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四国邀请赛对咱们国家的队伍还有对你带着沐远笙来说有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队里包括咱们林总教练对你都非常看好，希望能够将你培养成咱们队里的优秀教练。”
“你如果放过这一次机会，那就会有其他人顶上，你未来想要在国家队内继续好好的往上走，路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裴景原本跟蒋一波的关系就不错，再加上现在他又是苏凉的主管教练，跟蒋一波的关系就又近了一层。
他自身也是国家队内的资深教练和总教练，林国斌的关系也挺好，当然知道林国斌现在想要培养哪一些年轻教练。
但机会归机会。
就像是他所说的，如果蒋一波放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么接下来就会有其他的教练顶上之后蒋一波再想要有像这回一样的好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这可是国家队调整起跑方式之后的第1次国际邀请赛，这其中的意味，对于冰迷们的重要性和对于国家队的重要性都毋庸置疑。
苏凉站的位置恰好是裴景和蒋一波两人视线的死角，两人都没有发现苏凉已经听到了这一次对话。
苏凉可以看得出他家老爹脸上的神色是非常犹豫且纠结的。
作为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教练，同时再带出了沐远笙这么好的选手的情况下，蒋一波当然知道这一次的带队是他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目前沐远笙的起跑方式调整，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进成效，整个华国国家队内的起跑方式调整，其实都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一次带队前往俄罗斯算是一个轻松又容易出成绩的任务，自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更何况他作为沐远笙的主管教练，当然也是非常希望能够在这一次的技术调整之后，能够在现场亲自关注沐远笙的首次技改后的赛事。
只是沐远笙是他的责任，家里的两个小孩也是他的责任，在两者责任相互冲突的前提下，事业与家庭之间的平衡，就将蒋一波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境界。
就在蒋一波犹豫再三，决定先咬牙放弃时，苏凉从边上拐角的位置走了出来。
“教练，爸。”
苏凉的这一出现，让蒋一波和裴景两人都惊着了一下。
苏凉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看向他爹：“爸，我刚刚不小心都听到了，家里暖暖有我，你放心带队出征吧。”
蒋一波拧了下眉头：“这怎么行？”
苏凉也回答得非常干脆：“爸爸，自从我参加比赛以来，你和暖暖在家里都全力支持着我的比赛。那现在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我也会和暖暖在家里一起等你回来。”
关于蒋一波在事业和家庭之间的纠结其实不止发生在这一次，在苏凉穿越之前，蒋一波也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纠结，但因为期间经历了沐远笙的车祸，也让蒋一波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苏凉上了小学之后，又有邻居的秦教练和林教练夫妇帮忙，蒋一波才逐渐能够狠得下心脱开手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带队工作中去。
而就像是苏凉所说的一样，他知道自家老爹从小为他付出了多少，现在在他有能力之后，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为他家老爹的事业添砖加瓦做出支持。
在自家大儿子的全力支持下，蒋一波终于狠下了心，接受了国家队的带队任务指派，但在接受了任务之后，蒋一波又开始犹豫了起来€€€€完蛋了，他家暖暖从小还没有跟他分开过，他家大儿子出国比赛的时候，暖暖都能闹腾成那样，那他要出国的话，小凉能哄得住小家伙吗？
：）
事实证明，能哄得住，太能哄得住了€€€€根本就不用哄。
蒋一波回到家里之后，正小心翼翼地跟小不点报备呢：“爸爸过天要出国带队比赛哦……？”
果然，小不点当即就紧张了起来，他抓住了霸霸的衣角：“那哥哥呢？”
蒋一波：……这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蒋一波：“哥哥这一次没去比赛，只有爸爸去。”
小家伙于是当场眨了眨眼睛：“哦。”
蒋一波：哦？！
不是，爸爸的小宝贝，你怎么只有一个哦字？！
蒋一波原本还在想着，如果小家伙哭闹起来该怎么办，该怎么哄呢！但看小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给了一个‘哦’字之后，蒋一波心里又不平衡了起来。
他有些酸溜溜地看向小家伙：“爸爸出国暖暖不想爸爸吗？”
这一回，小家伙倒是非常大大方方：“暖暖想霸霸！”
蒋一波心里一暖，但还是继续酸溜溜：“那暖暖怎么不难过呀？”
小家伙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家老爹：“可是霸霸很快就会回家了呀！”
？
蒋一波迟疑了一下：“但是哥哥出过也一样啊！”
哪想到说到这一句，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摇头：“哥哥不一样！霸霸你说过，哥哥出门就会再也不回家
啦！”
蒋一波：？！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苏凉：……
苏凉想起来了，这大约是他刚到家里不久时，有一次外出参赛，他爹随口说了瞎糊弄小不点的，结果小不点看起来傻乎乎，这句话却一路记到了现在。
很显然，蒋一波自己也想起了这茬儿，于是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儿子，蒋一波默默捂住了自己的一边脸颊€€€€脸疼，活该！
这件事深深地教育了蒋一波€€€€别以为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就瞎胡说：）
于是7月2日，在首都机场，这一回，难得的是苏凉带着小不点送他们老爹带队上飞机，等蒋一波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进了安检口后，背后的小不点也在苏凉的怀里朝着不远处的爸爸还有武刚他们挥着小肉手。
“昂！霸霸再见！刚刚哥哥再见！”
第188章
从飞往俄罗斯的航班启航的那一刻起，蒋一波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家的两个崽，年纪不大但一颗老父亲的心是实实在在。
但飞都飞了，蒋一波只能把脑子里的紧张和担忧给压到心里，趁着在飞机上的时间开始思考起这一次四国联赛的事情来。
飞机上，坐在蒋一波身边的是他目前唯一的弟子沐远笙，趁着在飞行的时间，蒋一波又和沐远笙聊了不少和近段时间训练以及新赛季规划的问题，不过这种事情平时师徒两个聊得也不算少，在飞机上也就是查缺补漏，看看有没有什么平时没有提到的问题。
倒是在提到目标时，沐远笙笑了下，坦然应道：“我想追上小凉。”
这话题一出，蒋一波愣了下，又有些感慨。
小凉这孩子到他家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就从籍籍无名到了如今站在全世界U20选手的顶端。
哪怕到了这会儿，苏凉的年纪也才堪堪16岁而已€€€€这会儿是7月初，苏凉和暖暖的生日是6月21日，那会儿队里都在忙着调整新的起跑技术还有准备参加四国邀请赛的事情，结果自家的两个小孩儿生日过得都有些匆忙。
而苏凉的16岁，队里知道的都清楚，那是当初为着苏凉能够早些参赛，硬生生改大了的结果。
就算以16岁论吧，一个16岁的，碾压了全世界U20选手的小将。
每每想到这时，蒋一波心里既有骄傲也有一些担忧，以苏凉当前的成绩和实力，即便是在不分年龄段的成人赛事里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竞争力，但实际上他需要面临的问题还有不少。
例如当初骨龄测试，他的身高大约会长到180左右，那么接下来两三年时间，苏凉就将面临身体的快速成长期，在这期间他的身高增长、营养补充、肌肉增长训练、力量训练还有技术方面因为身高、身材的变化所需要做出的调整都会有不少。
花滑的发育关难题是众所周知的，但这并不代表其他项目的选手就不会遇到选手发育期的困难。
想到这，蒋一波默默在备忘录上又记下了回国之后需要跟裴景还有埃里克沟通苏凉后续训练规划、培养的问题。
一路上，蒋一波虽然又是思考关于本次四国邀请赛的整体规划，又是思考沐远笙的赛季规划，但在思考间隙休息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挂心家里的两个崽，重点是小的那只没心没肺的崽。
***
此时，国内
在把自家老爹还有大批的队友都送上飞往俄罗斯的航班之后，苏凉就带着小不点回到了冬季项目训练中心。
这次国家队的队员往外安排了一大批，因为参赛选手数量众多，从花费上甚至超过了此前的世青赛，这会儿冬训中心里，大批的选手出了门，留守的教练组顿时清闲了不少，也开始抓着没能拿到此次参赛名额的一些二三线选手训练了起来，打算趁着有空的时间，从国家队还有各个省队、俱乐部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苗子。
苏凉带着小不点回到陆训馆时，裴景也正在这儿等他呢。
“哟，暖暖也来啦？”
“昂！”
小家伙现在对冬训中心可熟悉得很了，不夸张地说，本赛季新挑选进国家队还在试训阶段的年轻选手，都不如暖暖对国家队来得熟。
小不点也不认生，重点是挺乖，让他在边上坐着给他画个圈儿，他就能在圈儿里乖乖呆着玩，身边迪迦奥特曼和变形金刚不离手，偶尔有选手或教练从他身边路过，还能收获他一个甜甜的笑。
国家队的教练和助教工作人员们对小不点都喜欢得不得了，每每路过逗一逗小不点，然后回头看到苏凉就要跟他笑两句€€€€你说你们亲兄弟俩，怎么你弟弟这么软乎的，哎哟你们兄弟俩真是一个小太阳一个小冰块，暖暖居然还那么粘着你。
半天的训练下来，小不点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这大约得益于人来人往中总有人会逗他一会儿吧。
等苏凉训练结束后，他揉了揉乖巧的小不点，总觉得自家老爹平时带崽是不是多少有点夸张，他小时候的模样，看起来明明乖得很。
小家伙看苏凉训练完毕，快乐地‘昂’一嗓子，声音带着波浪号直接就抱住了他哥哥的大腿。
等到晚上回到家里时，苏凉还有些担心，白天的时候不到睡觉的点，平时晚上都是他们老爹带着小家伙睡觉，一会儿会不会小不点睡不着？
但从国内到俄罗斯，航程要二十多个小时，这会儿他们老爹还在天上飞着呢，就算想打电话给老爹让他哄哄小不点都做不到……
结果，根本没等苏凉担心的这些问题发生。
在他给小家伙洗漱完毕，又给他泡了杯奶喝完后，小家伙就自己噔噔噔地跑到了他房间的床铺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点儿看不出困的模样。
苏凉难得迟疑地沉默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暖暖好像还挺开心？
果不其然，等苏凉说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家伙甚至欢呼了一下：“昂！睡觉觉！和哥哥睡觉觉！”
苏凉：……
苏凉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暖暖不想爸爸吗？”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暖暖想爸爸呀！”
苏凉：“……暖暖很开心？”
小家伙用力点头：“昂~暖暖今天晚上跟哥哥睡！^O^”
苏凉想了想，明天老爹打电话回来的话，还是不要跟他说这件事好了€€€€为了保证家庭的和谐，多少要保护一下他老爹身为一家之主的自尊心。
只可惜，苏凉准备保护他老爹一家之主的自尊心，他家老爹却主动对自己的一家之主尊严发起了挑战。
当蒋一波好不容易在俄罗斯航班落地，坐上了去往指定酒店的大巴车时，他也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还记得，过去每回苏凉离开家，暖暖就跟那电话守护灵似的，总是时不时地就绕到了座机电话前，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哥哥怎么还没打电话’。
这一回换了他……
虽然，他对自己在暖暖心里的家庭弟位已经有了一点点的了解，但……他家暖暖那么乖巧，一定会想爸爸的吧？
蒋一波带着一颗惴惴的心，拨了电话€€€€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蒋一波：……
备受打击的蒋€€一家之主€€一波在沉默了10分钟之后才想起来，他在俄罗斯落地的时间是下午1点30，国内时间六点半，这个点估摸着苏凉刚带着小家伙在国家队吃完饭，正在回家的路上。
蒋一波收拾好心情，等他终于带队在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安排完所有选手之后，到了酒店房间里，蒋一波这才又一次拨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