顿饭,说好是我请,最后却……我,我下次一定再请回来。”
凌俞却并没有说答应还是拒绝,只道:“很晚了,既然酒已经醒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然而青年并没有立刻离开,似乎踌躇了一下,道,“L神,我以前学过一些按摩的手法,可以缓解肌肉疲劳,或许能有帮助。你……你要试试吗?”
这些年,凌俞找过太多的理疗师和医生,也打过封闭,从来只是饮鸩止渴,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他看着青年执拗眼神,口中拒绝的话语却是一顿。
“这么晚不回房,你助理和经纪人不会担心?”凌俞坐到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淡淡道。
谢眠已经靠近过来,闻言轻轻道:“不会的。我晚上一直……一直很乖。”
凌俞:“乖?”
谢眠似乎想起了刚才餐厅里凌俞哄他的话,脸更红了,道:“我晚上不怎么出门,他们都很放心。”
凌俞淡淡道:“你才十九,乖一点好。”
他忽然想起自己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烟味。想起身去洗个手。
手却已经被谢眠握住。
青年已经单膝跪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上,低头为他按摩起来。
谢眠的手比他要小,指尖纤长柔软。微微带着点冷意,像柔软的雪,又像流淌的水。按摩的力度也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谢眠说“学过”,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想起之前纸牌在对方灵活十指之间翻飞的场景。
这样灵活的手指,玩起魔术来是一流,按摩起来更是妥帖,来打电竞恐怕也不会差,或许,再去做点别的什么,也……
草。
凌俞喉结滚了滚,将思绪强行切断,抑制住想要再去抽一支烟的冲动。
低头却见青年跪在他身前,长睫如蝶翼低垂,正仔仔细细地按揉着他的手,温热轻缓的呼吸喷在他手背。
……仿佛下一瞬,就要吻上他的指尖。
第15章 绯闻
晚风吹拂过窗帘。
凌俞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有洁癖。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对人过敏。天生的,改不了。
但是这一天与青年触碰过程之中,他却根本没有感觉到以往对人的抵触。
青年温热的呼吸喷在手背,那股萦绕在对方身上的玫瑰花香伴着晚风沁入鼻尖,有种撩人心魄的甜。
他感觉自己指尖微微发麻,几乎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抚摸跪在地上的青年的脸。
他才十九。
心中理智的声音开口冷冷告诫。
凌俞,你得当个人。
他的手终究还是没动。
青年对自己的喜爱纯粹无暇,碰一点酒精就会醉得晕晕乎乎,成人世界的欲i望对方尚且不曾知晓。
……以后,谁能教他知晓?
只是凌俞并不知道的是,谢眠也在忍。
€€€€忍住如何不咬上他的指尖。
这实在有些艰难。
谢眠低头看着这只完美修长的手,对方手心温度随着碰触传递过来,伴着炙热的阳气烫进他肌肤。
寒冷饥饿的魂魄被烫得暖热起来,愉悦得想要发抖,却仅仅局限于碰触道对方身体的那一部分,其余的地方却更加难以遏制地干渴€€€€
他实在饿了太久,穿梭过无尽世界回到现实花费了他太长的时间,他噙着离开乐园时偷吻乐园之主得到的那口气息坚持到现在,已经快要饿疯了。
吸收阳气方法很多,肢体碰触是最简单的一种,但这种方法只能算被动吸收,过程很缓慢,除非有足够大面积、或者足够深入的碰触,否则要喂他吃饱,属实有些困难。
第二种方法就是主动掠取。
€€€€亲i吻,吮i吸,舔i舐,把人一点一点,剥皮拆骨,吞i吃入腹。
他嗅着男人指尖的气息。
是香烟的味道。
淡淡的,快要被晚风吹散。
这只是凭借这具人类躯体的感官所能嗅到的气味。
他很好奇,如果真的亲吻上去,将对方的阳气含入嘴中,与灵魂碰触,他所品尝到的究竟会是什么滋味。
明明是这样沉默寡言的人,却拥有这样滚烫炙热的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