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可爱,刷牙可爱,会自己穿鞋也好可爱……骂人都好可爱。
期末周堪称大学生的地狱周,每年的五月底或者一月底你就看吧,图书馆、咖啡馆就不用说了,食堂都有背书的。
平常卿卿我我的小情侣都不能再往小树林钻了,越是僻静的地方就越是有人。
周渡拉陈翡进去,还没亲上,就听到了€€€€时代新人必须提升思想道德素质和法治素养……哪个学校思修闭卷考啊!
还是从他们这一届闭卷考的!
周渡挡住陈翡朝那位思修兄看。
艺校gay的含量一向很高,陈翡和周渡还是学校挺有名的一对,思修兄正想打趣一句就感到了周渡、冰冷且肃杀的目光:“富强民主……”他着重道,“文明、和谐,法治。”
思修兄摇头晃脑地背着,一步步朝外挪,陈翡推开周渡,理了下衣领和头发,又擦了下刚就被亲得有些红的唇:“等考完再说吧。”
考试周,小情侣想偷摸亲一下都跟扫雷一样,往哪躲哪有人。
周渡低头,撩起陈翡耳边的碎发:“还没亲完你收拾什么衣服。”他说着,又去摸陈翡的腰,“他走了,咱们继续。”
陈翡就没见过周渡这么不要脸的,他屈膝,使劲捅了下:“在学校呢,你发疯啊。”
这地方哪能捅?周渡的脸都扭曲了下,蓦然扣紧的十指在树干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头印,冷汗嗖嗖地冒:“你想哪去了,我就亲一下。”
好像下手重了点,陈翡别开头:“那你朝下摸。”
周渡要给这祖宗跪下了:“我这不是怕你靠着树搁到腰。”
“……”想来周渡也不会在这做,陈翡看他还在冒汗,“你没事吧。”
周渡低头,恨恨地咬着陈翡的唇:“我完了你就守寡吧。”
陈翡还年轻,他皱眉:“你真不行了。”
周渡也不知道,他憋半天:“你摸一下?”
陈翡想也不想就又给他了一下,也就周渡躲得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摁住了陈翡的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还笑了起来。
陈翡真觉得周渡笑得挺恶心:“你笑什么。”
周渡看着陈翡,讲起了黄笑话:“捣蛋鬼。”
“别捣蛋。”
“……”陈翡的表情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疼劲已经过去了,周渡觉得他又行了。他看着陈翡的脸,发现陈翡的脸有点青:“怎么了,真搁着了?是不是树太硬。”
他说着,抱起陈翡,捏了捏陈翡的腰,见陈翡还是一动不动,“不好笑吗?”
陈翡绷着脸,特别冷酷:“滚。”
“滚啊。”
……
期末考对陈翡和周渡来说没什么难度,要是他们想,奖学金都能拿个大满贯,他俩都属于很有脑子很有天分学什么都不费劲的人。
不过天才也有天才的追求。
别人考完试基本没什么事了,陈翡报了俩研学班进修,按着屠白鸿给他的请帖规划好了行程,依次拜访起了在华的音乐家。
无论哪一行,天赋和名师都是一样的重要。
周渡知道陈翡跟屠白鸿乃至戚容都有联系,就是没想到陈翡能这么自觉且自律,他们18号放假,20号就开始到处飞,大年三十才有空回家。
屠老先生其实挽留他们在他家吃年夜饭了,但陈翡坚持说要回家。
要过年了,他想回自己的家,回时隔多年他才再次有的自己的家。
半个多月没住人,家里落了好些灰,但陈翡到家就倒床上睡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不是多勤快的人,确实不太能接受连轴转的忙。
周渡自己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到天黑才把陈翡叫起来。
海市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今年遇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寒流,罕见的下了次雪。薄薄的细雪哆嗦索索地往下飘,细碎但晶莹。
电视机里播放着下雪的新闻,主持人用她字正腔圆的声调播报着今年是海市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提醒大家上街玩雪时注意保暖。
陈翡被叫醒后还没觉得冷就又被围上了围巾和帽子。
周渡看其他人门前都换了对联就也下楼买了一副,他个高,都不用踩椅子,能轻松地举起对联:“正不正?”
陈翡刚醒,脑子还有点沉,走廊的冷风一阵阵的刮,刺他的面皮有些疼,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下:“往左一点。”
也没人跟他们说对联应该几号贴,但别人贴,他们也就贴了。
陈翡和周渡都是北方人,过年的习俗也是按着北方那边来的。
大年三十除了拌凉菜就是要包饺子。
陈翡忙得没时间回去,也不太想回去,周渡至今还跟他父母在闹翻的状态,也就没回去,所以今年就他俩一起过。
周渡活好了面,调了馅,就剩下擀皮和包饺子的活了。
电视还放着新闻,只是他俩谁也没看。
贴完对联进屋后陈翡就脱了外套,就穿着短袖。去厨房洗干净了手,他也坐下包饺子。他爸妈走的时候他还小,但也记事了。
他爸妈教过他怎么包的。
好些年过去,他也还记得,学音乐的手还就是灵活,他捏出来的饺子比教程里的还标准。
周渡见陈翡认真就手痒,他用沾了面粉的手在陈翡脸上划了好几道,还问陈翡:“今怎么舍得下手了。”
平常让他进个厨房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陈翡打掉周渡的手:“过年呢……别碰我。”
周渡也听劝,也不碰陈翡了,他伸头过去亲陈翡,海市禁烟花,但总有些人不守规矩,一朵刚炸开,就又另一朵炸开了。
漆黑的夜幕也不能说是焰火璀璨,只是隐有爆鸣,偶然一亮。
砰、这次的烟花应该是他们小区放的,窗子倏然一亮,橙红火焰映红了他们的脸。陈翡胸膛起伏了些,唇瓣濡湿,舌尖都被人轻轻含住。
吻是很漫长的湿吻。
到陈翡缺氧才停下。
陈翡垂眼,呼着气,低头才看见他被扯破的面皮€€€€周渡亲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捏着面皮,被这么一闹,他一没注意给扯破了
破了就破了,他索性也没继续包:“等下你吃。”
周渡吃什么都行:“行。”
“你吃饺子是配醋还是配辣椒?”
陈翡想了下:“芝麻酱辣椒醋小米辣。”
包得差不多了,周渡起身去烧水,路过陈翡的时候又捏着陈翡的脸亲了下他:“行。”
面粉……陈翡抬手就想抹脸,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手上也有,他埋头,用胳膊蹭了蹭脸。
就真的很可爱。
刚走两步的周渡又倒回去,捧着陈翡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又把他托着抱起来:“我真觉得离了你不能活,咱俩一起去厨房烧水?”
陈翡这么讲究的人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周渡看着又笑:“今晚有凉拌牛肉,你跟我进去,我先切下来一块给你吃。”
什么年代了,谁还缺这口吃的,陈翡推周渡的脸:“放我下去。”
周渡又亲陈翡,还趴在陈翡脖子上闻:“刚睡醒了你不饿?”
“正式开饭还有一会,你先吃点。”
陈翡已经不挣扎了,周渡煞笔没洗手就抱他,他身上现在都是面粉,他现在面冷心也冷:“不吃。”
臭脸也好可爱,周渡就是稀罕陈翡:“那你等会儿多吃点饺子,吃一个给你一万的红包。”
陈翡看周渡。
周渡把陈翡放厨房岛台上,让他坐着,自己去烧水:“今天时间有点赶,就包了一种馅,等会儿不能挑食哦。”
陈翡没坐在桌面上的习惯,他跳下来,但没出去:“一个一万?”
周渡嗯了声,又道:“现结。”
……
有钱不赚王八蛋,陈翡一口气干了三十个饺子,然后被周渡领着出去消食。
难得下雪,还堆起了肉眼可见的积雪,小区里不管小孩大人都跑下来了。他们回来时天还亮着,没怎么看小区的布置,这会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长椅上、凉亭里、湖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树梢上都挂着大红灯笼。
雪压弯了树梢。
陈翡都能听到细微的吱呀声,他看着周渡,只是看着,他就在笑,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嗡嗡,他又去看手机。
是文老师的视频,也没犹豫,他接了。
“小翡过年好啊。”
文老师怕冷,裹的很厚实,刚想问陈翡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弯眼笑了起来,“过年真好,小翡都会笑了。”
也不怪文老师打趣,陈翡这些年的变化有眼睛就能看见。
陈翡抿唇,下意识看周渡,周渡也恰好看过来,他抓着陈翡,也入了镜,跟文老师打招呼:“您好。”
眉深目邃,矮着头都给人种窒息感,文老师看着,却只是笑了笑:“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是小翡男朋友吗?”
过年了还在一起,怎么会是普通朋友。
周渡笑了下,声音还挺温和:“您眼光真好。”
猝不及防出了柜,陈翡不觉耳热,又见文老师笑眯眯看他。
“有空带他回来给我看看。”
“他很帅,小翡眼光很好呢。”
陈翡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答应了:“嗯。”
他妈妈走得比较早,很多时候,文老师都担任着妈妈这个角色。
周渡看着,却只是抓紧了陈翡的手。陈翡父母走了后,陈翡就转回了老家,考进了洱市。
他就是在那里遇见的文老师。
文老师对他很好,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