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好不容易得到了小聿的原谅,马上剧情又进地狱难度。”
应沉抬头,抬起手在半空中点了点他们两个:“平常吃了我这么多餐饭和奶茶,现在该到了你们帮我分忧的时候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他们对我的印象分往上拉一拉?”
杨霄立刻从床上坐直了:“送礼啊!第一次见家长,礼物得备齐吧,老大你问问小聿,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平常有什么爱好,最好是对某样东西爱而不得,你直接买来送他们,那印象分不是框框往上涨吗!”
方明渠:“还有老大你明天穿的整齐素净点,中年叔叔阿姨最喜欢精神的小伙子,你嘴再放甜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杨霄安慰:“方子说得对,你和小聿情投意合,明天好好跟叔叔阿姨道歉反省,没什么事是说不开的!”
应沉本来只是想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别那么紧张,没想到他们俩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连忙拿起手机给兰聿打电话:“太突然了,我都把送见面礼的事给忘了。”
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将椅子拖回了座位上,离开宿舍出去打电话。
兰聿刚洗完澡,正和江越然坐在客厅啃鸭脖。
江越然的朋友兰聿也认识,是海市某个集团的公子哥。
公子哥小时候经常和江越然一起出去玩,有一次他带了半盒鸭脖来找江越然,你一颗我一颗吃着巨香。
而小兰聿那时候因为太小了没法儿吃辣,只能边咽口水边趴在玻璃门上看他们吃,都快馋哭了,给那位公子哥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如今京城的机车比赛结束了,那位公子哥下午刚乘飞机离开京城,也没机会见见兰聿,便干脆买了几大盒鸭货,让江越然带回去给兰聿吃。
应沉来电话时,兰聿正在啃着小时候把他馋哭了的鸭脖,用没戴手套的那只手点了一下绿色的接通标志。
“喂?”
电话接通了,应沉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小聿,我刚想起来问你,叔叔阿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明天买来当见面礼带给他们,总不能空手见他们吧。”
兰聿抬起头,和江越然对视一眼,后者又拿了根鸭翅,指了指茶几:“放桌上开免提,我也来帮你们参谋参谋。”
兰聿照他的话做了,便见江越然凑了过来,边啃鸭翅边道:“岑姨爱买镯子,家里有个超大镯盒,全是放镯子的,兰叔平常喜欢下下棋,爱收藏棋盘,你冲着这俩买准没错。”
应沉虚心求教:“镯子是什么材质的呢,翡翠玛瑙还是和田玉?具体喜欢什么款式,阿姨平常戴多大圈口?叔叔下什么棋,除了棋盘还有别的爱好吗?”
江越然往后一挪:“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只记了个大概,你问的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小聿应该知道。”
兰聿点了点头,又想到应沉看不到,便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答给应沉听:“妈妈喜欢翡翠,喜欢透透的,或者是颜色很绿的,圈口戴53 54。爸爸下的是象棋,除了下棋最近还喜欢打台球。”
应沉在他开口前又从阳台溜达回了宿舍,拿起笔记本一条一条开始记。
兰聿答完,江越然又拿着手机重新凑回来了:“翻到了,岑姨上周和我妈说,她缺一条呃…玻璃种、蓝刚、圆条,虽然我不懂翡翠,但看形容词应该不便宜。”
应沉飞速记下。
有了江越然的启发,兰聿也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回忆道:“爸爸前几年去了京城的一趟拍卖会,想拍一副白玉棋盘,但好像没拍到,被一个匿名买家给拍走了,他记了很多年。”
江越然失笑:“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现在跟他说,他也没法儿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棋盘回来啊。”
兰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的也是。”
可谁知应沉却愣了愣,突然问道:“白玉棋盘,什么样的棋盘?”
兰聿以为他是想买个差不多的,于是便回忆道:“好像是,四周刻着龙纹,每粒棋子的周围也刻着不同样式的盘龙纹路。爸爸是属龙的,又喜欢下棋,所以很喜欢这副棋盘。”
“好!好我知道了!”不知是因为什么,应沉语气逐渐雀跃了起来:“那我先去准备礼物了,小聿明天见!”
他说着便挂了电话,攸地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便往外走:“杨霄方子,今晚我要回家一趟,待会儿要是有查寝你们帮我打个掩护。”
虽然不知道应沉为什么突然回家,但杨霄还是冲他比了个ok:“老大你放心地去吧,这活儿我俩熟的很。”
应沉带上宿舍门,飞快地走了。
黎阳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兰聿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是我的错觉吗,他语气突然这么轻松,感觉好像真的能找到那个棋盘…”
江越然闻言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了应沉那辆迈巴赫。
虽说京城有钱人遍地走,但看应沉的通身气度,以及那辆他没靠家里自己买的车便能看出,恐怕他的背景并非只是普通有钱人。
江越然幽幽叹了口气:“小聿,你这男朋友恐怕来历不小啊。”
京城姓应的家族,那可真是豪门中的豪门。
……
岑若月与兰修诚订了清晨的机票,大概中午会降落到京城中心机场。
应沉在机场旁不远处的一家全京城都相当出名的私房菜馆订了位置,询问了兰聿岑若月夫妇两人的口味,提前点好了菜,确保他们一下飞机就能吃上热乎的午饭。
江越然开车去机场接人的时候,应沉才刚买完礼物,紧赶慢赶往私房菜馆赶去。
飞机准点到达机场,兰聿他们很顺利地接到了两人。
岑若月将一头漂亮的大波浪盘成了个发髻,见到他们俩很开心:“越然,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点?”
江越然挠了挠头:“岑姨,我这个年纪早就不长高了,可能今天鞋跟比较高。”
“哈哈哈哈。”岑若月被他逗笑了,一双美目中满是笑意,她紧接着看向兰聿,抬起手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蛋:“你啊,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爸爸妈妈,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还准备瞒多久?”
兰聿被她捏了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小小声道:“没想瞒你们,我要想瞒你们就把你们屏蔽了。”
兰修诚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那个臭小子长了个什么天仙样儿,能把你迷成这样。”
兰聿又挪过去哄他爸:“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们说,真的没有打算瞒你们。”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试探性问道:“你们不会为难他吧?”
岑若月轻轻笑了一声,牵起兰聿的手拍了拍:“爸爸妈妈不会为难他,但他为人如何,得见了面再说。”
兰修诚连忙附和老婆:“你妈说得对,你不许帮他说好话。”
兰聿:“…好哦。”
几人坐上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目的地。
菜馆的装修很是雅致,入门处便能看见小院中搭建的小桥流水,几条橙红色的鲤鱼在其中来回游动。
身着旗袍的接待人员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询问道:“几位中午好,我们的位置已经坐满了,请问有预订吗?”
兰聿点了点头:“有的,二楼点翠阁,姓应。”
接待员闻言叫来了一个服务生,朝楼梯口处扬起手:“几位请进。”
他们跟在服务生后头上了楼,兰修诚对这处饭店还算满意,看了几眼后问道:“那个臭小子订的?”
兰聿点点头:“对的,菜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待会儿过去很快就能上菜了。”
兰修诚凑到自家老婆身边,嘀咕道:“还成,还算有点眼力见。”
岑若月小声叮嘱道:“那孩子当时可能和小聿有什么误会,你待会儿可别又动不动揍人揍人的,粗鲁。”
兰修诚挠了挠头:“我哪有老这样。”
点翠阁在走廊的最尽头处,也是整个二楼最安静的一间包厢,里面开了窗,能够看见外头院子里的园景。
流水叮咚,竹翠花茂,景色相当赏心悦目。
岑若月扫视了包厢一眼,奇怪道:“那孩子还没来吗?”
兰修诚刚想说第一次见长辈就迟到,便听兰聿道:“他去给你们准备礼物了,现在在来的路上。”
兰修诚又把差点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几人落座,如兰聿所说,菜上的很快,没让他们等多久便陆陆续续上齐了。
岑若月看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桌上都是她和兰修诚爱吃的菜和口味,看来在订餐厅之前,那个叫应沉的孩子跟小聿取了不少经,并没有敷衍了事。
几人许久没见,落座后便聊起了天。
当最后一道汤上桌后,应沉也带着礼物姗姗来迟。
打开包厢门时,屋子里的四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岑若月坐在主位,兰修诚则坐在她旁边,两人见到应沉的第一反应便是,长成这个样子,难怪兰聿会喜欢他。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应沉身上,看的他后背一紧,刚压下去的紧张感立刻又冒了出来。
应沉提着手中的礼盒,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关上包厢门后不好意思道:“叔叔阿姨,我来晚了。”
岑若月有点颜控,看这孩子的脸只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提早知道了他迟到的理由,也没太为难他:“没关系,快来坐。”
应沉倒也没真的傻了吧唧的找个位置坐着,他朝面色担忧的兰聿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提着第一个礼物袋去到了岑若月面前。
“叔叔阿姨,第一次见面,我叫应沉,得心应手的应,破釜沉舟的沉。”
他说话时,其中一个礼品袋被他放在了岑若月面前:“我听小聿说阿姨您喜欢镯子,我也不懂这个,上午拉着我妈陪我去了一趟店里,最终挑了这条,希望您能喜欢。”
装手镯的袋子比较小,应沉手中的另一个袋子便大上了许多倍,这是他送给兰修诚的礼物。
“叔叔,小聿说您喜欢下象棋,这套白玉棋盘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应沉这套从进门到送礼物的动作相当丝滑,看的兰聿都有些懵懵的,丝毫看不出这人在他睡着后发了99+的消息喊紧张。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笑脸人带来的还是相当合他们心意的礼物。
岑若月倒是没有当场拆开礼物,但兰修诚却有些忍不住,将礼盒放到了桌上:“白玉棋盘?我前几年来京城参加过一场拍卖会就曾经看中过一套白玉棋盘,但财不如人没拍到。”
说话间,礼盒的盒盖被揭开。
棋盘安安静静被摆在了礼盒中,在包厢的灯光中泛着低调柔和的光彩。
其中,棋盘的四周刻满了威严的龙纹,与棋子上的龙纹相得益彰。
兰修诚话音一顿,随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扭头看向岑若月:“老婆,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我没拍到的棋盘!”
岑若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兰修诚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白玉棋盘,竟然会通过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她又惊又奇:“小沉,可以这么叫你吗?难道你也去过那场拍卖会吗?”
应沉诚实地摇了摇头,答道:“这是我爸的收藏,他知道叔叔喜欢棋盘后,就让我把这套棋盘带来作为礼物。”
“哎呀,这…”岑若月看着兰修诚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的样子,没忍住跟着笑道:“这真是太巧了,拍卖会刚结束那段时间,他老是没过几天就跟我念叨一次,现在终于圆梦了。”
兰修诚开心的样子不似作伪,应沉知道这礼物自己是送对了,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叔叔喜欢就好。对了阿姨,您要试试手镯吗,要是圈口不合适,也方便再重新买一条。”
岑若月捂着唇笑了笑:“阿姨戴的圈口是小聿告诉你的吧,阿姨的手很软的,再小点也能戴。”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应了应沉的话,打开了手镯盒。
盒中,一条泛着寒光的翡翠蓝钢圆条静静地立在那里,珠光宝气之色扑面而来。
虽然是圆条,但因为种水相当出色,在光下居然都泛起了刚光,漂亮到几乎没有一个爱戴镯子的女人能够拒绝。
岑若月的眼睛当即便亮了,可虽然很喜欢,但却并没有拿起镯子去试,反而问道:“小沉,你送的礼物太贵重了,阿姨…”
应沉大概知道岑若月要说什么,赶紧道:“阿姨,礼物贵不贵重,要看收到它的人喜不喜欢,您喜欢这个镯子,那就是它的价值,也是我的心意,您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