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笑道:“娘娘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在此等待寿星的到来。”
王母娘娘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江流一眼,语气淡淡:“你倒是愿意帮她。”
江流:“举手之劳罢了。”
“名单拿来之时,就是比丘国因果扭转、男人生子之时。”
王母娘娘说完,那一丝神韵便离开了,原本极其神秘灵动的大理石雕王母娘娘也失了三分灵动,成了普普通通的神像。
交易成功,凤来这才松了心弦,冲着江流拱手道谢。
她与江流二人心知肚明。
寿星同伙的名单是江流想要钓出来的东西,否则他大可以像宰了国王和玉面狐狸那样直接把白鹿也宰了。
但是目前,他们谁也不知道寿星的同伙都有谁。
这属于凤来贷款给王母娘娘画大饼。
凤来能把王母娘娘的资料查得那么清楚,她能不知道王母娘娘的尊号是什么吗?
不可能。
所以她与江流之前的那一番话,并不单单只是请求江流引见王母娘娘,更是在征求江流意见,看他是否允许她拿这个未知的信息去下赌注。
江流也明白凤来话中的意思。
所以他出手雕刻了王母娘娘的尊号就是同意凤来自行处理的意思。
毕竟,受害者都是比丘国的人,是凤来身后跟着的女性。
就算她不问,最后他也会把那些信息都告诉她知道。
她们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真相。
只不过€€€€
江流皱眉:“倘若男子生育不能长久成型便只能起到惩罚的作用,女尊国这个提议恐怕会让你遭到反噬。”
无论是男是女,任何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被压迫得久了,最后都会站出来反抗,并推翻一切压迫。
不公平的对待最后只会落得消亡的结局。
凤来是个很不错的人,她也完完全全可以走得慢一些,走另一条更加稳健的道路,而不是这样着急的暴力的推翻一切。
依靠这种手段得来的王位,最后恐怕也会因此而失去。
凤来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早就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什么样子。
可她身后跟着的千千万万的受难的女性需要得到一个发泄恨意的渠道,否则她们扭曲起来,最后只会伤害到她们自己。
像江流走进寺庙那天看到的自残打掉胎儿的女子那样的人还有很多,她们想要流掉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连堕胎药都找不到一副,只能用那样痛苦的手段捶打自己的肚子。
各种伤痛早已经造成,不是时间能抹去的。
她们只需要复仇。
需要痛痛快快的将仇恨都发泄出去。
“她们拥戴着我,所以我不能让她们永远活在地狱里,我要她们高高在上,活成最灿烂的样子。”
“至于这个国家€€€€”
凤来笑了一声:“一个偏执的、残暴的国王最后被推翻,新的秩序就会在这片废墟之上重新建立起来。”
“王嫣那个孩子你也看见了,那是一个好孩子,她人情练达又勇敢,受过苦难还依旧能够心怀希望,她会是一个更好的国王。”
“在这之前,让我来打折那些男人们的傲慢。”
就算现在那些男人愿意拥戴着她,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承认女性的地位,并且愿意让女人踩在自己头上的呢?
他们只不过暂时的躲在凤来的身后,进可攻退可守。只要凤来登基,一个从龙之功稳稳到手,到时候他们再想要做点儿什么,一句牝鸡司晨就可以号召起男子队伍推翻女性政权。
到那个时候,刚刚有所起色的女性地位只会被打压的更加的厉害。
所以,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嫣确实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女子,在江流刀尖滴血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替江流领路,在江流没有表明立场之前,她就已经聪明的看穿了江流的心思,却又点到即止,不让人心生反感。
同时,她身上那股向上的勃勃生机,肉眼可见。
那一双眼睛中全是明媚。
凤来的眼光极好,这个女子是江流所见的比丘国的女子中,唯一一个能够肩抗重任,不会因为仇恨就打压男人的女子。
“更何况,天时地利都有了,如此绝佳的机会,我错过不起。”
天时就是江流几人的到来直接打翻了比丘国内的平衡。
国王死了,老国丈显然也活不久。
等到寿星以及他的同伙们被理清,这个扎根在比丘国的毒瘤就会被拔除。
这是她想要以女子之身登临皇位的最佳时机。
地利则是与比丘国相邻的狮驼国成为了妖怪国度,进不去出不来,如今伤筋动骨正在整改。
另外几个小国因为地理因素不需要考虑。
再往西去中间隔着妖怪的地盘,凡人少有从那儿来往的。
此时发动政变绝了比丘国被外面国家虎视眈眈的可能。
正好在她造作完了之后,王嫣出来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还能留下喘息的机会。
等到那会儿,缺的那点儿人和就不算什么了,那些人自会听从王嫣的话,达成人和了。
凤来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
只是她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而已。
“不必为我感到惋惜,就当我想要任性一把,能够如此痛痛快快的复仇其实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好话都让凤来说尽了,江流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向来不会去干涉别人做的决定。
对于凤来的决定,他也只会尊重祝福。
凤来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江流深深的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若非有您相助,我们或许还要挣扎许久才能彻底挣脱枷锁。”
“无论将来此地的国王是谁,你永远是这块土地上所有人的大恩人。”
江流抬手制止了她:“不必,我没有做什么。”
凤来没有再说话。
有些恩情不必天天挂在嘴边,埋在心里,融入在日常的行动中更好。
凤来离开了。
王嫣也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大殿之中只剩下了白鹿和江流。
白鹿听了那么多的隐秘,此时正在瑟瑟发抖。
他们这样坦然的放任他听取那些消息,就说明在他们的眼中,他早已经是死物一个,压根不担心他将这些消息泄露出去。
他的死期已定!
哪怕白鹿怕的要死,也依旧不敢有半句话说。
江流的实力摆在那里了,他打不过,他的主人寿星来了,恐怕也打不过。
要知道江流除了自己能打,还有个更加能打的全能战士孙悟空。
白鹿想了想,把主人的朋友都扒拉了一圈,并不觉得谁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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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这次死定了。
希望他的主人能够保持一贯的谨慎与神秘,别太快冒头,只要寿星一直不出现,他这个诱饵就还能再多活几天。
“笃笃笃。”
白鹿一惊。
江流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白鹿莫名其妙,站起身来去给孙悟空开门。
“师傅你今儿个是要住在这王宫里吗?”
孙悟空看了怂怂的白鹿一眼,直看得白鹿又是一抖:完了完了完了,孙悟空果然来了。
他内心里怕得要死,然而孙悟空和江流谁也没管他,两人凑一边小声的交流起来。
“你一路进宫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不曾听闻什么消息,怎么了?”
江流摇头。
既然国王的死讯还没有传达就去,那就说明,凤来确实把整个王宫都控制住了,所以她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情才那么的管用。
他不再打听这个,而是将寿星的事情与孙悟空说了一边。
听完,孙悟空都要炸了。
他是万万想不到,这背后的真凶竟然是寿星那个老头子!
要知道寿星平日里都是笑脸示人,从没和任何人红过脸吵过架,也从没见过他伤害哪怕是一朵花一颗树,现在却被告知寿星就是幕后黑手。
真是气死孙悟空。
他隐去身形站在了门后:“放心,只要那老头来了,我保证叫他来得去不得!”
两人守了两天两夜。
从讯号响起以后的一天一夜,寿星简直煎熬极了。
他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右眼皮跳完左眼皮跳,两边眼皮都贴上了白纸以后才消停下来。
却也彻底没法用左凶右吉或者左跳财右跳灾这样的说法来断定这一次的凶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