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寝室 第4章

  旁边的岑近徽闻声扭过头看向他,同时也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迹。

  刚才还好好的,手是怎么被弄破的。

  岑近徽看着谢吟池呆滞的捧着手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暗道他大惊小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娇气,手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放下卷子打开旁边的抽屉去找角落的药箱,等他打开了药箱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于是默默的将药箱又给塞了回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打工的超市门口碰到饿肚子来要饭的小猫小狗他也会自掏腰包买一根五毛钱的淀粉肠去喂的,他才不是有原谅谢吟池的想法了。

  大少爷还能没有一个创口贴吗,还能用得着自己献殷勤?

  岑近徽自嘲的抿了抿唇,又开始自顾自的做卷子。

  而一边站在不动的谢吟池已经被疼的快晕眩了,他敲了敲029,质问029这是怎么回事。

  029实话实说的回答他,刚刚看他体感阈值太高了,就给他手动往下调整了一点。

  谢吟池咬着牙问道:“你说的这个一点,是量词还是形容词?”

  029为他的智商感到担忧,这能是量词吗,他疼成这个样子,势必是形容词啊。

  029:“宿主,是形容词。”

  谢吟池:“我觉得我会因为手指割破了而被疼死,你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吗?”

  029:“当然,给您调整的体感阈值是大部分宿主通用的基础设置,您不必太过担心。”

  谢吟池觉得指尖都在发颤,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强行添加了一些莫须有的疾病,比如晕血症。

  他脚步虚浮的走到自己位置旁坐下,凭着身体的惯性在桌子里的各个抽屉里翻翻找找。

  由于原主不经常住宿的关系,他的位置也干净的毫无使用痕迹,想在这里找一张抽纸擦擦手都难,早知道去买饭的时候路过楼下小卖部买一点日用品回来好了。

  谢吟池有些泄气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想着等他自己愈合了,拿去水龙头底下冲一冲就好了,反正只是感觉很疼,其实只是被划破一道口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事。

  可下一秒,一张没什么重量的老式创口贴就飘到了自己的桌上。

  谢吟池看向旁边正在€€€€写卷子的人,淡定的就好像什么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装什么,这寝室里就两个人,这创口贴不是你给的,难不成是凭空出现的吗?

  以为动作收的快我就不知道是你做的好事,是不是把人当傻子啊!

  谢吟池心潮澎湃的拿起哪片散发着来自反派人性光辉的创口贴,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土黄色的贴纸又丑又土,但谁让这是代表反派的善意呢,说明自己下午热脸贴什么冷屁股那一套还真的没白干。

  这叫什么,这就叫天道酬勤。

  既然这法子有用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还得再接再厉,只要他们的关系从见面都要吐口水的仇人变成连割破手都要互相关心的好室友,那他的任务岂不是稳了。

  看着谢吟池原地开花的人工智能029:......

  这才哪到哪?轻敌才是兵家大忌,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029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将分屏切到这个学校的另一边,美术馆的画室角落里正坐着一个描摹雕塑的清俊少年,看着他面前的画布总觉得尚有未完善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用拇指的指腹去摩擦边界的铅印,眼底充斥着对艺术创作的热情。

  没什么特别的动静,029就只看了半分钟就把分屏给切了回去。

  谢吟池心情一好感觉手指头都没有那么疼了。

  他正准备撕开创口贴给自己的伤口贴上,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把都已经拨开了一半的贴纸忽然又给粘了回去,还轻轻拍了拍,就好像怕被人发现自己动过这个创口贴一样。

  一直用余光悄悄注意着旁边动态的岑近徽:?

  为什么不用,不是还在流血吗,是不是想起来先要用消毒纸巾擦一下伤口?

  岑近徽差点忘记了这个流程,想丢下笔去给他再拿一张酒精棉片,谁知道谢吟池却起身走过来,将那张小小的创口贴给自己递了过来。

  “你不是讨厌我吗......”谢吟池咬了咬唇,葱白的指尖夹着的老式创口贴两端因为没有受力而轻轻晃动着,他湿漉漉的目光中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娇态,是很明显的口不对心道:“你不吃我的饭,那我也不要你的东西。”

第5章

  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谢吟池的话不用细想都知道并不是真的不想要这张创口贴,只是因为岑近徽明明白白的说讨厌他这件事在闹别扭。

  谢吟池抬着手,一如下午在校医院的举着手机要加微信一样,岑近徽不动,他也倔强的不肯收回手。

  岑近徽瞥了一眼那张创口贴,看见那嫩白的指尖微微泛着粉,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饱满的甲面上还有着一弯代表健康的粉色月牙,像一把漂亮的小钩子,好像只是简单的放置在那里,就会让鱼有咬饵的冲动。

  “不要就扔了,随便你。”

  他掀了掀眼皮,压出一道浅浅的褶皱,对谢吟池的突兀的行为感到厌烦,他收回视线,重新去看他试卷上最后一道题。

  谢吟池本以为他愿意在自己没有开口要的情况下给自己一个创口贴,就已经是释放善意的信号了,谁知道自己得寸进尺的想靠近一步都难。

  台阶被人抽走,他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就站在原地撕开了创口贴的包装,利索的贴在了伤口处,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刚刚接触伤口的时候还有点异样感,他轻哼了两下。

  声音很轻,可谢吟池就站在岑近徽的旁边,那一道带着些尾音的吸气声钻进他的耳蜗里,让一向抗干扰能力极高的他一时间无法专心的去看题目,有些烦躁。

  “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位置上。”他索性偏过头看向谢吟池,一道逐客令直接钉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谢吟池知道他是嫌自己打扰他做题了,于是没有在纠缠,气哼哼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不大高兴的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晚上十点的钟声响起,大学寝室没有到点就关灯的习惯,可是刚坐下没多久正端着水杯准备喝水的谢吟池听见沉闷的撞击声却没来由的开始犯困,就好像是长期养成的反射条件,明明刚刚还很清明的大脑居然在瞬间变得混沌起来。

  这不对劲。

  谢吟池不耐烦的敲了敲系统,“这又是你干的好事?不管我崩人设反而管我几点睡觉?”

  029手里捧着一部虚拟机快速浏览着上面不停闪动的信息块,镇定自若的回应道:“宿主,这是人物不可更改的基础设定,在此之上你可以自由发挥,但基础设定无法更改。”

  如果不是习惯在十一点半之前就进入深度睡眠,又怎么会毫无知觉的死在深夜十二点呢。

  029有些期待了勾了勾唇,一双犹如古画描摹下来的丹凤眼眼尾微微翘着。

  倒不是说他对这位宿主真的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是对亡灵美学喜闻乐见罢了。

  干他们这行的,时间久了多少都有点特殊癖好。

  “太突然了,你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还有这种设定,今天往后推迟半小时,你肯定能改。”

  谢吟池胳膊肘撑在桌边,一只手托着腮,很勉强的将脑袋支起来,让他不至于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极度困倦的身体让他眼皮沉重,可他却咬着自己后槽牙强撑着没有睡过去。

  029打量着他,“理由呢?”

  谢吟池:“我今天还没洗澡啊!”

  他说的理直气壮。

  029;......

  谢吟池也不确定自己破烂系统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去更改设定,他只是那么一说,实在不行就这么强撑着去洗个澡也不是不行,就怕自己才刚走到浴室人就倒下去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洗到一半人才倒,光不溜秋的谁也别活了。

  好在这个系统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废物,抠抠搜搜的给了他二十分钟的时间,谢吟池一恢复清醒立马就从座位上蹿了起来,抱着澡盆和换洗衣服就冲进了浴室,那步伐迅捷的没有半点下午病恹恹的样子。倒像回光返照。

  岑近徽只感觉他人走过的时候还在自己背后带起了一阵凉风,冷森森的。

  谢吟池掐着点走出浴室,还给自己留了五分钟的吹头发时间,等到事情都做完,他一刻也没耽误的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只剩一分钟。

  谢吟池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拉到下巴那处掖好,全身就只露出了一颗漂亮的脑袋,双目安详的闭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029今天给他开这个延迟的权限属于一时冲动,正想着下次说什么都不行了,谁知道虚拟屏幕里原本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人又睁开眼睛,幽幽的问了一句。

  “要不以后每天都推迟半小时吧?”谢吟池有点悲伤的望着床板眨了眨眼睛,“十点钟也太早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029:......(掉线中)

  其实谢吟池临睡的前一秒在想,他另外两位室友怎么还没有回来。

  大学寝室虽然没有到点就断电关灯的习惯,可是学校里的宿舍楼会有限时的门禁,超过十一点就算是晚归,这个时候刷脸进来就会有晚归记录,除非是提前请过假,不然第二天就会被通报到辅导员那里教育批评。

  就算将来是无恶不作的大反派,这个时候也不也一样会被繁琐的校园规定所制裁吗。

  谢吟池想着想着,就毫无抵抗力的昏睡了过去,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只是眉心却还轻轻的蹙着,一张毫无缺憾的小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乖巧的惹人分外怜爱。

  029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敲击了几下,一道有关所思梦的虚拟数据就进入了屏幕前酣睡的人的识海,没过多久那蹙着的眉就被抚的平展,只是嘴角似乎溢出了些许透明的涎液......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因为谢吟池的课表上写了今天有八点钟的早课,所以昨天还顺便定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

  按理说谢吟池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早起的,他的起床气大的吓人,一向都是睡到自然醒。

  可谢吟池也知道如今长路漫漫,自己任重而道远,所以让他醒来的根本不是闹钟,而是强烈的求生欲望。

  六点半的时候谢吟池迷迷瞪瞪的起床洗漱,下床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发现每个人的窗帘都紧紧闭着,说明都还没起床,包括昨天那两位没有出现的室友,这会儿也都在会周公。

  等到谢吟池提着包装精美的早餐回来的时候,将近七点钟,推看门就看见岑近徽正站在洗手池旁边洗脸,而另外两位显然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收拾他们各自的东西准备去上课。

  谢吟池睡的是一号床,岑近徽的二号床就在他旁边,两个人的床是左右并排放置的。

  而另一边则是同样对称摆放着两张床,也都是上床下桌的样式。

  三号床下面站着的男生穿着简单的黑T,一头短发自然的蜷起,颜色是极其扎眼的淡金色,扭头看向门口的时候,谢吟池一下就被他浅色的眼瞳给吸引住了,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折射进他的眼睛里,却意外照出了一种疏离的漫感。

  实在是太像漫画里扣下来的了,特别是他那头金色的短发,让谢吟池又足足盯了有半分钟。

  见到了不喜欢的人,温峤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很快就收起了情绪,继续低头去收拾他今天要用的调色油和稀释剂。

  之前谢吟池刚搬来的时候就嫌他的松节油味道难闻,还颐指气使的勒令他以后不许把这种东西带回宿舍,温峤没有搭理他,结果一整瓶刚开封的稀释剂就被他倒进了马桶里。

  松节油拧好盖子基本就闻不见任何的味道,只是原身觉得温峤这种艺术生整天不说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得他不爽,才借题发挥罢了。

  不过后来原身回寝室住的时候,温峤就不会把画具带回寝室了,也再没有搭理过原身。

  这段剧情谢吟池记得,他们一直是互相不理睬的关系,谢吟池也很忐忑不知道如何开口,将手里的早餐放到中间的公共餐桌上之后就有些无所适从,不得不将视线转向四号床下正在调试耳机的贺昀祯。

  在谢吟池的印象中,贺昀祯是作者在评论区承认的原书中颜值最高的反派,可是到目前连载的二十万字里面,贺昀祯却是除了自己以外,其余三位反派里故事线最弱的一位。

  他虽然表面温和好相处,骨子里有什么恶习就不好说了,但这也只是反派人设的标配而已,倒也没有特别的作恶多端,又或许是作者还没来及补充这位大佬的背景,谢吟池也没有从自己的记忆里提取到任何原身跟他严重交恶的信息,所以从潜意识里把这位也当作了反派里的背景板。

  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毕竟换做普通的寝室,谁会相信相处了两年的室友竟然彼此之间都不熟,岑近徽和贺昀祯还是实打实的同班同学,但他们之间却是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

  可能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都看自己不爽。

  谢吟池的视线有些过于直白,贺昀祯手上的无线耳机被调试好之后正准备转身丢进包里,抬头的一瞬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那道炽热的目光。

  贺昀祯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静默片刻,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纳闷的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不愧作者拍板的颜值最高反派,不仅相貌是女娲毕设,怎么连声音都这么有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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