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自由,向往无尽而又神€€秘的远方,对钱财没€€有那么强烈地渴望,最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样的两人€€注定不€€合适在一起。
不€€过。他俩在不€€服输的性格上,以及在一些生活方式上,也是有共通处的。
傅边洲是苏然穿书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对胃口的人€€。
就€€像苏然第一次见傅边洲时,想到的那样。
如果没€€有原书设定里€€的婚姻关系,他和傅边洲也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但我们可以当朋友。”尽管苏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低,节目散了以后,两人€€生活方式的不€€同,再见面的概率几乎可以等同于0,不€€过他还是想说,想争取下。
“你说完了么?”等了很久苏然都没€€有再开口后,傅边洲这才开口道,“可以换我说了么?”
苏然点头,示意€€傅边洲继续说。
傅边洲先问苏然,“苏然,你想要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苏然没€€有去看傅边洲的视线,他拍拍摩托车的车头,“一直向前骑,骑到前方再也没€€有路。”
“嗯,了解了。”傅边洲点点头,“可你怎么就€€知€€道,这样的生活态度,我接受不€€了?”
“还有,苏然,你知€€道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么?你凭什€€么就€€敢断定,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傅边洲笑着说。
这个问题有点将苏然难住。不€€过世人€€所追求的生活,无非也就€€那么几种,其中稳定安全可靠,一定是排在前列的,没€€有人€€会想要一段风雨飘零,充满浪荡和不€€安的生活。
“说真的,我自己都没€€有想好€€,我要过怎么样的生活。”傅边洲靠在摩托车边,稍一撇头,就€€能看到苏然的脸,“怎么你就€€替我定好€€了?”
傅边洲难得€€的话变多,“在我过去人€€生的三十年里€€,我的身份给予我的地位钱财,使我拥有掌控大多数人€€生杀大权的权利。”
“很长一段时间,我可以说,在一切关系上我都占据主导权。婚姻感情于我而言,不€€过是我手里€€的一张最微不€€足道的牌。”
“苏然,你是我不€€算漫长,但绝对枯燥的人€€生里€€,遇见的第一个不€€同。”傅边洲看向苏然,“你自由又强大,我以为我能束缚住其他人€€的东西,在你这里€€,我完全做不€€到。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个体,而是能和你平等交流的人€€。”
“你要给我付精神€€损失费,你带我在大雨天空无一人€€的路上急速骑行,你带我去喝廉价的冰汽水,我们在夜色下共抽同一根香烟,一起走过潮湿泥泞的森林。苏然,是你,你带我体验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苏然,这是一段很奇妙的人€€生经历。”傅边洲的眼€€里€€闪着一丝浅淡的光,“更神€€奇的是,我居然不€€抗拒这样的改变,甚至想一直这样下去。”
“苏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很早之前我就€€同你说过,我随时可以为了我喜欢的人€€,改变我的生活方式。”
“苏然,你大可以来尝试挑战我的包容度。”
苏然认识傅边洲这么久,第一次听傅边洲喋喋不€€休地梳理€€了这么久,傅边洲话里€€每句叫得€€苏然,都似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在苏然的心尖上。
傅边洲已经拿出他的态度和诚意€€,轮到了苏然了,苏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在过往他穿过的无数个小€€世界里€€,不€€是没€€有人€€向他示好€€过,只是他这人€€,能力€€强骨子傲,没€€人€€能进入他的法眼€€,融入他的社交圈里€€,连和他成为朋友战友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要再进一步,发展到恋人€€的关系。
久而久之,苏然觉得€€自己一人€€过得€€也不€€错,他不€€需要感情生活。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傅边洲耐心地给苏然足够的思考反应时间。
过了没€€一会儿,苏然下车去买了包烟,又问老€€板娘借了火。他点着烟,重新回到傅边洲身边,抽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隔着烟圈,他看向傅边洲,最后仍是选择摇摇头,撇开头去,“不€€了。”
是对傅边洲刚那一串话的拒绝。
就€€算傅边洲可以因为喜欢他,为他改变生活方式,适应他的生活节奏。
可苏然仍是没€€想好€€,他自身是否需要感情生活,以及他对傅边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是傅边洲一腔包容他,傅边洲独自付出,这样不€€对等的关系,维持不€€了多久。
再者,苏然这人€€不€€怎么相信感情,虚无的喜欢是否能抵得€€过无尽岁月,对此他持观望态度。
在一切都没€€想明白€€之前,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别说要给到傅边洲回应,吊着人€€不€€是事€€儿,那么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拒绝。
“所以你的意€€思是,下了节目还要离婚?”
傅边洲问出第一个问题后,可能连他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没€€有意€€义€€和价值,所以不€€等苏然的回答,他继续追问着第二问题。
“所以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么?”
漫长的沉默过后,傅边洲略显苦涩地扯扯唇角,“能给个理€€由么?”
话都说到这里€€了,其实就€€没€€什€€么再向下问的必要了,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不€€喜欢,感情不€€到位,觉得€€离婚后,就€€算当朋友也会很尴尬。
傅边洲率先打破了沉默,“好€€了,不€€用说了。”
没€€必要给彼此难堪,何况骄傲如傅边洲,从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
“借个火。”傅边洲从苏然手中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手边没€€有打火机,傅边洲叼着烟,向着苏然的方向低头靠近,用苏然唇中夹着的烟去点他口中的烟。
火光碰触,从一点零星火光,瞬间变为两点闪耀着的火光。
借着两点火光,苏然可以清楚看清面前男人€€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五官。傅边洲面容姣好€€,五官立体挺拔,他在苏然面前低着头,香烟的火光从他颚下亮起,衬得€€他的五官越发锋利,眉眼€€深邃,让人€€无端联想到远方连绵不€€尽的山峰,以及神€€秘的深不€€见底的湖底。
苏然一眼€€不€€眨,喉结微微滚动。
穿梭多个世界,傅边洲是苏然第一个觉得€€很有趣,可以尝试去当朋友的人€€。
借了火后,傅边洲直起身,他和苏然之间保持着刻意€€不€€亲不€€疏的距离,夹着烟,靠在一旁抽着。
能明显看出,傅边洲抽烟的姿势不€€算娴熟,不€€是经常抽烟的人€€,加之他又抽得€€凶且猛,偶尔会被烟雾呛到轻轻咳嗽。
苏然同样并非老€€烟枪,一个不€€留神€€,他也被烟呛了一下,苏然低头咳嗽着,后知€€后觉地回答了傅边洲的前一个问题,“还能当朋友。”
傅边洲发出短促的一声轻笑,随即他的声音在苏然头顶响起,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饶了我吧,苏然。”
苏然抬眼€€去看,迎面对上傅边洲幽深如墨的眼€€眸,仔细看,能从那双眼€€里€€看到一丝隐藏不€€住的无奈与乏力€€,这些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傅边洲的脸上。
傅边洲这也是拒绝的意€€思,出去办理€€了
离婚之后,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就€€是陌生人€€,做不€€成情侣,那么就€€连朋友也不€€要做。
没€€有人€€能和喜欢的人€€在分开以后,依旧当朋友。圣人€€做不€€到,傅边洲也做不€€到。
有一刻钟,苏然甚至觉得€€自己提出继续当朋友的建议,对于傅边洲来说,有些残忍。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根烟抽完,他再次打开烟盒,取出第二支烟,点上,深吸,吐出。
两人€€没€€有去财哥店铺,只是一言不€€发地靠在摩托上,抽完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
从华灯初上,财哥大排档前坐满了人€€,人€€群喝酒划拳大喊大闹;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大牌档前食客陆陆续续离开,留下满地的垃圾废物纸屑。
四周不€€再吵闹,一时只剩下蝉鸣。
晚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流浪的大橘猫追着树叶到处跑。
财哥收拾完食客留下的满地垃圾,提着垃圾桶,出来倒垃圾时,远远看见对面停着摩托的苏然和傅边洲。财哥笑道,“诶,小€€傅,你今天怎么没€€来店里€€呢,我等你等了好€€半晌。”
傅边洲把烟灭了,连带着将苏然抽剩的烟一起装起,走到一旁的垃圾筐里€€扔掉,“节目录完了,不€€用学了,以后都不€€来了。”
“啊?”财哥一愣,念叨了句以后都不€€来了啊。想起傅边洲之前和他说过,就€€来一个月录个节目,没€€想到这么快一个月就€€要过去了,“你们节目结束了啊?”
“嗯,结束了。”傅边洲回答。
这句结束了,没€€由来的,让苏然心头微动。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傅边洲的背影上,灯光下,傅边洲的背影被无限拉长,影子拖在地上,显得€€有些落寞。
“啊,结束了,这么快就€€结束了啊。”财哥眨眼€€小€€声呢喃着,“我咋感觉还没€€过几天呢,这就€€结束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同财哥告别,财哥慢悠悠地回到了店铺,路边一时只剩下苏然和傅边洲两人€€,路面重新回归宁静。
是到了要离开财哥这里€€,要接傅粥粥回家的时间了。
苏然,“走吧。”
傅边洲,“嗯。”
苏然戴上头盔,双手握着摩托把手,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傅边洲的头盔挂在车前,傅边洲绕到车前取头盔,苏然把头盔拿下递给他。
就€€在头盔交出去的那一刹那,苏然的手腕被人€€握住。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苏然半低着头。
“答应你。”傅边洲说,“出去了还能当朋友,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最后三天,我们把cp炒完。”
“就€€当是留个最后的纪念。”
第80章
都说要离婚的人了, 谁不知道炒cp就是假的,炒三天和炒三十天,又有什么区别?出去不还是该离婚的离婚, 这话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 压根不经戳, 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三岁小孩才会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苏然和傅边洲都不是小朋友,这个类似于过家家的把戏,谁又能€€想不明白?
“嗯。”苏然应下。
傅边洲松开他的手,戴上头€€盔, 翻身上车,两人一起向着回家的路骑去。
一路上, 苏然几次去€€瞥后视镜,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上傅边洲的视线,傅边洲始终侧头€€看向一旁, 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低,又是傅粥粥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 今时不同往日,傅粥粥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没敢说话。
之前一段时间里,是苏然睡在小木床上,傅边洲睡在帐篷里,有时候遇见下雨,两人会夹着傅粥粥一起睡在床上。
床上堆了两床被子。
到了家后,苏然将其中一床被子收拾出来, 他抱着被子,离开小木屋, 走到外面的帐篷,将被子放进€€去€€,钻进€€帐篷,道了声晚安后,从里面拉上了帐篷帘。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傅粥粥显然接受无能€€,超级小声地问€€傅边洲,“小叔叔,苏然他怎么了吗?”
傅边洲看了眼苏然的帐篷,带着傅粥粥回去€€睡觉,“睡觉。”
帐篷里的苏然,眨了眨眼,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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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是餐厅运营的最后两天了,两天结束后,《餐厅》节目正式完结,各个明星运营的餐厅也€€随之关闭。
作为即将关闭的餐厅,最后两天吸引了很多食客前来观光打卡,来的人比前一段时间都多得多。
约定好€€了要一起炒cp,苏然和傅边洲默契地没有在这个上面掉链子。两人穿着一蓝一粉的围裙,苏然的围裙绑带,还是傅边洲帮他系上的。
这引得现场食客各种起哄,不断询问€€两人是否和好€€,是不是真€€的在谈。
对于这个问€€题,傅边洲看向苏然,苏然沉默地洗着手里的菜,傅边洲敛眸,没有搭粉丝这个腔。
现场安静下来,苏然回头€€看了眼傅边洲,视线顿了顿,很快移开。
以€€往两人对于这个问€€题,都不是这个态度。一向是和粉丝插科打诨,糊弄着笑着过去€€,让粉丝自己猜,营业态度好€€得不得了,今天这氛围是明显不对。
来者食客们面面相觑,变得紧张起来,猜不透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