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 第30章

  就是对比一下平时夜晚战队出去聚会夜宵时候,他那几位队友狼吞虎咽的样子,显得有些过于的秀气了。

  凌俞很淡的勾了勾唇,没有说什么,只是也拿起一串烤串,将东西都剥到碗里,才拿起筷子慢慢地吃。

  房间里灯光柔和。

  谢眠吃了一会,似乎觉得有点渴,拿起旁边的啤酒开了,仰头想要喝,却被凌俞伸手拦住。

  “忘记昨天醉酒的事了?”凌俞开口道。

  谢眠耳尖微红,“没忘。可是我听说啤酒度数很低,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昨天蛋糕里的酒精含量也不高,”凌俞淡淡道,“你以前喝过酒么?”

  谢眠小声道:“没有。”他顿了顿,又道,“可我听说别人都说,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凌俞:“所以,你在陌生人的房间里练酒量?”

  青年似乎怔了怔,才终于意识到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我、我……L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俞没有再继续逗他,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谢眠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喝了。

  他耳尖还透着点粉。

  因为补充了食物热量的缘故,本来颜色浅淡的薄唇也红润了不少,泛着一点盈盈水光。

  凌俞低眸看了一会,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渴了。他伸手过去,把青年开了罐还没有喝的那罐啤酒拿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啤酒的麦香混着气泡滑入喉咙,依然未解干渴。

  他听到青年小声说:“谢谢。”

  室内开着,凌俞已经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短T,露出缠着绷带的手,却还是觉得热。

  他拿着啤酒又喝了一口,声音低哑道:“谢什么?”

  谢眠:“谢谢L神帮我倒水。”顿了顿,“还有今天微博上面的事……真的谢谢了。我没想到,会被拍成那样……”

  凌俞沉默了一会,道:“昨天窗帘没有拉上,我也有过错。你不用想太多。”

  青年抬眸小心翼翼看他,或许是一天舆论的压力和重负,他眼尾泛着点红,“我只是觉得,L神还在比赛,我却惹出这样的事情,作为粉丝,真的太惭愧了,还差点耽误了你的比赛……”

  凌俞:“没有耽搁。”

  他并不是多话的人,但是面对青年,却愿意多说几句,“你的按摩很有效果。今天有好几次操作,我已经很久没有能这么轻松地打出来了。该说多谢的人,应该是我。”

  “真的吗??!”青年眼睛刷的一下明亮起来。

  凌俞“嗯”了一声,把一个小猪仔形状的流心奶黄包夹到谢眠碗里。

  他觉得,比起辛辣重口味的烧烤,谢眠应该更喜欢吃甜点。

  青年红着脸道了声谢,很快拿起小猪仔奶黄包咬了一口,蛋奶甜蜜的味道流淌出来,他眼睛幸福地眯起。

  看着他的模样,凌俞喉结忽然滚动了一下。

  他想出去抽根烟。

  剩下的宵夜忽然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了。

  等放下筷子,收拾了残骸,谢眠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咬了一支在嘴里。

  想点燃,又想起打火机忘在外套口袋里。

  他想起身去拿,转念又想,谢眠还在他房里,窗帘不好打开,屋子里不透气。

  他不太清楚,谢眠究竟能不能受得了烟味。

  于是作罢。

  他咬着未点燃的烟头,半阖着眼,借着鼻尖那一点烟草的清苦涩味,去压抑住心中一些蠢蠢欲动的越界妄念。

  谢眠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咬着烟,微微眨了眨眼。

  他思考了片刻,开口道:“L神,为了庆祝DFD半决赛第一,我给你表演一个节目吧。”

  凌俞抬起眼皮,哑声道:“好。”

  谢眠抬手把房间的大灯关了,只余下墙角天花几盏小小的顶灯,昏暗的灯光打在墙壁,只能堪勘勾勒出两人的身形。

  谢眠拿出了早上从左思那里得来的银色Zippo。

  Zippo盖子打开,青蓝色火焰燃起,映照着青年糜艳的脸。

  他走进前,朝凌俞弯唇笑了笑。

  而再下一瞬,Zippo在他手中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青蓝色火焰在他指尖流淌,舔舐着他苍白肌肤跳跃。

  无比的危险,却又优雅而迷人。

  凌俞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紧凝在谢眠手上。

  青年越走越近,火焰灼灼而燃。

  他来到沙发之前。与此同时,Zippo甩尾发出清脆的响,盖子闭合,火焰却仍存于他指尖。

  他单膝跪上沙发边缘,凑近过来,用指尖燃烧的火焰为凌俞点烟。

第21章 燎原

  青年微微仰着头, 单膝跪在沙发上为他点烟的姿态,神情天真而专注,有种仿佛信仰般的献祭感。

  火焰摇曳在青年指尖, 仿佛是以对方的肢体作为燃料,烧灼出玫瑰的甜香。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身形僵硬。

  不过片刻,咬在嘴中的烟头被点燃。

  青年朝他微微笑了笑,指尖一晃,火焰熄灭。

  房间里忽然沉寂入黑暗, 他好像才恍然从那阵香气里清醒, 伸手抓住谢眠手腕。

  “烫吗?”凌俞拧着眉, 低声道。

  谢眠稍微有些惊讶。

  他没有猜到对方第一句是问他烫不烫。

  ……以前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这些。

  他在怪物马戏团副本中伪装魔术师的时候, 曾走于百米高的钢丝之上,底下是尖锐的倒刺,围观的怪物将马戏团包围。

  纸牌在他的手中飞舞,喷发的火焰自高空而来,他被迫行于生死边界, 命悬一线之间。

  与那样的表演相比,Zippo在他手中已经算非常安全。

  只是现在凌俞紧紧抓着他的手, 炙热阳气烫进他魂魄里,让他的灵魂愉悦得想要发抖。

  很烫。他想。

  睫毛低颤,温热的呼吸轻轻吐出, 他轻声解释道:“不烫的。只要控制住时间,就不会烫到。”

  似乎还怕凌俞担心, 他又补充道:“其实指燃的原理很简单, 只是转动Zippo的时候, 把火油甩到指尖, 再引火点燃就可以€€€€”

  凌俞沉声打断:“太危险。”

  他伸手捏住了青年指尖,将上面残留的火油拭去。

  便感觉对方指尖微微有点发颤。

  凌俞:“还说不烫?”

  谢眠不再反驳,只是抬眼瞧他,轻声细语道:“如果L神觉得危险的话,那我就不玩就是了。”

  说着,他弯了弯唇,低哑道:“L神要是不信,也可以帮忙监督我。”说着,他便把Zippo塞进了凌俞手心。

  手心里的Zippo还残余着火焰燃烧的温度。

  凌俞凝视着青年头顶发旋,想,怎么可以这么乖。

  他将谢眠的手腕放开,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抽了一口烟。

  青年已乖乖巧巧地坐到了一旁,靠得依然很近。

  呼出的烟雾缭绕,有几缕缱绻地缠到了对方发间,凌俞侧着头看着,忽道:“闻得惯烟味么?”

  谢眠轻轻“嗯”了一声,凌俞却怕他只是在迁就,抽了两口就打算把烟摁灭,却见谢眠弯身拿起他刚才随手扔在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拿在手中。

  他看了一眼刚才递给凌俞的Zippo,又抬头看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仿佛求助般开口。

  “怎么办,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点烟了。”

  他表情依然如方才乖巧,拿着烟的手纤长白皙,非常漂亮。

  凌俞凝视着他,有些惊讶。

  €€€€连吃烤串都要一点点剥下来慢慢吃的人,会抽烟这件事,本来就让人不太相信。

  在他眼中,谢眠就像温室里被娇养长大的玫瑰,未曾触及人世尘埃。何况抽烟。

  凌俞:“你会么?”

  谢眠微微笑了笑,沙沙哑哑地道:“会啊。”

  他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会。

  童年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自闭。没有办法和旁人正常地交流,也没有办法去学校。

  谢奕为他请了家教。

  家教的面容他已经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他很耐心,教会了他读书写字。

  只是他还是不惯于和人交流,只喜欢一个人看书。

  在他看书的时候,对方就会站在窗台抽烟。

  烟味清苦,谈不上好闻或者难闻。只是一直陪伴在那里。

  后来家教被谢奕辞退了,又请了心理医生对他进行更加专业的心理干预。

  谢凛那时候已经十六,快要成年,经常跟着谢奕去公司实习。

  家中空空荡荡,他在房间里摸索,只找到了家教留下的一包烟。

  他偷偷找了打火机,给烟点上火,抽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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