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觉得今天的奶茶特别好喝,吸了两口,举给江寄要他也喝。小舟喝奶茶有一点不好,总是习惯性地咬吸管,于是每次吸管口都扁成一条线。而他还钟情珍珠波波这类圆溜溜的小料。江寄对奶茶敬谢不敏,对什么小料也都无感,但会记得小舟喜欢喝什么。
江寄低头附和地喝了一口,但吸不上来脆波波,得逆着小舟咬过的齿痕位置再咬一次,两道齿痕这样重合在一起。
他们还没有接吻,但齿痕已经相互咬合。
这样好色……
小舟从江寄那里默不作声地拿回奶茶,喝的时候又不自禁急促地吸了两口,小料挤在狭小的管道中争先恐后,像一发发软绵炮弹,激射得喉咙有些痒。小舟不由得再次把吸管咬扁。
江寄没喝了,就牵小舟手。在夜色的遮蔽下,他们走得近是有理由的,牵手自然坦然。走进其他的家长与学生,听过来自人潮左边与右边的关切与催促,再超过这些人群。
热闹被抛在身后,他们有了私密的话语。
轮到小舟问:“等我很久了吗?”
江寄说还好,只是学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他的车停在了远一点的路口。
热闹又重新追上他们,各色车辆开始鸣笛着走,江寄往旁边斜瞥了一眼,换到更靠外的一侧,同时顺带提走了小舟的书包。
小舟动作一顿,抬头,却听江寄说:“你专心喝。”
“舟儿€€€€”
听到身后有人喊,小舟和江寄一同回头。
喊人的是小舟的舍友之一。小舟所在宿舍是六人寝,大家关系都不错。
因为一手还有奶茶,小舟就松开和江寄交握的手,抬起来和对方招呼。
“肖梁,你一个人回去吗?”
江寄顿了顿,但见小舟已经和同学谈起来,便手插口袋站在一旁。
“没呢,就是我得再往前走点,我爸说他插不进来了。”
闻言,小舟放心地点点头。毕竟选择住宿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家远,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又绝对不算早,等带着七七八八的东西一路倒交通回去,指不定路上哪一辆公交或者地铁就停运了。
“舟儿,辛苦你中午还帮忙收拾了,周末回来给你捎好吃的哈!”
因为宿舍氛围好,前两天肖梁刚给小舟讲了数学选择的最后一道题,今天宿舍其他人去打篮球的时候,小舟就顺手帮忙一起把宿舍里公共区域收拾了一趟。
小舟向来是谁对他好,他就回报更多,何况在他看来,收拾房间实在是举手小事。
结果倒是江寄,虽然一言不发,但很明显地瞥了眼人家男同学。
江寄并不知道,这年头铁直男高生反而最大胆,老婆都能面不改色地喊。何况叫得亲密,这件事本身从不违法。
是老男人小肚鸡肠神经过敏,觉得他都还没这么叫,别人搞什么特殊。
“额……”
毫无疑问,年长男人的强势气场不是没出校园的少年可以遭得住的,舍友挠挠头发,潜意识地不自在,再看看小舟,恍然大悟。
“这是大哥吧!”
江寄:“……?”
叫谁哥呢。
他看向小舟。
不用说,江寄气质成熟稳重,但还不至于被认成是父辈叔辈,而小舟之前还那么说过。
小舟被这一声、这一眼弄得有些尴尬,因为他既没和室友说实话,也没和江寄提前通个气。但两者对比……
小舟一笑,挽住江寄的手臂。
“嗯,我哥来接我。”
等回到车上,江寄发动车子前,玩味地看了明显心虚的小舟一眼。
“哥?”
小舟连忙讨饶,把原委解释清楚:“之前舍友们问我怎么想到转校过来,我说随家里人,就只能说你是哥哥嘛。”
小舟担心江寄生气,没提前通气是一点,同时还怕江寄觉得他没大没小。
江寄当然不会这么小气,但他们隔了这么多天才见,小舟觉得自己有责任扼杀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江寄目视前方,闻言,淡淡颔首。
喉结似乎也只是正常地上下滑滚了一次。
但小舟不知道,“哥”和“哥哥”千差万别,而他喊的“哥哥”还自然且柔软。
小舟见江寄不像是介怀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和江寄絮絮叨叨分享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江寄都应他。
可分享欲得到满足,情感却没有随之宣泄变少,小舟还是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江寄在自己身边,他也还是有一种奇异的没有被满足的渴望。
是什么呢,小舟苦思冥想,终于在家门口想通:因为他们还没拥抱亲吻。
他们比真正的家人还要多一重感情。小舟他身体里现在正在叫嚣的,是这一部分的感情。
江寄打开家门,小舟跟进来。喝完的奶茶杯子他拿了一路没地方扔,最后带回家里,吸管上重叠的齿痕让情潮始终堵在一个高涨的极点。
没错,应该都怪这个齿痕。
小舟从背后抱住江寄,脸贴在男人宽阔的肩上,轻轻蹭了两下。
“好想你。”
“先生,好想好想你。”
江寄顺势转过来。
他们家原本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洗手,所以江寄松了袖口。但现在,男人的手搭上小舟腰间,自然地如同抚摸细腻的香皂一样往下,把香皂拿起来,捞起小舟的小腿。
小舟只觉得身体一轻,潜在的身体记忆被唤醒,他的腿已经勾在江寄的胯骨上。
一边不够,双脚都腾空,就只能勾在江寄身上。两个人一起,以不那么轻也没那么重的力道倒向门板。
江寄俯身咬了一下小舟的下唇。
一触即分。
“刚才路上叫我什么?”
“……”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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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舟因为“哥哥”的事, 晚上过了个爽。
唯有身体和心灵都得到满足,叫嚣的思念才愿意平息让步。
小舟这个年纪, 爱和冲动一样猛烈。
而江寄陪他, 甚至比他更疯。
小舟难以准确形容,但有的时候,江寄没有通过嘴上体现的, 就身体力行,于是小舟就会明白:他有的感觉、感情, 江寄全都有, 甚至说不定比他更汹涌。
现在小舟在补习机构不合适再当班助,小舟就改成一般报班的方式,周末两天各抽一个时间段去上课, 周六早上没课,小舟这回也逞懒, 没设闹钟,一觉到自然醒, 比江寄还迟。
江寄从来不会勉强小舟什么,大到人生决定,小到生活习惯。江寄今天先起了, 就正常洗漱、做早饭, 没要求小舟也起。只不过当他做完早饭路过卧室,发现小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还懵着,身体并没有离开床, 侧躺,脸朝着门这边, 一副睡不够的模样。
江寄对昨晚的程度心里有数,小舟要是没醒, 江寄就随他去,让他再睡一会,但小舟这会醒了,江寄就走了进去。
“小舟,起来吃饭了。”
陷在床里的人低低地应了江寄一声:“……我不想起。”
难得赖床与难得撒娇,搭配在一起最不得了。
江寄都要答应他了,但江寄忽然看到,小舟睡的并不是他自己那侧的枕头。
他在江寄起来的这段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滚到充满男人气息的这半边床,头枕着,埋着,仿佛很需要江寄残留下来的温度和味道。那照理来说,这些温度气息应该成为他的保护神,把他年轻美丽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不是。男孩子的手从被褥里横伸出来,那些不平整的被褥则被他压在胸口,江寄知道小舟的胸口有多么柔软,毫不夸张地说,江寄甚至怀疑很多普通的面料会把那里磨痛了。
所以也引得江寄痴迷、甚至恶意。
男孩子一个举动,轻而易举地调动起江寄的妄念。于是手臂变成招摇的水草,夹着被子的双腿则是错生的海草,湿漉漉的眼睛成为最管用的诱饵,诱捕人类来到名为“床”的漩涡。
江寄走近,坐在床边,手搭在小舟的小腿上,一路逆着摩挲过细腻的皮肤。小舟抖了一下,从被子里抬起头,露出带着潮气的眼睛。那是和惺忪睡眼完全不一样的眼神,本该只出现在夜晚,而小舟让它现在出现,就成为一种大度。
“别摸我了……”
小舟说。
“腿疼。”
应该有噼里啪啦的火花烧过江寄的脊椎。所以人类也会短路。
小舟就趁江寄没有反应的时候,膝盖一掀、一紧,把江寄的手掌夹在腿根,耍赖不放江寄走。
小舟的脸重新埋回被子里,只露一点眼神,悄悄地瞥人。
“好不容易回来家里……再让我躺一会……”
如果是床,宿舍硬板床,家里软垫床;宿舍单人床,家里双人床,差别也就在此。但小舟睡了二十年硬板床单人床,在江寄这才是初来乍到,没道理由奢入俭难。那只能是江寄。
只有在家里的这张床,有江寄的体温和味道,还有他本人。
而小舟埋头间歇性嗅吸的动作,更证实推断无误。
江寄就真的俯身踏进这个漩涡,亲吻这个漩涡的中心,心甘情愿地成为俘虏。
唇齿相依的过程中,小舟吞没了江寄意味不明的话语。
“我发现你走一周,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