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眼”所探查不到的,唯有半神以及等阶更高的生物与物品。
从获得能力以来姬语只有过两次探查时候没有办法探查出消息的、却让他印象深刻的时刻€€€€
第一次是在乐园隐藏副本【幽冥海】中。诡秘的深海宫殿之中,他偶然窥视到那位传说已经陨落的“欺诈与欲i望之神”所拥有的禁忌邪器深渊之眼的时候,“真实之眼”被邪器反向蛊惑,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第二次,则是在乐园庆典,那座恒久悬浮在乐园寂夜高处的那座黑暗宫殿难得显露出来的时候,他因为好奇抬头仰望,却和乐园中所有人一样,只看到一片浓郁到极致的黑暗。
除此之外,对于普通人和一些平凡没有力量附加的物品,他的“真实之眼”会显得非常傲娇,并且懒得理会,此时也不会出现任何信息。
姬语确定他现在应该是属于后面的情况。
毕竟神灵会降临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什么的……未免有些过于荒唐。
就算是在乐园,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乐园之主的真面目。
乐园之主只是他们平时说的称号,就和某个二十世纪初著名电影里面称呼的“You know who”一样,只是一个迫不得已形成的代称,毕竟对于某些邪恶神灵而言,只要在心中有指向性地默念€€的名字,就已经是僭越和冒犯,或者默认献祭自我寻求庇护,会被€€所感知。
在恐怖乐园里面被它的主人所感应到,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事情都不奇怪。
而€€真正的尊号€€€€
姬语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但是鲜血浸湿了他眼睛,令他感觉刺痛,他的后脑勺被撞破,让他意识一片混乱,好像隐约能够嗅到死亡的气
而那一位真正的尊号,就与死亡有关。
那是印刻在乐园中央黑色石碑最高处的字句。
“万物终归虚无,死亡亘古长存。此间之主,为幽冥虚空的主宰,生灵的惊怖噩梦,死亡与恐怖之神……”
“€€€€€€”
那名字以乐园语镌刻,却似乎含有魔性,光是想起,姬语脑海里就涌现出一片混乱疯狂。
这时候,塞缪尔忽然侧头看了姬语一眼。
“你没事吧?”
那声音温和优雅,将姬语脑海里那些不可名状的混乱声音驱赶了出去。
姬语气若游丝地道:“头……疼……”
“你后脑勺裂了,当然会疼。得先包扎止血。”
塞缪尔说着,扶他起来坐到病床上。
姬语虚弱地道:“你们……小心……那兔子……还有那个变态医生……他们……很厉害……会伤到你们……”
塞缪尔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兔子一只手已经被手术刀穿过钉在了地上,而穿着黑色修士袍的漂亮青年正面无表情踩着那兔子另一只手,止住它的所有挣扎。
塞缪尔道:“你想太多了,会耽搁治疗。”他一个手刀敲晕了姬语。
该担心还能不能活的大概是那只兔子。
谢眠看着柳夜,表情并没有任何怜惜与同情。
怪物的本性是混乱和杀戮。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他统治怪物之城,是踩着无数怪物的尸骸走上王座的,曾经死在他手里的怪物以万计数。
这只兔子也不例外。
即使灵魂被实验扭曲成纯白,也不能摆脱它出生于黑暗、生来邪恶的事实。
既然违背了规则通过空间裂缝逃出乐园,还不慎被人类抓到手中研究,让乐园的信息泄露,乐园的尊严受侵犯,就必然受到相应的惩罚。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不会因为这兔子长得可爱就留有同情€€€€若真如此,那他当初在罪渊里面大概就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属于最高等级怪物的威压释放出来,沉沉压在兔子身上,完成一开始没有完成的事情,逼迫它做出选择。
似乎是步峥注入的药效过了,兔子挣扎的动作渐渐无力,粉色的眼睛黯淡下来,两只兔耳也垂落散开在地上。
只针对它一人的力量压制,让它嘴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好害怕……
为什么主人要丢下它一个人在这里……它不是对方最好的孩子吗……对方不是说只要他杀了眼前的人类,就可以带它回家的吗……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家?
一个冷笑的、尖锐的声音忽然在内心深处响起。
那不是家,只是囚禁你的、束缚你的、肆意改造你的实验室。
他们将你当做小白鼠、奴仆、武器,你还要对他们言听计从?
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你是月兔族的王,你离开乐园,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要做,你绝不能死。
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你都不能死!
兔子纯白的灵魂裂开来,里面绽出一点血与黑。
谢眠手中旋转的刀锋停止了。
兔子灵魂已经被扭曲侵染,能够摆脱控制的唯一办法,是向死而生,进行怪物的二次进化,重构灵魂。
千千万万怪物之中,未必能有一个出现。
而对于谢眠而言。
作为怪物之王,他已进化九次。
谢眠看着兔子灵魂里那点污浊的血与黑,唇角总算勾了勾。
“……倒还不算无可救药。”
漆黑的藤蔓顺着手腕滑落,阴冷的力量从他指尖流淌到兔子的灵魂里。
得到了这一点力量加持,兔子身体颤抖了一下,那点血色与黑色的侵蚀变得迅速了起来。
而被注入了银白异物的灵魂晶核里却散发出光,与黑暗力量抗衡起。
使用灵魂里的力量,让谢眠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不慌不忙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也不管塞缪尔在场,当场就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怎么。”
谢眠道:“今天综艺录完之后,先生能过来接我吗?”
褚言:“发生什么事了?”
谢眠轻轻地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想念先生。”
塞缪尔正在帮姬语后脑勺上的破洞一圈圈绑着绷带,闻言动作一重,晕过去的姬语疼得“嘶”了一声。
褚言沉默了一下,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阳气的食物没人权(bushi
还有的是,褚言姓“褚”不是“诸”,读“楚”,不要再叫别人猪总啦w
第94章 小坏蛋
听到电话里男人的回复,谢眠勾了勾唇,心情终于略微愉悦了些。
果然关键时刻,只有现任可靠。
质量高,保质期长,如果不是要担心对方随时有心跳停止暴毙和意外丧生火灾的风险,褚言无疑是他在这个世界找到过最称心的食物。
对于满意的食物,他总是不吝惜耐心,便继续道:“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电话那头,褚言冷淡声音和缓了一些:“我很好,不必担心。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谢眠舔了舔唇,道:“我想吃……巧克力酒心小蛋糕,先生,可以吗?”
褚言没有怀疑,道:“好。”
“那么,期待晚上的见面,褚先生。”谢眠声音愈发温柔,带着点低哑撩人的尾音。
褚言:“……晚上见。”
挂了电话,兔子还在进行二次进化过程之中,黑暗力量似乎已经隐隐占据上风。
谢眠低眸看了一眼,蹲下身,把插在兔子掌心的刀抽了出来。
“噗”的一声,血流出来。
而兔子只是颤抖了一下,似乎对疼痛毫无所觉€€€€事实上,按照他的经验,二次进化的痛楚远比这一点刀伤要痛得多得多。
与源自于灵魂变异重组的痛苦对比起来,肉体上的苦楚便不值一提。经历过九次进化的他对此有着十足经验。
€€€€只不过,进化是为了超越原本的自我,那种痛苦反而会令他更加地兴奋和愉悦。
他按住兔子的手止血,抬眸看向病床边上的塞缪尔,道:“借点绷带。”
塞缪尔动作一顿,把手里的绷带拿了一半扔过去,谢眠接过来,干脆利落把兔子手上伤口绑了几圈,然后把人捞起来,也同样放到了病床上。
相比他迅速的动作,塞缪尔还在帮姬语的脑袋慢悠悠一圈圈包扎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眠眠,刚才你打电话的人,是你的朋友吗?”塞缪尔问道。
谢眠撩了撩眼皮看他,“你说褚先生吗?”他坐在椅子上,懒懒笑了笑,“当然……不单只是朋友。”
要真说关系的话,或许是……金主和他包养的小明星,怪物和它钟意的人类食物?
塞缪尔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本来还想约你晚上吃饭,看来你今天是没有时间了。”
谢眠:“那还真是可惜呢。”
话虽如此,却十分漫不经心。
塞缪尔:“眠眠,你刚才说,我帮你的话,你就……”
谢眠打断道:“可你没帮我抓到人呀。”他弯起唇,“不过,第二轮节目也快要到了,到时候还要塞缪尔老师多多指教哦。”
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