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忍不住了。
两人现在也算是破了窗户纸,虽然一开始是宋暮云故意勾的人,但姜谣显然不是那种吃了却不负责的人,她早就将人看光光了,只要她愿意,人就是她的,她们在一起,好好在一起。
想到此处,姜谣眯了眯眼睛,心情有些莫名愉悦。
明明从前从未想过要磨镜,可当这事真的来临时,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蘅芜苑里,早就照云儿意思熄了灯,两人坐在软榻上,打开窗户,只有皎洁的月光能落进来。
宋暮云就这么依偎在姜谣怀里,守夜的侍女都被她们叫回去休息了,眼下院子里还醒着的只她们两人。
怀里姑娘明显有些高兴,眯着眼睛,神情格外轻松慵懒“姜谣,我们算是一起赏月了吗?”
“嗯,怎么,你要赋诗一首?”
宋暮云戳她,“才不是呢,跟你在一起,我赋不出来。”
姜谣轻笑,“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没有诗意?”
“不是,我与你一起,不想赋诗,满脑子都是你。”
这话听的人一顿,她也能感觉到,那只碰她头发的手僵住了。
姜谣猛的收回手,心怦怦直跳,好像马上就要跃出胸腔了,心想云儿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叫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嗯,我也满脑子都是你。”
姜谣应了一声,眼睛却不看向她,显然有些羞了。
宋暮云心情愉悦的想,竟也有她叫姜谣害羞的一日。
她转过身子,从两人肩并肩赏月的姿势,变成她面对面坐在姜谣怀里。
姜谣身子下意识往后倾斜一点,又立马被她扒拉过来,夜色渐浓,小祖宗要开始翻旧账了。
“你今日在月上坊,当真没碰那些男子?”
姜谣:……
“天地良心,一片衣角我都没碰到。”
她格外无奈。
宋暮云娇娇的哼了一声,经过她今日对她的好,终于确定,姜谣还是磨镜,没有学坏,于是话题又落在别个身上,依旧满满醋意。
“那烟萝呢,你今日带她回来,可是有几分喜欢她?”
姜谣没想到她还要与烟萝争长短,无奈拍了拍女子娇软肥嫩的翘臀,将她拍的一颤,才道,“我喜欢她作甚,只是想将她带回来,也免得慕容清对她做什么,而且,你认识她,是不是?”
她的云儿认识人家,她能帮自然会帮一点。
宋暮云水亮的眼睛看着姜谣,仍娇蛮的要求她,“那你不许喜欢烟萝,要喜欢你也只能喜欢我。”
家里的姑娘格外爱吃醋,姜谣只得答应,“好,我只能喜欢你,定不会喜欢旁人。”
活了二十年她也从未对谁动心过,只除了昨日,她碰云儿的时候,灵魂深处都传来震撼,好像本该如此,她们,本该在一起的。
“这还差不多。”
宋暮云低下头去,长而浓密的眼睫轻颤,娇羞扑进姜谣怀里,被她搂着后背细细摩挲。
……
裙摆之下,莫名的水意浸染,湿透了,从最里头的裤子湿到外头的裙衫,女子娇躯轻颤,修长白皙五指张开,又紧紧攥着,眼神恍惚,虚虚落在抱住自己的人身上。
檀口微张,轻轻喘着气。
窗门一直开着,外头的月光落进来,院子里倒是一片安静,他们都睡了,所以,她们可以放肆一些。
大抵是在月色下,叫人愈发紧张。
这一夜,酣畅淋漓。
晚间情到浓时顺其自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到第二天,一切都回忆起来,即使没人见着,宋暮云也立时羞了。
丫鬟的屋子与她们的相距不远,她那样大声,会不会被听到了?
若全是姜谣要的也就罢了,她大可以怪姜谣欺负她,可昨夜……分明是她想勾住姜谣,软声邀她来了几次。
这下子连个背黑锅的都没了。
宋暮云羞的不敢睁眼,躺在床上埋着脑袋,假装自己还在睡。
姜谣自然知道她醒了,想到天气渐渐凉爽,父亲与她说过的事,顺带也和暮云说了一遍,过几天要去秋猎,她会带云儿去。
两人如新婚燕尔般,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宋暮云听见秋猎二字,忽然想起前世那零碎的记忆,心中分外不安,记忆里,那个她与那个姜谣去秋猎,她们发生了一些事……
姜谣还受伤了。
即使已不是同一年了,但仍叫她心有余悸。
她骤然坐起身抓住姜谣的手,忐忑不安的看向她。
姜谣察觉她紧张的情绪,满目茫然,紧接着便听见她问,“慕容清可会想在秋猎时杀你?”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也叫人意想不到,姜谣嘴角抽了抽,伸手去弹人家脑袋,“秋猎皇上也在,搞不好就变成弑君了,慕容清哪有这个胆子?再说了,他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有人可用。”
慕容清如今在户部办事,又不是武官,哪有人可以用?
她只觉得自家姑娘杞人忧天。
“那若是慕容清有人呢?”
宋暮云是重生的,她知道很多事情,可这里的姜谣并不知道。
小姑娘皱着眉后悔自己没将事情告诉她,刚重生见到她后,满心满眼都是她,很多事没来得及谋算。
姜谣皱眉,“有人?不会吧,他一个皇子,能有什么人?”
宋暮云有些犹豫,但没犹豫多久,便趴在姜谣肩膀上,编造了一些话与她说,“我家出事之前,父亲曾与我说过,是慕容清设的局,害了我们家,泸州堤坝溃败,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把灾银用在修建堤坝上,而是被慕容清以及各路官员私吞了,你说,那么大一笔钱,他会用来做什么?”
宋暮云似也不知道,提到父亲时,眼里泛着盈盈水光,问姜谣。
姜谣见她要哭,便有些手足无措,片刻安抚般将手落在她肩上,揽着她,“你的意思是,慕容清会用那笔钱蓄养私兵?”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胆子竟这样大?”
姜谣有些不敢相信。
宋暮云乖乖依偎在她怀里,眼里是刻骨的恨意,“说不定呢?”
云儿不会无的放矢,姜谣虽觉得这事太大了,不太可能,却也下意识信了两分。
她轻抚宋暮云后背,心中想着事,手上自然的安抚她。
直到又听见她问,“我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姜谣,你信吗?”
姜谣握着掌下圆润的肩膀,应道,“我自然信,能教出你这样的姑娘,令尊定是个很好的人。”
宋暮云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几乎要记不清他的模样,但眼里满是怀念,她说,“父亲是个固执严肃的人,规矩也严厉,但他很正直。”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不出这种事来。
“嗯,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你父亲。”
这话一出,宋暮云立马抬头看着姜谣,眼里满是水意,裹挟着忐忑,“伯父怎么说?”
“他也说宋叔是个很固执的人,在官场上也不懂变通,经常惹仇家。”
宋暮云掩唇轻笑,是啊,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人,若非性子太过刚直,也不会遭人陷害。
姜谣当日便去了一趟她父亲书房,将云儿与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父亲。
并非是她太过依赖父亲,实在是想这事需得动一动脑子,可她不想动,她手中也并无势力,还是交与父亲去查比较好。
父亲权势大,为人圆滑又正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正厌恶慕容清,听闻今日早朝,已有人出列参了慕容清一本,说他呷玩殴打舞女,民间已然传遍了,有损皇室名声,望皇上处罚于他。
皇上哪能想到自己看起来十分儒雅的儿子能做出这种事呢,几经确认后,慕容清也辩无可辩,被罚在府中禁闭思过。
此事自然是姜恒的手笔,能给慕容清挖坑的事,他乐意之至。
姜谣把事情办妥,大摇大摆离开了她爹书房。
……
虽有宋暮云的提醒在,但谁也没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这日,姜谣带宋暮云去郊外放纸鸢,只有她们两人,还有三两暗卫,谁知放着放着,旁边原先扯着线收放纸鸢的百姓,忽然将放纸鸢的细线握住,利落转身,凌厉的割向姜谣。
幸好姜谣在察觉有人接近时便多留了一分警惕,眼下才能极快速的避开。
那人见一击不成,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又刺向姜谣。
宋暮云已然吓傻了,身体却比脑子动的更快些,下意识迎过去挡在姜谣身前。
姜谣没被那把匕首吓到,倒是被宋暮云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忙揽着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周围放纸鸢的人,忽然都变成了杀手,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武器,杀了惊惶之中,真正放纸鸢的百姓,向姜谣而来。
姜谣带着的几个暗卫见情势不对,立马跳出来为她抵挡。
那些杀手武功不低,单打独斗自然不是姜谣的对手,可现在他们有这么多人……
靠,肯定是慕容清这个阴险小人!
姜谣第一时间想到了云儿与她说的话,她本就是相信云儿的,此时更信她了!
混乱中姜谣抽出自己的长剑,把宋暮云挡在身后,来一个杀一个,这群人武艺很不错,她的暗卫难以抵挡,自然漏了大部分人在她这。
宋暮云紧紧抓着姜谣衣袖,眼神慌乱的看向四周,但凡姜谣不敌,她就准备挡在她前面的。
忽而,视线在某一处定住,她看见了半张熟悉又叫人憎恶的脸。
心跳骤然停滞,是慕容清,他也来了!
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
姜谣力气渐渐流失,却还是勉强与她调笑,“怎么,吓傻了?连躲都不会。”
宋暮云抓紧姜谣腰间的衣服,没有搭理她的调笑,而是神色有些紧张,慌乱的说,“姜谣,慕容清也在这,我看见了,就在那座亭子里。”
姜谣一边杀人一边分心去看她说的亭子,亭子大半都被粗大的树身挡住,只有露出的一点衣角能看出来,那确实有个人。
她神色微冷,这里除了她的暗卫与欲杀她之人外,没有旁人了,那若真是慕容清,或许可以……
正想着,便有马蹄声响起,有人于远处高喊,“姜谣!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