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第125章

  他还未说完,登时奇怪起来,惊讶的用手背去试探闵芽的额头:“芽儿你怎么了?脸怎么如此红?是不是害病了?”

  无错,闵芽的面颊通红,如火一般!

  他怔愣的看着梁羡被清水染湿的衣袍,盛夏的衣袍是丝绸之地,又轻又薄,被水打湿之后软绵绵的纠缠着梁羡修长的体态,勾勒着他纤细风流的身材。

  闵芽满面绯红,吓得后退,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我没事!”

  “当真没事?”梁羡不知闵芽为何突然打结巴:“要不然还是请医官来……啊!”

  不等他说完,白清玉突然上前,黑着脸一把将梁羡打横抱起,也不怕花粉过敏了,直接抱着梁羡大步离开。

  “诶!”梁羡惊讶道:“放孤下来,你突然抽什么风,白……”

  嘭€€€€

  屋舍的房门关闭,梁羡的嗓音被房门隔断,彻底听不见了。

  进了屋舍,梁羡才被白清玉放下。

  “突然抽什么风?”

  白清玉抱臂凉丝丝的看着他:“君上为了闵芽的好感度,不惜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美人计?”梁羡迷茫。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惊喜的道:“快看快看,涨得好快,闵芽的好感度一下飙升到98了!”

  只差一点,就差一点便能完成任务。

  梁羡没发现白清玉的脸色更加阴沉,还美滋滋的道:“孤真是厉害,知道投其所好,陪着闵芽浇浇花,一下子涨了这么多好感度。”

  白清玉幽幽的道:“君上以为,真的只是浇花么?”

  “那不然呢?”梁羡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清玉。

  白清玉当真是又气又无奈:“把湿衣裳换下来,以后不许浇花。”

  “为何?”

  白清玉理直气壮的道:“因着君上连浇花都会把水洒在身上。”

  “谁?谁!”梁羡跳起来€€住白清玉的脖颈道:“是谁干的,嗯?你这个大白莲,还敢说我!”

  白清玉一把接住冲过来的梁羡,笑道:“君上如此热情,是想让卑臣替君上更衣么?”

  叩叩!

  是敲门声,公子晦的嗓音在外面响起:“君上,宿国大行人送上了拜帖。”

  “宿国大行?”梁羡眯起眼睛。

  宿国的大行人,可不就是闵长辰的同族,也就是此次闵氏宗族遴选的人物之一么?

  闵长辰乃是闵氏旁支的子弟,闵氏的旁支没有主家那般宏大,因着闵长辰在朝中的地位斐然,旁支这才崛起,令闵长辰可以和闵氏的主家抗衡。

  这个宿国大行人,名唤闵谦之,乃是主家出身。前任闵氏宗主,也就是已经被斩首的宿国叛贼,按照辈分来说,乃是闵谦之的侄子。

  如今侄子一死,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所以闵氏的宗主之位便要从族中遴选优异之人。

  闵谦之身为宿国的大行人,手腕非凡,这些年来他手中的人脉犹如蜘蛛网一般,盘根错节,不仅仅局限于宿国,甚至整个大周,都有他的关系网络。

  白清玉皱眉道:“这个时候宿国大行人送上拜帖,恐怕与闵氏遴选脱不开干系。”

  公子晦将拜帖交给梁羡,蹙眉道:“君上,晦往日里虽没有到过宿国,但也曾听说过这个闵谦之的手段,他可绝非什么善类,听说狠毒至极,乃是个十足的佞臣,此次宴非好宴,还请君上多加小心呢。”

  梁羡点点头:“放心。”

  行露便是闵谦之安排在女闾之中的细作,梁羡倒要看看,这个闵谦之何许人也。

  宿国大行人在边邑有自己的田产与宅邸,此次的宴席,便是设立在他的府邸之中。

  梁羡与白清玉乘上辎车,很快到了闵谦之的府邸。

  不愧是宿国大行人的宅邸,虽只是边邑的小宅,但整个宅子气势恢宏,这才是公孙夙说的,用花椒和金子涂墙的屋子,透露着一股靡靡的奢华,金碧辉煌难以言喻。

  府邸的大门口,有一个黑衣剑客抱臂而立,那黑衣剑客看起来十足年轻,或许与姚司思差不多年纪,但面容冷酷,仿佛一尊冰雕,身材亦高大,肩膀宽阔,脊背挺拔,一看便知是不可小觑之人。

  那年轻的黑衣剑客拱手道:“宿国虎贲军陛长乌阳,拜见梁公。”

  原来是虎贲军陛长,与姚司思一个官阶,负责护卫宿国国君的安危,可以说是国君的贴身侍卫长。

  但如今这个国君的贴身侍卫长,竟然站在宿国大行人的府邸之外护卫,这说明宿国的国君身死之后,整个宿国都掌控在大行人的手中。

  乌阳引着众人走入府邸,一进去便听到丝竹之音,欢声笑语,讴者歌女簇拥在一团,众星捧月的簇拥着一个青衣的男子。

  男子歪斜在软榻上,正在抚琴,应和着那些讴者的舞步。

  乌阳面无表情的抱拳道:“义父,梁公与梁相驾至。”

  铮€€€€

  琴音铿锵而断,抚琴的青衣男子修长的双手压在琴弦之上,在夏日的黄昏之中微微侧头,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面容之上,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

  梁羡挑眉,忍不住感叹道:“美人儿呢。”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啦~欢迎评论鸭!

第141章 当众调戏玉玉【2更】

  ☆孤喜欢美玉☆

  “咳咳!”白清玉咳嗽一声。

  梁羡淡淡的道:“孤只是实事求是。”

  白清玉:“……”

  梁羡在来之前, 脑补过很多次闵谦之的长相,他乃是宿国前君的叔叔,宿国的国君他也见过, 五十来岁的年纪, 大肚便便,按理来说,闵谦之怎么也得六十知天命了。

  哪成想这个闵谦之, 打眼一看最多三十岁的模样, 甚至看起来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点子也不显年纪。

  闵谦之从软榻微微欠身, 乌阳恭敬上前, 伸手扶住闵谦之,请他长身而起。

  闵谦之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鬓发,这才上前拜见:“宿国大行人闵谦之, 拜见梁公,见过梁相。”

  如此近距离一看, 闵谦之保养的的确很好, 岁月无法在他精致的面容上造次,唯独唇角的地位显露出微微的笑纹, 看得出来此人很是爱笑,起码是个笑面虎。

  梁羡扶起闵谦之道:“宿国大行人多礼了。”

  闵谦之果然十足喜笑,对梁羡抿唇一笑,那笑容仿佛春水,绵软的几乎叫人融化, 任是谁看了, 都会觉得心窍麻麻痒痒, 说不出来的受用。

  闵谦之道:“其实此次斗胆邀请梁公赴宴,是想要为梁公赔不是的。”

  “赔不是?”梁羡道:“大行人言重了。”

  闵谦之淡淡的看了一眼乌阳,抬了抬下巴,乌阳立刻道:“是,义父。”

  他转身离开,很快有两个人跟着乌阳折返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宿国负责接待他们的行人,另外一个,则是与行人一起喝花酒,在女闾吹嘘的狐朋狗友,也不知叫做什么。

  行人与狐朋狗友颤巍巍的走过来,不由分说,咕咚跪在地上,连连扣头:“拜见梁公!梁公饶命啊!那日……那日在女闾,冲撞了梁公,卑臣……卑臣已然知错了!知错了!”

  “小人也知错了!亦知错了!”

  梁羡挑眉,这是闹哪出?

  闵谦之幽幽的道:“便没有了么?你们得罪梁公之处,还要本君一点点,一个个的给你们指出来不成?”

  他本生着一双勾人的挑花眼,笑盈盈的芙蓉粉面,但板起脸的时候莫名锐利逼人,吓得行人与狐朋狗友更是以头抢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闵谦之道:“馆驿还未修缮完成,为何要请梁公如此尊贵的贵客,下榻在那样肮脏龌龊之地,难道……这也是本君的意思么?”

  行人大吃一惊,抬头看向闵谦之,那浓浓的震惊已然出卖了行人,梁羡何等聪明一个人,怎么能看不出来,行人不过一个小小大夫,他若是敢这般怠慢一个国君,必然是顶头上司,也就是他们的大行人首肯的,而如今闵谦之一推四五六,显然是想让行人来做替罪羔羊。

  那行人又是怕,又是惊,又是懊恼,但是最终不敢与闵谦之执拗,连连告罪道:“是是是……是罪臣的过失,罪臣……大行人,饶命啊!饶了罪臣罢!”

  闵谦之慢悠悠的走过去,凉丝丝的道:“饶恕?你可知,梁公乃是天子的卿士,可以谈笑之间瓦解北狄,你一个区区不知死活的下臣,是谁给你的胆量如此托大?”

  “哎呦€€€€”不等行人说话,闵谦之突然一脚踹过去,将行人踹翻在地,那行人疼的子哇乱叫,但不敢执拗,赶紧爬起来继续跪在闵谦之的脚边。

  闵谦之又道:“听说你还在女闾喝醉了酒,惹事生非,怎么?是舌头不想要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

  行人面色惨白,大惊失色,“啪啪啪”抬起手来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大喊道:“大行人!!罪臣知错了!罪臣再也不敢了,求大行人饶了罪臣这一回!饶了罪臣这一回罢!”

  闵谦之没说话,行人又是左右开弓,对着自己抡了大嘴巴:“卑臣知错!卑臣知错!请大行人饶恕!”

  行人的脸很快肿起来,肿的仿佛猪头,嘴角溢出血来,但他仍然不敢停手,噼啪噼啪的抽着自己的嘴巴。

  闵谦之平静的看着这血腥的场面,转过头来对梁公道:“梁公,真是对不住,谦之御下不严,令这些不懂规矩的部员冲撞了梁公,真真儿是死罪。”

  梁羡道:“罢了,一个小小的行人,他能懂得什么?指不定……背后听了谁的指使呢,对么?”

  行人一听,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决计没有人指使,都是小人……都是小人一时头晕,是小人愚钝!绝对无人指使!”

  梁羡看得出来,闵谦之对于部员绝对是高压统治,指鹿为马的那种,因此行人根本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有嘴说,没脑袋活下去。

  梁羡道:“这般好看的屋舍,可别被血迹弄脏了。”

  闵谦之这才摆摆手,乌阳冷声呵斥道:“滚下去。”

  “是是!”行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因着腿软脚软爬了两步趴在地上愣是走不动,他的狐朋狗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拖拽着行人离开,地上蜿蜒的都是血迹。

  闵谦之幽幽的道:“真真儿是蠢才,梁公都叫他不要把屋舍弄脏。”

  他说着,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闵谦之的丝缎鞋尖上,蹭上了一抹血迹,星星点点的,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乌阳立刻转身,重新拿了一双靴子放在闵谦之面前,闵谦之施施然的换鞋,这才笑道:“让梁公看笑话了,梁公,快请,宴席已然准备妥帖。”

  什么笑话,梁羡挑眉,分明是一场下马威,打的虽然是宿国的行人,但闵谦之显然是在立威,让梁羡看到他的手段。

  众人落座在席上,闵谦之懒洋洋的笑道:“听说……梁公日前也曾监临过大司农的下榻宅邸,不知梁公以为,是大司农那处的风景更胜一筹,还是谦之这里的风景更胜一筹?”

  梁羡道:“大行人的府邸,金碧辉煌,美不胜收,反观大司农下榻之处,倒显得寒酸至极了。”

  “是嘛?”闵谦之似乎很是欢心:“梁公若是喜欢这座宅子,谦之也不妨忍痛割爱,将这宅子送……”

  送与梁公。

  他的话还未说完,梁羡已然抢先道:“但是金子太多了,晃眼!哎呀,哎呀,孤这眼睛都要被晃瞎了,丞相,快给孤遮着点。”

  白清玉看到梁羡那浮夸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闵谦之的笑容立刻收拢起来,薄情的唇角扳起,幽幽的道:“这天底下,还有不喜欢金子光芒之人么?自然是……愈耀眼,愈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