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宫主 第55章

  下一刻,眼前白光一闪,谢危整个人就被结界吞没进去了。

  还在大殿高座上休憩的阙殷忽地睁开眼,猛地站起了身,脸色微微变了。

  “你进去了……”他喃喃道,又猛地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经出了大殿,直奔结界而去。

  此刻的谢危已经完全僵住了。

  他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座屋子。

  屋子里的墙壁被占的满满当当,一副又一副画像挂满了整面墙,书架上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书脊上各色名字都不一样,但都有两个字。

  明尊。

  《明尊殿下生活琐事碎碎念》、《明尊的七十二个小秘密》、《关于明尊和他的刀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关于明尊和他的大冤种小侄孙的事》、《明尊殿下和他的崽崽军团》、《关于明尊是崽崽迷这件事的证据》……

  画上的人红衣翻飞,长刀明亮,头戴一面丑陋的鬼面具,却掩不住那傲人的风骨。

  画像的最后几张是摘了面具的图,一袭红衣的青年慵懒的倚在床上垂目而笑,红梅洒落点点,似血又似花,透着股凄美的感觉。

  最后一张是闭上双眼安静睡在床上的模样,与其说睡着,更像是与世长辞。

  书是明尊,画也是明尊。

  这像是为明尊准备的灵柩。

  合欢宫没有任何资料有明尊的记载,而凡是有明尊记载的资料,都封存在了这里。

  谢危倒吸一口冷气,瞳孔急剧收缩,因为过于震撼而无法说出一个字。

  “你不该来这里的。”

  背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

  谢危嘴唇颤了颤,喃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阙殷缓步走上前来,一手握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拉,“出去吧。”

  下一刻,两人已然站在了结界之外。

第37章

  谢危看向阙殷, 目光灼灼企图寻求一个解释。

  阙殷背对着他站着,往日里显得沉稳可靠的背影如今却有些僵硬。

  沉默半晌之后,他说:“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他的声音异常艰涩, 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请求。

  作为一个生杀予夺主宰生死的魔主,他却在请求他的孩子。

  谢危轻吸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也不太好受, 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只问一个问题。”

  阙殷转身看向他,道:“你问。”

  谢危道:“明尊死后,你收藏他的画像和资料, 如今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我却是你的儿子,我性格大变,你却没追究, 是不是你在乎的只是这张脸……”

  “你不是替代品!”阙殷骤然打断了他, 他的目光深沉若海,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从始至终, 我的儿子只有一个, 从身体到灵魂,从不曾变过!”

  谢危猛地一抬头, 眼底露出深深的震撼。

  阙殷深吸一口气,忽而一拂袖, 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绿依, “带他回去吧。”

  绿依就在不远处听到了全部。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谢危,缓缓走到他身边, 道:“小师弟,走吧。”

  谢危闭了闭眼,终究没再追问什么,跟着绿依回去了。

  明辉宫的屋顶看星空是十分广阔壮丽的。

  硕大的圆月盘旋在天际,星子一闪一闪,洒落下点点碎星般的光辉。

  谢危躺在屋顶上,眼底映着满天星辰,脑海里在盘旋着今天阙殷说过的话。

  他喃喃道:“明尊封九重?……和我?”

  半晌,他忽地一抬手拍在脸上,叹了口气,“我只是个自由自在的异世孤魂啊,别乱给我背什么责任,我会疯的啊……”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缺乏一些具体的证据,以及一些关键的信息。

  但光是他隐约窥探到的一角,已经庞大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了。

  “小师弟是在想那个结界的事情?”

  身边徐徐落下一道身影,紫色宫装在半空徐徐飞扬,正是大师兄紫魅衣。

  谢危“啊”了一声,道:“是有点好奇。”

  紫魅衣掀起衣摆在他身边坐下,也跟着他仰起头看星辰,姿态优雅又高贵,仿佛一位宫中出来的王公贵族。

  他微笑道:“绿依都跟我说了,她说你心情不太好,我来看看你。”

  谢危轻叹口气,“有一些事情想不通。”

  紫魅衣静静地看着漫天星辰闪烁不休,忽地道:“一百年前,磐月神宫开启,修真界曾经爆发过一场旷世大战,那次抓捕的远古遗族数量足足有上万,他们被强制带进了磐月神宫,准备进行献祭大典,阵法用的是最霸道的十绝献祭阵,一旦开启再无可能停下,那些门派打算用他们的血开启磐月神宫结界。”

  谢危倏地转头看他,眼神犀利直刺人心。

  紫魅衣仿若不觉,自顾自道:“一百年前,修真界的大乘足足有十个,妖族一个,魔门一个,道门七个,青帝学宫一个,被一人一刀一夕之间斩了足足五个。”

  他抬头看向天边,眼神有些恍惚,“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等有人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五个大乘的尸体,那人一身鲜血,满目狼狈,所有的遗族都消失不见了,十绝献祭阵也关闭了。”

  谢危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双眼紧紧盯着他。

  “我知道宫主一直在找一个人,他找了两百年,一直没找到。”

  紫魅衣语调平缓的讲述着那段曾经的岁月,“磐月神宫之事后,他突然从外面带回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封了整座红烛小院不眠不休的陪伴,三天之后他又发疯一般要我们搜集有关于一个人的所有资料。”

  谢危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紫魅衣转头看向谢危,微微一笑,“宫主是个很重情的人,他看一个人,绝不会仅仅只看脸。”

  谢危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

  紫魅衣又慢悠悠的补充,“虽然脸不好看的确会被他直接扔出去。”

  谢危:“……”

  紫魅衣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我只是和你讲了一段故事,小师弟从故事里感悟到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谢危慢吞吞道,“……我知道了。”

  紫魅衣微微一笑,衣袖一拂,衣衫款款的飞了起来,宛如一位月下仙子在迎风起……

  “啪!”

  半空一道巨大的火焰巴掌猛地拍下,将优雅高贵的仙子直接拍入了地底。

  旁边的玄月宫里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多嘴!”

  紫魅衣慢吞吞从深坑里爬了起来,呸一声吐出嘴里的尘土,满身都是土石碎屑。

  他抹了把脸,虚心诚恳的拱手道歉,“是是是我多嘴,宫主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多说了。”

  玄月宫里沉寂一会,一道声音咬牙切齿道:“滚!”

  紫魅衣再次鞠躬,便慌慌张张……不,一点都不慌张的理好了衣服,这才走了。

  谢危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

  敢情您早就知道大师兄在和我讲悄悄话了,但也没阻止不是么?干嘛人家要走了再来个马后炮?这不是暴露您……想让他讲给我听么?

  这性子怎么看怎么……

  谢危眨了眨眼,微笑着心想:可爱。

  他闭上眼睛又重新躺了下去,虽然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但心情却平静了很多。

  至少他确定了,阙殷是不会害他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谢危惊讶的发现,笼罩了合欢宫半个月的结界撤了。

  他看着那前所未有澄澈的天空,整个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毫不犹豫的抛出红莲刀踩了上去,红莲刀“嗖”一下冲上了天空,在天际划过一道金红色的火光,奔着最远处的一座山去了。

  “轰!”

  旁边玄月宫的屋顶骤然破了个大洞,一道火柱猛地冲出,瓦片哗啦啦滚了一地。

  阙殷站在宫门口,目光看着天际急速消失的那道光,胸口不住起伏,脸色阴沉的快滴下水了。

  紫魅衣在旁边连忙道:“宫主您消气,小师弟他只是被关太久了,看到结界开了就乐疯了,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

  阙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不必了。”

  紫魅衣疑惑的看他。

  阙殷轻叹口气,“总不能关他一辈子,他总要出去的。”

  原以为关一段时间,相处久了能让他体会到他的善意,却还是他太痴心妄想了。

  阙殷自嘲着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向天际€€€€算了,就放你出去玩一天吧,一天之后本尊必抓你回来,到时你休想再随意离……

  他倏地一怔。

  天边一道金红色光芒急速飞来,眨眼就到了近前,落地化成一道红衣人影,正是谢危。

  他怀里抱着一束还挂着露珠的红炎花,脸上尚还挂着微笑,正要走上前去,忽而一脚踩到了一片断裂的瓦片。

  他愣了愣,低头一看,满地带着火烧痕迹的碎瓦片胡乱滚了一地,再去看屋子,透过大开的门就能看到屋顶上那巨大的坑。

  谢危:“……”

  阙殷:“……”

  阙殷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地上的破瓦被黑色的火焰焚烧成虚无,屋顶上的破洞被一层结界堵上了。

  他僵着脸问:“还回来做什么?”

  谢危眨了眨眼,忽地一笑,抱着那束花走上前去,笑容灿烂又真挚,“那座山最高最陡,沐浴了清晨第一缕阳光,最美的花送给最好的父亲,不是理所应当吗?”

  阙殷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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