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在追漫画 第240章

  “……男主角肯定不是,他没有作案时间。但两个朋友间我拿不准,有共同犯罪的可能……”

  琴酒却随口报出了一个他闻所未闻的名字:“这是凶手。”

  唐€€裕如遭雷劈。

  “手法是……”

  琴酒头也不抬地继续道,唐€€裕连忙砸了一个枕头过去:“停停停停€€€€你不要说了!”

  枕头在空中被轻松接住,琴酒把它放到一旁,这才从电脑前抬头看了一眼,隐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在床头的另一侧,屈膝放着电脑。这个姿势,分明就是在等唐€€裕靠过去,但他全副心神都在电影上,自然忽略了这个暗示。

  唐€€裕心虚地想:让你不给我解手铐。

  但行动上,他还是诚实地把自己挪了过去。

  靠在男人怀里时他还在小声控诉:“你怎么能剧透呢?下面的剧情都没意思了。”

  “自己选的人是你。”琴酒慢条斯理纠正,“电影你看到一半,凶手的线索都在前面,根本得不到正确答案。”

  他单手回复邮件,一只手替他捋了捋散落的头发。唐€€裕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忽然又道:“那前面一半电影,都是你陪我看的咯?”

  语气泄露了一丝端倪,琴酒谨慎地瞥他一眼,才慢慢嗯了一声。

  唐€€裕不偏不倚地任他看,因为他的确满腹坏水。回答一出,他立刻掰手指列数罪状:

  “所以你故意剧透,是不是在嫌我烦?”

  “……”

  “我现在的性格,是不是和失忆前变化很大?”

  琴酒的动作明显地顿了顿,像是不知道怎么把几句话的逻辑串在一起。唐€€裕觉得他敲键盘的手都停住了,得意洋洋地掰下中指,同时抛出了最后的送命题:

  “你更喜欢的,是失忆前的我,还是失忆后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琴酒没有说话。

  他呼吸依然绵长而平稳,如果不是知道,唐€€裕几乎要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

  等到第十秒时他觉得奇怪,就在他怀里仰起头,于是他看到琴酒的眼神€€€€墨绿的瞳孔不再像下过细雨的蒙蒙森林,低矮的云层酝酿着一场风暴。

  唐€€裕寒毛一炸,手撑床立刻想跑,关键时刻,锁链又把他绕了进去。

  被琴酒手臂一挡,他不但没有起身,反而跌回到他怀里。天旋地转中他听见一声啧,琴酒像被他气笑了,电影正演到激烈处,男女主角在暴雨中忘情相拥。

  一只手扣住他的下颌,琴酒将他几乎是拖回来,按在床头接吻。

第186章 正义逆反(3)

  唐€€裕第一次知道,亲吻还会给人一种暴风骤雨般的错觉。

  温热的吐息在唇边巡梭,琴酒的动作虽然强硬,气息却是温柔的,也或许是确认了猎物不可能逃过罗网,就在下嘴前耐心倍增。

  从嘴角到唇珠,他先以一种不紧不慢的姿态,仔细沿唇缝啄吻。

  唐€€裕被亲得晕头转向,这个时候,犬齿却冷不丁咬了一下,他几乎下意识张开嘴,于是被趁机撬开牙关。

  从未感受过的炙热气息摧枯拉朽,霎时间卷过了口腔的每一寸角落。

  唐€€裕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厚重又危险,缠绵又湿热,舌尖舔过齿列,又在上颚的边缘巡梭,猫科动物在进犯前也会诱使猎物放松警惕。

  他像收藏架上的藏品那样被一寸寸扫荡过去,随着那个吻加深幅度,扣在下颌的手也开始发力。

  琴酒的姿态异常强硬,一丝一毫的挣扎都不能有,他的手绕过后背,从另一边扳过他的脸,这个姿势下唐€€裕的上半身几乎被完全钳制住,双手被夹紧在胸前,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熏蒸的热气迷乱理智,恍惚中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野外的森林中,飞蛾正一寸寸陷进厚重的蛛网里,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稠密的蛛丝包裹上来,令他近乎于动弹不得,他就陷在那种糖浆般粘稠的触感里。一时间连啧啧作响的水声都远去了,耳畔只剩单调作响的空白嗡鸣。

  ……

  近乎无限漫长的时间里琴酒说:“记得换气。”

  唐€€裕猛然从濒死的泥沼里挣扎出来,只知道大口喘息。

  耳畔轰然作响,过了很久他才领会到琴酒的意思,于是从耳根到脖颈都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居然紧张到连呼吸都忘了。

  唐€€裕看不到自己的脸,但那大抵也同样红透了,因为琴酒眼里带了很不明显的一缕笑。他还维持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压制姿态,面容浸在逆光的阴影里,银发就漫不经心地散落下来。

  男人像吃饱喝足的猛兽,周身萦绕着懒洋洋的餍足感,等他平复的时间里,漫不经心地捻弄着他的黑发。

  而那爆发时摧枯拉朽的凶狠姿态,也终于被这个吻按下去,潜藏在墨绿色深不见光的眼底。

  缓过神的唐€€裕立刻上手推他,他被琴酒一路拖到床头,松软的枕头没有支撑,醒后立刻觉得被硌得生疼。琴酒顺着这个力道把他放起来,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唐€€裕扒拉两下,又怕再惹怒他一次,试探着一碰手腕,立刻用余光偷瞄他的反应。

  琴酒专注地看屏幕,似乎对他的小动作不置可否,眼底却还沉着点危险的光。

  唐€€裕于是就不敢动了。

  他欲盖弥彰地凑过去看电脑:“这是什么?”

  “风险运作。通过离岸金融中心实现交易,负债移交给套壳公司,”琴酒漫不经心,“其余资产转移。”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标红了报表的一行字,回复了一个言简意赅的:“?”

  唐€€裕几乎能想象到收件人的忐忑了。

  电影依然在播放着,荧幕的画面几近尾声,只是凶手被剧透完了,唐€€裕一下子没了兴趣。

  他东戳戳西看看,百无聊赖,试图给自己找点事做,但面前的邮件€€€€实话实说,他对工作的确敬谢不敏。

  电影是铺天盖地的雨幕,男女主啜泣着互诉衷肠。雨声是天然的白噪音,不知不觉中,唐€€裕睡着了。

  银发的男人这才挪开目光,无声地看他一眼。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像某种柔软无害的小动物。唐€€裕才刚醒,还处于精力很差的阶段里,需要漫长的修养让身体恢复。

  只不过,在他清醒的时间里,或许唐€€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拥抱到亲吻,一点点靠近的试探中,只有一项他没有做€€€€没有抗拒过他的接触。

  无论抱在腿上,还是被按着亲,他的抵抗多半出于青涩和羞稔,没有对危险的本能警惕。

  像掌心豢养的小动物。

  再怎么揉圆搓扁,也不会松开他的手。

  ……这让琴酒的心情很好。

  他慢慢伸手摩挲着他的脸,墨绿的眼底有堪称愉悦的情绪一闪而过。拇指在眼角揉搓,敏感的皮肤会烧起近似于情欲的红痕,随后带着枪茧的指腹往下,一遍遍抵在柔软的嘴唇描摹。

  他几乎用了力,因为那里很快就充了血,饱满的上唇微肿,呈现出一种无意识的勾人。

  琴酒懒懒地垂着眼,忽然又俯下身,轻而缓地在唇边蹭了一下。不同于怒火中烧时,带着强烈掠夺意味的侵犯,这个吻很安静,几乎能让人感到一种怜惜和珍重。

  只是睡着的人并不领他的情,唐€€裕在梦里被吵了半天,泄愤似地张嘴咬了一口,又气鼓鼓背对着他睡了。

  琴酒低低地笑了一声。

  就像饱餐一顿的餍足猛兽,他纵容了猎物对自己的冒犯。笔记本无声地放回暗格,他躺回床上,又将人往怀里更深地揽了揽。

  等待梦境降临前的黑暗中,他静静阖上眼。

  *

  身旁的人似乎在早上出去了一趟,唐€€裕隐约在梦中惊醒。

  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时段:极其敏感,又昏昏沉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注意到,同时意识又很困倦,完全无法从浅眠中醒过来。

  环在腰上的热源消失,他几乎呢喃地叫了声:“Gin?”

  没人答应。

  等待回话的空白里,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因为门的响动,冰冷的凉意吹过侧脸,唐€€裕瞬间一个激灵。

  他还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中,只对外界有隐约的模糊感知。门边有个人站了很久,以极深的呼吸平复情绪,暴戾,阴沉,怒火……抑或别的其他。那身冷意就裹挟在他身上,唐€€裕又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让他觉得冷的不是温度,而是男人的隐隐戾气。

  过了一会,他缓缓走过来,抬起的指腹带着冰冷的气息。

  指尖穿行在黑发间,一点点摩挲着他的发梢,尽管男人很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手碰到他,唐€€裕还是感到了一点冷。

  他往被子里钻了钻,理直气壮地命令道:“不要吵。”

  指节的动作一顿。琴酒的声音低低的:“……裕?”

  一个异常缠绵的音节,唇角相抵,中间微张着吐出气流。

  绵长的气息恍若呢喃,情人间耳鬓厮磨的低语,唐€€裕又无意识缩了缩,只觉得这句话如有实质地蹭过耳尖:“再让我睡一会。”

  那只手置若罔闻地继续动作,片刻后,男人周身环绕的、浮躁的戾气渐渐褪去。琴酒收回手,让指尖摩擦发热,然后,缓慢地蹭了蹭他的侧脸。

  唐€€裕终于放下心。

  在他早晨惊醒、迷迷糊糊,就连自己也没有发现时,没有回答的呼唤,其实是让他十分不安的。这种不安像大石,悬吊坠扯着他的神经,让他无论如何睡不沉。

  直到有了回应,潜意识才终于安稳下去。他又睡着了,这次在梦里陷得更深,眼前纷飞过无数画面:怒吼、战乱,镰刀与枪炮,子弹倾斜在狭窄的街道间,1917年的斯莫尔尼宫爆发欢呼……直到漫长的战争落幕,港口的巡洋舰升起红旗,唐€€裕猛然从梦中醒来。

  船舱安静异常,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唐€€裕茫然道:“Gin?”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能反应过来,目光无意识投向卫生间,因为那是唯一一个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

  呼唤声无人回应,他就跌跌撞撞地从床边坐起来,一双棉拖鞋尖向外,工整地放在他起身时常踩的位置。

  唐€€裕趿拉着拖鞋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Gin?”

  里面是空的。

  琴酒并不在卫生间。

  唐€€裕愣愣地停在门口,迟钝的头脑还不允许他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做的梦已经消散了,只剩露水般朦胧的情绪,唐€€裕一个寒颤,渐渐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他倒退一步,冲向衣柜时猛然推开玻璃门:“Gin?你在吗?”

  里面当然不可能藏着人。唐€€裕喘息着向后退,就像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的东西,衣柜的旁边就是出口,金属忽然间能咬人,冰凉的温度烫了下他的掌心。

  他的手已经握上门把,这时唐€€裕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要做什么。他茫然地想,我要去找他吗?

  可他要怎么开手铐?怎么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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