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永远不会拒绝太宰的请求就是了。
兰波露出一副过来人的难以言喻。
他开始叹气。
“唉,这样是不行的,唉……”叹到一半又没了教书育人的心,兰波反口就开始说事实,“以保尔的能力,要打败他很难,而且就算打败了他,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为你们所用的,因为……”
他对人类的憎恨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檀真昼唔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想要成功确实很难,不过在阿治和森先生的设想里,失败了也没关系,最多是中也被魏尔伦带走,不过如果中也被魏尔伦带走了,港口黑手党就会多出很多的工作,多出来的工作必不可能落到阿治头上!”
檀真昼沉思起来。
“那,为了消耗多出来的工作,港口黑手党就必须要找新人,目前能看得到的人里,能和中也对等的人只有你了,哇哦,你准备好为了那间足够重要的地下室变成社畜了吗?”
兰波:“……”
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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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檀真昼:如果中也被拐,那工作就只能由你顶上了。
兰波:……
兰波(斗志满满):保尔拔刀吧!!今天的战场上,我们之间只能出一个社畜!
魏尔伦:……
[13]出自小说《STORM BRINGER》。
第78章 “你还小,你不懂。”
没有人会否认魏尔伦的强大,在异能界里,他就如同值得被人仰望的高山一般。
比如,三年前英国女王加冕仪式上,三名隶属英国国务机构‘钟塔侍从’,拥有正式的骑士爵位,最重要的是拥有女王赋予的保护女王的‘权利’的异能力者被杀死在大厅里,死时身上没有一道外伤,体内的骨头却被切成了1228块。
而杀害他们的魏尔伦就像雾一样消失了。
因为这件事,在欧洲具有极高威望的‘钟塔侍从’下达了对魏尔伦的剿杀令。
但他们至今都没有得手。
在中也的心里,他知道自己不是魏尔伦的对手,但悲伤的情绪占据了他。
就像魏尔伦说的那样,他是作为一串字符一道方程诞生于世,孤独从始至终环绕着他,所以他才费尽心思想要调查‘荒霸吐’,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过去,但那只是他作为人的一部分,诞生之后的经历,遇到‘羊’的伙伴也好,认识檀真昼和夏油杰也好,甚至是被森先生算计着加入港口黑手党,然后再和旗会的他们成为伙伴,所有的经历,都是组成他的另一部分。
是比过去还要重要的,代表着现在的部分。
中也从不觉得自己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一样饿了会吃饭,困了会睡觉,伤心的时候就躲起来大哭一场,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他不算人类,那檀真昼那样的家伙连‘存在’都交托给别人的人又算什么?难道他要为了一个起源否定自己,也否定檀真昼这些人吗?
不啊。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这个剥夺他为数不多的‘拥有’的人。
中也飞快地挥出拳头,裹挟着黑红色的异能光芒,快到几乎破空的攻击把困惑的魏尔伦砸了出去,紧接着中也也追了上去,因为太过愤怒,他的行动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章法了,更多的是本能,本能的攻击,本能的防守。
魏尔伦正是被这几乎本能一样的愤怒击中的。
“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呢?”
魏尔伦又问了第二遍,中也没有回答他,眼里只有纯粹的、透明的杀意。
“简直就像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这个声音就像一个信号,中也的攻击戛然而止,他的拳头被魏尔伦接住了。
四周已经看不出住宅区的样子了,碎石瓦砾充斥在四周,四野之内能称得上‘块状’的物体都不见了€€€€重力将一切都碾碎了。
“我感受到了你浓烈的情绪,也读懂了你想要信任给予你这个的那群人的心情。但这更让我无法接受,中也,我的弟弟,你不是人类,能治愈你孤独的人永远不会存在。依照我过来人的经验,人类这种满口谎言的生物,他们只会欺骗你,贪图你的好用的能力,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这个道理呢?”
魏尔伦还抓着中也的拳头,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中也压抑的嗓音听不出愤怒之外的情绪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特意来到这种地方杀了那些人?”
魏尔伦静静地看着他。
“算了,谁管你呢……总之,我是不可能会原谅你的。”中也猛地挣脱魏尔伦的挟持,钴蓝的眼睛蕴藏着火焰,“来吧,别再一味防守了,展现你无往不利的攻击吧,现在这片战场能活下去的,只有一个,你,或者我。”
魏尔伦终于沉了脸。
他意识到中也心中的为了伙伴付出一切的决心,但这让他心里的憎恨更加浓烈,他的耳边恍然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是人类,我们是伙伴’这种话……这种话!!!
“中也……”
魏尔伦压抑的声音才响起,电光火石之间,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碳钢钢琴线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袭击了魏尔伦,魏尔伦有所察觉,闪瞬离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钢琴家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会耍帅嘛,中也。”
声音传进耳朵里,中也就像是卡顿的旧收音机,带着不可置信地,很慢地,一帧一帧转看过去。
“你们……”
“战术啦,战术。”
金发的青年阿呆鸟挥挥手,宽刃砍刀就藏在他的袖间。
“虽然只经过了短暂的修整,但一想着中也还在这里,就无论如何也躺不下去了,为此我还用刀子抹了脖子,只为了卡一个濒死线。”
不止是他,还有冷血,阿呆鸟和医生。
他们的伤很重,但离濒死还有半步之遥,为了能让赶到的后援更好的治疗,他们都先把自己刀到了濒死。
“哟西!那么,接下来就是延伸战术第二弹,危急时刻€€€€喂,我说中也,能麻烦你不要感动到只能呆站着了,我们可是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给你这个C位的。”
中也:“……”
感动多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中也一秒收了悲伤,大声笑骂起来:“等等等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有的战术了?还是第二弹!你们是不是偷偷孤立我啊!啊€€€€不会又是太宰那个混蛋青花鱼搞的鬼吧?!”
在旗会众人的笑声里,中也大步地走过去。
目睹全程的魏尔伦站在他们的对面,面容又恢复了平静,他像是找到了论证自己的观点证物一样,语气平静又淡然。
“你看啊,我说了,人类是最会骗人的。他们会给你悲伤,又给你欢喜,让你心甘情愿地给他们卖命。”
战斗是一触即发的,如果说一开始的魏尔伦只是进行了一场和亲爱的弟弟的‘友好’互动,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真正的动了杀心。
他想带走中也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从八年前的那一天开始,从他袭击兰波试图夺走中也开始,他就一直梦想着能和中也一起踏上旅行€€€€这是两个不被世界包容的,孤独的非人的旅途。
在他的想象里,他们会成为能包容彼此的家人,他们会一起向世界举起名为报复的刀,只有这样,只有做到这样,作为人工异能的他们才能接受这个毫无意义的降生。[14]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普通人,那么,保守的说,在这几个呼吸之间爆发的杀伤力已经可以杀死一个团了,但对面的魏尔伦仍然不见颓势,一道比一道更有威力的协同攻击里,比中也更汹涌的重力宣泄出来。
那是一种足够碾压一切的,会撕碎吞噬阻挡面前的一切事物的力量。
中也算是异能者中最能打的那一批人,旗会成员和他不相上下,但此时,他们在名为超越者的压力下,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刚从黄泉比良坂逃出来的旗会成员又满身伤痕了,魏尔伦朝着他们走去。
发现这一幕的中也猛烈地挣扎起来,但更大的重力降临到他身上,将他轧进地里。
下一瞬,钢琴师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厚重的喘息从他的鼻端散溢出来,不是累得,而是窒息。
重力的压迫下,他们渐渐变得无法呼吸起来了,然而,窒息感到达一定的界限之后,又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将无数的气体送入缺氧的肺部,送入血管里,帮着他们保持清醒。
魏尔伦好像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顺着风,朝能感应到的地方看去,下一刻,熟悉的璀璨的金色在他面前炸开。
震惊压过了一切,魏尔伦甚至顾不上挣脱的钢琴师,他朝着远方看去,但‘彩画集’构成的亚空间一瞬间缩小,小到像个棺材一样仅仅只能放下一个魏尔伦的大小,然后这仅能容纳一个人的棺材就以绝对不可遏制的力道向地下压去。
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包裹着魏尔伦的亚空间彻底沉到了地底下,和兰堂一起出现在战场的檀真昼看着脚边黑黢黢的洞口,很难说魏尔伦到底沉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唯一能说明的是,这里一定暗藏着兰波的报复心。
檀真昼修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用敬佩的目光瞻仰兰波,兰波却跳脚一样惊呼起来:“他刚刚没有看到我吧!一定没有看到我的吧!”
檀真昼:“……这种时候,看没看到有区别吗?”
兰波又开始叹气,“你不懂,这只是代表着我的一种态度。”
檀真昼有了一些好奇,“什么态度?”
兰波:“……”
兰波噎了一口,看向檀真昼的目光深沉又怜悯:“你还小,你不懂。”
檀真昼:“……?”
就在这时,森先生的电话打了进来,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他不能遏制的悲伤,“等、等一下,不是说好逮捕的嘛,你们……你们怎么把他丢了呢?”
檀真昼握着手机,看向兰波。
兰波撇开目光,理直气壮:“我只是答应了要给你们留一个社畜而已,垃圾什么的,丢掉不是很正常吗?”
檀真昼:“……”
中也:“……”
旗会五人:“……”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静悄悄的电话里,忽然响起太宰的声音,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笑起来。
“噗€€€€森先生虽然这是个十分让人难过的消息,但记得要保持呼吸啊,对,呼气,吸气€€€€€€,不太管用的样子……哦呀,撅过去了,来,快给森先生上呼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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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檀真昼:为什么……
兰波:你还小,你不懂。
檀真昼:可是我的话还没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