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 第36章

傅陵游捧着安排人手去向的卷宗研究了一整天,精打细算地抠出了两个人去跟着,充当护卫。

对面是薛峰,他们不敢跟得太近,消息不仅回传得慢,而且内容十分简单,收到的两张字条上面都只写了个“安好”。

又过了五六天。

第三张字条并未如期而至。

傅陵游忧心忡忡地找到段泽,表示这两人也许可能大概被薛峰发现后杀掉了,需要一笔抚恤金,而风泽堂逢多事之秋,实在捉襟见肘……

段泽忙得头昏脑涨,随手从自己的私账上划了笔钱先垫了,让他再派两个人过去,本想说点什么,顿了顿,很快又被其他事分走了精力。

临睡前,他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白日里傅陵游的话一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嗡嗡直响。

“……没有收到,本该在昨天就到了的。”

他倏地坐起,披衣下床,快步走到傅陵游寝屋外,敲了敲门。

“傅陵游!傅陵游!”

“怎么了怎么了?有刺客?!”傅陵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俩大黑眼圈,持剑冲出来,鞋都穿反了,环顾四周,茫然道,“……没有啊。”

“你白天和我说,跟着陈野的探子没有按时传回消息?”

“啊?哦是,是没有传回来。不过风泽堂人手吃紧,派出去的都是半吊子,被薛峰发现杀了也正常。怎么了?”

“不行,这样不行。”段泽攥住衣襟,心跳慌得怦怦乱响,扶着门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再拨点人,我怕€€€€”

“叩叩叩”!

隔壁院子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细语。

“堂主!堂主!情报司收到了一份急报,堂主?啊这……难道已经睡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傅陵游迅速把鞋子穿好,跟着他一块儿过去。

情报司的人正在段泽屋门口焦急打转。

“我没睡。什么急报,给我。”

“啊,堂主!是、是刚收到的这份……”

段泽取过那份涂了朱砂的纸卷,缓缓展开,目光触及纸面上的字,瞳孔微缩,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傅陵游察觉到他脸色不好,道:“写了什么?先别急,给我瞧……段泽!?”

连日累积的疲倦骤然爆发,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将人狠狠拍碎,段泽晃了一下,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却捞了个空。

口鼻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涌出来,带着一丝腥甜。

眼前的景色错乱颠倒,漆黑斑驳着,慢慢占据了视野。

他倒了下去。

“段泽?!段泽!医师,快叫医师!!!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啊!”傅陵游冲情报司的人吼完,一把抱起段泽就往回春院跑,匆忙之中瞥了眼那张沾了血的字条。

“€€€€陈野遇袭身亡,疑陈氏所为。”

后面还写了点什么,他没往下看,光是这一句,就足够让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陈野也死了。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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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昏迷了整整一日。

醒来是在半夜。

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依然是黑的,没有月亮,屋子里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沉闷黑暗,还有清苦的药味。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没有出声。

“你醒了?”傅陵游点上蜡烛,小心地问他,“要不……先吃点东西?”

半晌,才听见沙哑的回应:“不饿。”

“我去给你倒杯茶……”

“那份急报呢?”

“……”傅陵游沉默了一会儿,“大夫说你要多休息,不宜再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段泽慢慢坐起来,直勾勾盯着他,重复道:“那份急报呢?”

他的眸子很亮,烛光映在里面,仿佛那把一年前杀得风泽堂血流成河的烈焰,只是这次更甚,又带着诡谲的平静,令人€€得慌。

傅陵游不敢吱声了,取出那份急报递过去。

段泽逐字逐句地看完。

“里面提到的袭击者的腰牌,还有……咳咳、还有,陈野的遗物呢?”

“……段泽,你能不能别这样逼自己?”傅陵游几乎是哀求道,“你又要把自己弄成上回那个样子吗?”

“给我。”

傅陵游拗不过他,不得不将这两样东西取来,放在铜盘里端上来。

段泽拎起那个腰牌看了眼,又扔回去。

陈氏家纹,毋庸置疑。

另一样东西盖了块丝帕,看大小,似乎是镯子之类的玩意。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丝帕。

是串带血的手串,小叶紫檀,中间缀着一颗殷红的朱砂。

铜盘“当啷”被打翻。

“段泽!!医师呢!医师€€€€快!!!他他他又……”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急报和手串都被收走,段泽还被摁住硬灌了一碗安神汤下去,终于没力气再折腾了。他撑着沉重的眼皮,眼珠微动,望向守在床边不敢走的傅陵游,虚弱道:“傅陵游。”

“你还是先睡会儿吧,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我是不是……错了?”药已起效,段泽困得有些神志不清,轻声呢喃道,“我本来……本来可以留住他的,傅陵游……我好后悔……我好像一直都、都晚一步……什么也来不及……”

他昏睡过去。

傅陵游替他盖好被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今天清早刚刚送到,陈千山寄来的信。

信封已被拆开,而且看起来皱巴巴,似乎纠结了很久才藏起来的。

陈千山在信中写道:“苦心调查数月,终不负所托。梦溪李记那批货物的买主已查明,乃是陈氏家主陈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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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马甲终于给小也套好了!接下来开始一层一层一层剥开^ ^

第36章

这封信,傅陵游藏了四五天才敢交给段泽。

果不其然又被一顿暴揍。

不过陈野死后,段泽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再加上风泽堂刚易主不久,人人噤若寒蝉,傅陵游能顺着就尽量顺着他,不过就是挨顿揍,总比把人急得吐血好。

但花醉不乐意了,替他擦药酒的时候念叨了好久。

“他说过两招你就去过两招?人家刚守寡,摆明了拿你泄愤,你还上赶着送?我早说了这地方风水不好,克夫克妻……”

“嗯嗯,嗯嗯嗯。”傅陵游大半个月没见花醉,十分想念,不管对面说什么都照单全收,“花醉,你不是说再也不搭理我了吗?怎么……嘶!痛痛痛……!!”

“痛死你得了,傻子!”花醉愤愤地把沾了药酒的棉花往淤青上用力一摁,“好了。”

“等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不宿在流云渡吗?”

花醉没好气道:“我怕被克死。”

“可是我很想你。”傅陵游没穿上衣,精悍壮实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留着药酒的痕迹和辛辣滋味,看起来相当诱人。

花醉犹豫了。

“你……腰没事吧?没被打伤吧?”

“没有没有,段泽下手很有分寸的……唔!”傅陵游又被扇了一巴掌,不过很轻,和调情差不多。他捏住花醉的手腕顺势把人往怀里一带,试探着亲了一口。

没有挨揍。

……

两人鬼混到很晚,以至于第二天傅陵游起晚了。

他掰开花醉搂着腰的胳膊,匆匆忙忙起床去找段泽。

段泽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茶都凉透了,和他的眼神一样凉。

“……昨天花醉来了。”傅陵游小声解释道,“我、我哄得有点久。”

段泽沉默片刻,道:“应该的,没事。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查了。你猜得没错,漳水张氏确实有一条罕见的矿脉,陈氏多次要求合作开采,都被张家家主拒绝了。”傅陵游道,“后来家主病重,请江知也去医治……呃,你知道的,出意外没去成,他就病死了。才过了几个月,新任家主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巴巴地找陈氏合作去了。”

段泽安静地听着,神色逐渐有几分空茫。

半晌,他低声道:“就为了这?”

“自从北派的兵器生意被风泽堂抢走后,陈氏便一直不太好过,在南派世家之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大概是狗急跳墙……”

“砰”!

段泽突然狠狠一锤桌子,吓了傅陵游一跳。

“就为了这??”他伏在桌上,用力抓着头发,一字一句恨得仿佛能咬出血来,“就为了区区一条矿脉的开采……一条矿脉而已,就杀了江知也?!”

傅陵游有些不知所措。

他斟酌片刻,试图安慰段泽:“至少现在知道是谁干的了。等你替他报了仇,放下心结,以后会遇到更喜欢的……”

“然后呢?”段泽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再把他害死?”

傅陵游又又又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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