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温将军比姜淮大一点,为人稳重,就四个字,非常可靠。
姜谣很信任她,一定能把她那蠢弟弟打服的。
很快,院子里果然响起男子高昂的惨叫声。
姜淮被练的嗷嗷叫,又被迫坐在院子里,温月羽眼皮子底下看书,心里悔恨至极,自己为什么要找一个会武功的媳妇儿啊?
为什么!!!
谁知道会武功的媳妇儿根本不帮着他对付他姐,反而净欺负他!
书书书,书有什么好读的!
他气冲冲要扔掉书,温月羽练刀途中察觉,轻飘飘瞥了一眼,人立马老实了。
除了平时被姜谣压制的时候,他从来没这么敢怒不敢言过,但姜谣也不管他读书,以至于……现在简直是他一生里最难过的岁月。
姜淮在自己院子里苦苦流泪,姜谣与宋暮云却早已回去了。
宋暮云习惯性坐在她怀里拿出糖葫芦,姜谣拿出一本话本百无聊赖的翻着。
不过一会儿,面前又出现一颗糖葫芦。
姜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毕竟她家媳妇儿只剩了一颗糖葫芦,还记得要给她吃,但她吃的时候没有喊她!
宋暮云见她不动,糖葫芦又往她唇角怼了怼,催促道,“快吃呀,很甜的!”
姜谣眉眼间满是宠溺,低头叼起这颗糖葫芦,咔嚓咔嚓嚼,宋暮云扔了签子,一把抱住姜谣,又埋头在她怀里。
小姑娘有这个习惯,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抱着她,小模样瞧着乖巧又讨人喜欢。
起码很讨姜谣喜欢。
姜谣揉揉她的后脖颈,又凑上去亲了一下,笑道,“这糖葫芦可不及你甜。”
宋暮云脸颊习惯性爬上绯色,坐在人大..腿上扭了扭身子,又钻进姜谣怀里。
即便已成婚三年,她也还是如一开始那般爱害羞。
无论这世道怎么变,她们两人,总是不变的。
今日又是姜家的家宴。
两人早早换好衣裳,去往家宴,到时才发现,姜茹与慕容慈也来了。
姜谣笑着打招呼,“八皇子,茹儿。”
姜茹看见姜谣,眼睛一亮,显然也是高兴的,按身份,她大可坐着就是,但在她心里,姐姐永远是姐姐,姜家也永远是她的家。
她起身亲昵叫人,“姐姐,嫂子,我都想你们了。”
姜茹本就是规矩有礼的孩子,又嫁入皇家,整个人显得愈发大气从容了些。
八皇子倒是没起身,反而笑容都有些不对劲。
姜谣注意到,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先带着宋暮云坐下,姜茹同往常一样坐在她身边,温月羽则坐在暮云身边。
姜淮从姜谣一进来起就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唯有温月羽看过去时会强装精神,叫人觉得格外有意思。
姜谣就在心里偷笑个不停。
梁清音对温月羽这个儿媳妇也很是满意,虽说年纪是大了些,但人家有能力啊,寒门出身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已是万万分不错了,要他们说,姜淮娶她,全是姜淮高攀了。
“月羽多吃些,淮儿近日可还听话?”
定下婚约那日梁清音就说了,两人婚后,随她怎么管教姜淮都行,他们长辈不插手。
温月羽也是觉得姜家规矩少些,快活些,还有姜谣,这才来的,闻言并不帮姜淮说话,而是老实且直白,“夫君下午说想去赌坊,被我教训了,除此之外,还算听话。”
姜淮震惊,他没想到温月羽打都打了还要告状!
满眼既心碎又不敢置信,姜谣手在桌子底下抱着宋暮云,见姜淮这表情,立马把脸埋在暮云脖颈里,几乎要笑疯了。
看吧看吧,谁说她是世上最爱欺负人的?
姜恒一听见姜淮想去赌坊,那脸立马就黑了,看向姜淮,“你夫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姜淮气死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温月羽!这日子没法过了,我都说了不去了不去了,你还要说出来,存心想看我被罚是不是?!你你你,你太过分了!”
姜淮气的结巴,脸都红了。
姜谣趴在宋暮云肩上看戏,姜茹又趴去姜谣肩上,只八皇子一直端坐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偶尔还会低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度抬头,继续笑着。
姜恒从听到姜淮想去赌坊时,怒火就已达到顶端,猛然重重拍了下桌子,打断义愤填膺的姜淮。
姜淮立即瑟缩一下,只听自己的老父亲,阴沉沉问了句,“你想沾贝者?”
他要是敢承认就死定了,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听他们说赌坊很有意思,才想去的。”
说罢,他又有些委屈,“他们都去过赌坊,只我没去过,每次他们聊天我都插不上嘴。”
其余人:……
姜恒冷笑一声,“你倒是与我说说,这个‘他们’都有谁?”
姜恒一看就要找那些人去了,贝者是姜家最不能接受的,一个人若沾了赌,再大的家业都会败完,他绝不允许自己过上凄惨的晚年!
姜淮知道父亲许是要去找那些人的父辈,但他没办法啊,他家家法真的很疼!
反正也不是多好的朋友,姜淮不敢违逆父亲,一秃噜嘴就把那些人全说出来了。
看着姜恒沉着脸坐下去,姜淮知道,那些人大抵也要完蛋了。
但没办法,死贫道不死道友。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过了,毕竟温月羽已教训过他,直到自己正要坐下,姜恒又说,“一会儿来我书房一趟。”
姜淮:……
他简直恶狠狠的瞪了温月羽一眼。
这一眼对他自己而言凶恶至极,对温月羽却也不痛不痒的。
她淡淡看了姜淮,下午被全方面压制的窒息感袭来,他连忙又规矩了。
“噗嗤”
姜谣忍不住笑出声,宋暮云连忙转身捂住她的嘴,两个人都格外心虚。
哪能在饭桌上看亲兄弟的笑话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两人低下头,幸而没人注意到她们,只姜淮气不过,又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也是不痛不痒的。
姜家二叔二婶已回了边关,姜恒与梁清音便担起长辈的职责,询问姜茹近况。
姜茹也一一答复,就是慕容慈说的话少些,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没说什么话,姜谣觉得奇怪,慕容慈从前不是这么安静的人啊。
她吃饭时频频看向慕容慈,却发现自己越看,她脸越红,腰背一直佝偻着,与平时坐姿笔挺的模样也有些出入。
姜谣眉心皱的更紧,却没好在席间问出来,只是骤然用公筷给慕容慈夹了一筷子鲍..鱼,嘴上道,“今日的鲍..鱼很新鲜,八皇子多吃些。”
慕容慈身子一僵,还没说话,姜茹先扭头替他与姜谣说,“多谢姐姐。”
这次连姜茹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她感到莫名其妙,总不自觉去看,直到耳边传来轻哼声,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指溜走了。
姜谣下意识扭头,却见心上人抿着唇,一脸冷色的吃着碗碟里的菜,仿佛是生气了,这又是为什么?
她自认没招惹云儿啊。
姜谣不解的重新去抓宋暮云的手,刚抓到,又被人扔开了,那只手像是不堪其扰,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姜谣:???
可以肯定一点,媳妇儿生气了。
但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茫然的紧。
她尝试着给宋暮云夹了一筷子菜,人家冷冷的看了那菜一眼,拨到一边,不吃。
姜谣:……
家宴上人多,她不好说什么,想着家宴结束再问问人怎么了。
算了,不管怎么了,她只先哄着就是,道歉总是没错的。
姜谣这般想,可家宴结束,姜淮被叫去书房,见着慕容慈和姜茹一对视上便立马各自挪开视线,好似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的样子,她心里痒的厉害,急切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温月羽去院子外面等姜淮,梁清音说自己累了,先回去歇着,茹儿八皇子却还不走,指不定是在等她们先走。
姜谣耐不住性子,扭头去和宋暮云说,“云儿,我有些话要与茹儿说,你在此处等我,好不好?”
宋暮云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走掉了,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哎……”
姜谣伸手想拦,还是没拦住,但对方自己走到外面时又停住了,转过身气呼呼的瞪姜谣,双手环着胸就那样站在院子里。
明显是在等她。
姜谣松了口气,心也跟着软和了,她的云儿啊,哪怕是在生气,也会等她一起,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姜谣迟迟不走,坐着的那俩脸色越发不对,直到她起身叫了姜茹去偏院。
慕容慈猛的舒了口气,低下头艰难抵着胳膊,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看起来该是正难受着,可偏偏那脸色并无一丝苍白,反而有些潮..红。
姜谣把姜茹叫到一边,皱着眉问,“你与慕容慈可是吵架了?”
姜茹本还担心姐姐看出点什么,闻言直接愣了,“没有啊,姐姐多想了,我与她吵架做什么。”
“那你们怎在席间也互不搭理的?我看话都没说两句。”
问到此,姜茹脸上忍不住泛出些许红晕,莫名其妙就羞了。
姜谣眼珠子都看直了。
片刻才等到她细弱蚊蝇的回复,“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八殿下,我与八殿下很好,是姐姐误会了,八殿下今日身子不适,不想说话,我们并未吵架。”
她脸色看着也还好,不像是吵架了的样子,姜谣放心了些,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小妻妻嘛,有些自己不可告人的事很正常。
既没有吵架也没有被慕容慈欺负,姜谣挥挥手,道,“那就好,我先去哄你嫂子了,平日里慕容慈若是欺负你,你只管回家寻我做主便是。”
姜茹开心的弯了弯眉眼,答应,“嗯!”
姜谣说完便走了,留下姜茹在回去时脸色瞬间变了样,方才还温软笑着,面对慕容慈就没几个好脸色,慕容慈还讨好的去摸她的手。
她压低声音凶道,“都说了别塞那个,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差点被我姐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