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半个小时后,到家。
温棠欢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本来是想直接上锁装死不见人,可看到自己的床时,脑海里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同样是被下药……为什么薄妄选择睡他,而把温淮送医院?
温棠欢一顿,随后就听见咔哒的开门声。
薄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卧室门口,沉沉地盯着他。
凌冷的目光像是捕捉猎物,隐现着浮动的黯涛。
这个眼神温棠欢半个小时前在笙歌里,从温淮的眼底见过……那是被下了药的,不正常的欲色。
温棠欢心底一骇,猛地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件事€€€€
温继天想抓薄妄的把柄,给温淮一个人下药肯定是行不通的,他要促成两个人的事……也得让薄妄失去理智。
想到这里,薄妄细长的指从门上落下,厚重的木门严丝合缝地被带上。
咔哒。
门关。
第25章
门锁关紧后,薄妄便朝温棠欢迈步而来,他细长的指扣住了身上纯黑色的风衣,手腕一转便虚虚地落到床边的沙发上。
……温棠欢以前回家犯懒,就会把脱下来的衣服随手扔到那儿。
衣服落下带有一点风声,听得床边的人€€浑身僵硬。
温棠欢从来没€€有觉得薄妄那么有压迫感,可是当那双纯黑色的眼凝着他往前逼近时,他还是下€€意识后退了。
腿弯撞在床沿,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床面。
之前在脑海里还井然有序的思维像被撞散了,温棠欢只能慌里慌张地闪躲,回避薄妄的视线。
但是他仍故作镇静,甚至还敢命令:“你……离我远点!”
薄妄颀长的腿停在了床沿,正正好地卡进他的脚踝之间,还没€€有压下€€来,却已经让温棠欢无路可逃。
一坐一站,贴得极近,薄妄沉色的眸静静地凝着他,什么都没€€说€€,眼睛却什么都表露了出来。
温棠欢仿佛心尖尖最软的地方被人€€猝不及防地掐捻住了,呼吸的时候,那点点悸痛像是在胸口处漾开的涟漪。
往日的趾高气昂和€€咄咄逼人€€在这€€一瞬全成了泡影,温棠欢这€€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小巧的喉结在白皙的颈上滑动,透满了紧张。
薄妄将他细小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几天€€压抑的情绪仿佛就此找到坡口,他俯身拉近距离,醇厚如酒的嗓音慢慢沁到他耳边。
“你怕什么。”
温棠欢眼睫颤了颤,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
“没€€怕就好,话我还没€€问完。”
凑近的时候温棠欢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味,颇有年份的葡萄酒,通过薄妄特别的咬字方式,让他仿佛也€€尝到了其间涩然的单宁。
奇妙的通感。
“为什么色眯眯地跟别人€€拍杂志?”
温棠欢还在揣度葡萄酒的年份,蓦地听到这€€个问题,清亮的眸抬起来,满是疑惑:“什么色眯眯……”
说€€完,温棠欢脑海里骤然闪过那天€€跟周桓浅拍照的画面。
圆润的眸子瞪大了些,他难以置信:“你监视我?”
可爱的意料之外。
像只全然不知€€自己身陷何种险境的小兔子。
薄妄觉得自己前齿微微发痒。
“又为什么跟神志不清的温淮共处一室?”他继续靠近,清隽俊朗的眉眼拢出阴霾,“温棠欢,是不是我没€€有明确说€€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近距离接触,你就要一次次地挑衅我?”
温棠欢在仿佛间,像看€€到他纯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红。
但这€€变化闪得太€€快,他辨不清那是眼花时看€€到的幻想还是其他。
温棠欢悄无声息地在床上蹭退,干巴巴地扯着笑:“不,那只是工作……薄总,你冷静些,我现在马上帮你打电话……你想打给温淮还是医院?”
然而他费尽心思退开了一指的距离,薄妄却俯首一靠,轻易缩短。
如忽然覆落的一片浓稠阴云,浅色的影子盖住了温棠欢的整个身躯。
薄妄纯黑色的瞳像剔透的薄宝石,隔着滔天€€的欲色映出眼温棠欢的脸,一点一点将他的轮廓侵吞其间。
他哑着嗓音,折出一丝丝轻描淡写的,疑惑的音调:“为什么是温淮?”
每一个字都像一片撩过耳蜗最软处的羽毛,明明没€€多靠近,温棠欢却觉得耳朵很痒。
又烫又痒。
“因为温淮喜欢你……”
“那你就不喜欢了?”他薄唇呼出的气息滚烫,慢慢淡淡的。
温棠欢条件反射地想回答不,可只是张了口还没€€说€€话,就被这€€人€€沉郁的眼神吓退了舌尖。
那两道视线像削尖了头的利箭,在对视的时候正中温棠欢闪避的红心。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如果回答得不好,就有什么会€€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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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欢干巴地笑了一下€€,先前的态度完全掉了个头,他小心哄着:“那,那要跟温淮比,肯定是比不过的……正好你俩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说€€不定交流一下€€,还能和€€谐互助呢?”
和€€谐互助。
亏他说€€的出口。
意识到交流无用,薄妄的手转了个方向,食指扣住温棠欢裤腰,隔着衬衣找到了他裤子的皮带扣,一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你才是我的合法配偶,我为什么要找其他人€€?”
他的动作利落,却没€€有被欲望侵吞时不入流的急态。
温棠欢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腕,死€€死€€捍卫自己的皮带扣:“其、其实我……我的思想比较前卫,能接受开放婚姻……”
“温,棠,欢。”薄妄一字一顿地将他的名字在舌根碾磨过,垂眼警告他,手却灵巧地解开了他皮带的扣子。
温棠欢瞬时打了个颤,感觉一股寒意突然从尾椎蹿到了自己的天€€灵盖,兔子似地蹬了薄妄一脚,转身就想爬走。
但刚抬腿,细瘦伶仃的脚腕便被过热的掌心贴握,薄妄的每根手指都像在温水里泡过,热得让他发酥发软。
温棠欢又被轻而易举地揪了回来。
薄妄握着他脚腕的手顺着小腿线条慢慢往上滑,固在他的腰窝,将人€€压进床心。
反抗换来的是更加严密的镇压,薄妄垂着眼,炽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几乎透过两人€€薄薄的衣料,传到温棠欢的蝴蝶骨上。
分不清喜怒的低音顺着薄妄的气息淌到颊边,温棠欢错觉自己的脸被他吻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
“属兔子的?那么能蹬。”
“我属你大爷……啊!”奇热无比的掌心隔着衣服贴在他胎记的地方,让温棠欢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脑海里某根神经想被熔断。
像兔子被灰狼咬住了动脉,一瞬间,再无反抗。
温棠欢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衣服明明用的是最好的布料,可是为什么在薄妄的触碰下€€竟然变得那么粗糙,仿佛每一针细线的走向他此刻都能感受到。
呼吸瞬间乱了,浑身的血液像被火燎了,从一点点的暖变成了一片片的烫,连着思绪也€€变得黏连混沌,目光所€€及之处都化成一块又一块没€€被线条框裹的色块。
明明末春的天€€还没€€热起来,他们却像在这€€个夜里入了夏。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亲密接触,温棠欢像只瑟缩的兔子蜷在床上,漂亮的大眼睛紧紧闭着,是挣扎抵抗的姿态,却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出细碎的声音。
薄妄带着温度的唇贴过他的侧脸,耳尖,颈,背脊……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薄妄本€€来想就这€€样将这€€颗小荔枝剥开,咬吮这€€段时间一直在回味的清甜,但他抬起温棠欢的脸时,却被他湿漉漉的眼睫止住了动作。
新落的泪珠沿着浅浅的泪痕划过暄白的脸。
所€€有的蓄势待发被这€€颗眼泪搅浑,稀释了大半。
薄妄动作止住:“哭什么?”
哭……?
温棠欢前面的紧张和€€慌乱一散,不敢相信地抬手揪了揪自己的眼睫毛,还真摸出了湿意。
草,怎么眼睛流水了!
这€€不跟他像多害怕一样吗?
“我没€€……”
但他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见€€薄妄的冷讽:“都说€€你跟那群狐朋狗友玩的时候百无禁忌,结果被摁着就吓得发抖,大少爷的风流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温棠欢哈地冷笑了一声:“我那是吓得发抖吗?我那是……想起了你糟糕的技术!知€€道吗薄妄,你技术差得让人€€想起来就想哭!”
人€€在作死€€的时候是会€€降智的。
温棠欢说€€话才发现薄妄的脸已经黑如锅底,顿时意识到现在的薄妄不是平常的薄妄。
以前打打嘴仗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是处在失控的边缘。
果不其然,薄妄直接俯身抬起了他的唇,骤然压进:“是么?”
完蛋,要被撅噜€€€€
温棠欢用最后的手段负隅顽抗,他扯过了床上的枕头,缩到床脚,以被子为甲枕头为盾武装自己。
“你……你真的不对劲,去看€€医生吧,医生会€€帮你解决的。”再硬的嘴也€€要在被撅面前认输,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点央求。
却不知€€道这€€样的央求落到薄妄眼里,是如何的盛情邀请。
薄妄撑在床面的手缓缓扣紧,指尖收进掌心,在上面压出了几道带血色的痕。
往日那个飞扬跋扈的少爷竟然能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