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 第76章

宋遂远刚取出小衣,便听云休道:“不许跑!”

他回头,一只刚落地便想爬走的小宝宝被两根指头按住了圆脑袋。

尺玉撑在床上的一只手蓄势待发,机灵的圆眼装出一片无辜,宋遂远几乎幻视小白猫崽的模样。将床上两人的模样收进眼中,他缓缓摇头无奈轻笑。

今日亦是热闹夜。

唯有窗外明月孤寂,而同时被它照耀的另一处不比热闹。

“娘,您说我明日……”浑厚男声低沉。

“这几颗新制得的珍贵,何必浪费在黄口小儿身上。”老妇声音平淡轻缓,当是念佛之人。

“娘说的不无道理,但相公想着锦兰家的大公子自幼聪明过人,如今虽行事荒唐无度,但您瞧,东宫那位仍念着他。皇家无情,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宋家大公子指不定是在……藏拙。”又一女声道。

安静片刻,男声继续道:“眼下用不到如此多的药丸,不若先试一试效果,届时大业可观。”

他的提醒换来了一声厉斥:“这药丸现世的第一颗,绝不得出现在盛京,不得与贺家扯上任何关系。”

……

上元节。

这一日按例开祠祭祖,宋遂远身为小辈,之前即使前程无量但终归是走个过场,只是今日要为尺玉入族谱,他作为父亲也是主角。

于是一大早便起来,先提前喂饱尺玉,再抱着他见族中长辈,收完认亲礼后,再请德高望中的道长占一卦,中途尚有许多细节,最后再无比细致地祭拜宋氏先祖。

一连串下来,宋遂远难免感到了一丝疲倦。

他揉了下眉心,还是上一世简单。

“父亲!鱼~”尺玉奶声道,精力旺盛地把玩着小金鱼。

与父亲不同,尺玉崽既不用自己走路,也不用自己拿一堆玉佩小金子之类的礼物,且看到如此多夸他的大胡子长辈,他偶尔会朝人弯着圆眼睛笑,说一二个字。

于是以祖父为首的所有长辈,又是新一轮的溢美之言。

“空弱有乃父之风,与遂远幼时别无二致。”

“才八月大,口齿便如此伶俐。”

“这身子骨也比寻常小孩硬朗。”

“……”

宋遂远祭祖之后,打平抱着尺玉,借由小崽子困顿需小憩的理由回小院休息片刻。

而他怀里的尺玉虽乖巧安静地不说话,却悄悄咬了一口小金鱼:“呜唧……”

五颗半小牙齿痛痛!

宋遂远闻声低头,哭唧唧的崽朝着他举高一条小金鱼,定睛一看,这一颗居然被崽咬出了印子:“张开嘴让父亲看看。”

尺玉委屈“呜”着张开嘴巴。

宋遂远抱起他,捏着小胖脸仔细观察一番,配合着小崽子逐渐假哭的声音,暂且放下了心哄道:“没事,尺玉哭一哭就不疼了。”

尺玉对父亲深信不疑,张着嘴巴:“啊……”

宋遂远回到屋中,净了手摸了摸他的小牙齿,很是坚硬,并无大碍。喂了小崽子漱口后,他低首问尚在“啊”的崽:“还疼?”

尺玉眨着黑亮的大眼睛,想了想:“不。”

说完又张开了嘴巴。

“那可以不哭了。”宋遂远哭笑不得。

尺玉摇脑袋,专心致志:“啊……”

方才翻过年,这时大多数长辈给的小金子都是鱼状,意为年年有余。尺玉记忆里就吃过这么大的小鱼,模样都十分相似,于是在崽脑海中,小金鱼小玉鱼,鱼鱼都可以吃!等再哭一哭,小牙会更坚硬,能咬坏坏鱼!

宋遂远随他了,走至一旁掀开窗幔,看了眼仍在呼呼大睡的云休,把圆滚滚的崽拎过去放在他脑袋旁:“就在这里哭。”

而他坐在床边凝望着云休。现下只有每晚入睡,这张漂亮的脸才会露出来。

宋遂远喜欢他的模样……似乎没什么不喜欢。不仅是少年张扬又乖巧的模样,还有他无法无天的性格,以及给自己的偏爱。哪里他都喜爱,爱极。

片刻后,宋遂远大手捂住小崽子的双眼,倾身在红唇上落下一吻。

“呀!”尺玉暂停哭哭,要抓住挡住视线的手指,“不!”

宋遂远的吻一路往上,落在眉心时,才挪开了手。

云休仍在睡梦中,似乎梦到什么,勾唇笑了下。

尺玉瞧父亲一眼,坐在爹爹身旁一通告状:“父父,坏!没~多多……”

叽叽喳喳的小奶音魔音绕耳,不多时,沉迷梦境的云休不堪其扰,翻了个身,脸着床趴着,两只手盖住了耳朵。

尺玉舔了下小嘴巴,看着爹爹这个陌生的动作,忽然想学,于是先从坐着的姿势后倒躺下来,再翻身一模一样趴下来,捂住小耳朵,然后他就忘记了要哭和告状这回事。

宋遂远旁观着,无奈与如此走向,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只,一掌揉一个后脑勺:“日上三竿,该起了。”

不甚诚心的宋遂远声音温柔,两只毫无反应,桃花眼凝视片刻,溢出了一丝笑,他也更衣上床,陪两只睡一回笼觉。

纷纷而来的客人,总有人招待。

……

为尺玉而办的宴会,一家三口临近午膳时才姗姗来迟。

宋遂远让“夜晚”抱着尺玉,自己则是走在两人身侧。宾客见此,有些虽觉微不讲礼节,却也并非要提点的大事。毕竟今日主角乃不满一周岁的宋家小孙子。

客人不多,只有宋大人与宋遂远亲近的友人,宋遂远这头甚至只有杨为清夫妻和王三夫妻,众人围着尺玉又是一通夸,并送予他礼物。

而眼下,尺玉显然喜欢夸奖胜过礼物。

宋遂远盯着崽奶乎乎的小脸,内心思忖待他长大一些,得多唤上一唤“空弱”此名,以防太过意满。

等长辈们看过后,云休终于得以恢复本性,转着眼珠悄悄娇气道:“我饿了。”

他醒来只用了几块糕点。

他们本就到的迟,不远处宋家父母已经在招呼宾客落座。宋遂远扫视一眼,从云休怀中接过小胖崽,握着一下他的手:“快了。”

“宋哥。”

宋遂远松开手,顺势搭在了尺玉身上,转过身王三带着妻子上前。

王三真诚地大夸尺玉模样漂亮脑子聪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宋哥过几日能否带着尺玉来鄙宅作客,我娘子有了身孕,想沾一沾尺玉的灵气。”

有求于崽,他准备了两条鱼,金鱼与玉鱼相合,精美且大。本是讨个喜庆意义的小礼,如此不可谓不贵重。

宋遂远眉心一跳,正想开口,怀中尺玉小手一挥:“父亲,大大,要!”

崽今日有了太多小鱼,喜欢大鱼!

第69章

出来见过宾客, 收了一堆小礼物,云休便抱着尺玉回去用膳了,而宋遂远仍需在此处应酬。

众人说着喜庆话, 一片和乐地落座,方才开始动筷不久, 管家儿子忽地小跑至宋文行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宋遂远坐在隔壁桌,余光看到这一幕,他爹听到消息后眼中流露了一丝不快, 然后朝他看过来。

显然有意外,且需要父亲亲自去处理。

宋遂远眯了下眼, 朝他微微颔首。

而下一瞬宋文行皱了下眉,朝他使眼色。

勿亻专

宋遂远一时未看明白, 眼底疑惑升起,看着他爹视线几次掠过了酒杯,忽地看懂了他爹的眼色, 啧, 让自己代替去招待长辈。

哪怕回到了二十岁,哪怕重生一年有余,他仍与当年的宋遂远不同。

正如此刻,二十岁的宋遂远还是需要讲礼的后辈。

宋遂远默一下, 乖觉地朝同席好友颔首, 举着酒杯去隔壁桌暂且替他爹敬酒。

宋大人交好的叔伯, 皆是家世良好, 博学多才, 宋遂远久违地被叔伯们轮番考学了一遍, 熬了一刻有余,终于瞧见了远处匆匆回来的他爹, 面色似有未掩饰的薄怒。

宋遂远微不可察地一顿,饮下一杯酒水,承下了世交伯父的夸赞,坐回去旁桌。

之后宾客尽欢。这宴席的掌勺之人乃借了宋遂远院中的庆州大厨,与京中有所差异的菜品,用心可见一斑。

过后宴席渐渐散去,送客后,宋遂远意外看到府外还有一辆马车。

“那是谁家的?”他问道。

不远处的宋文行回道:“贺府。”

宋遂远回头:“爹方才离席,是去招待大伯父大伯母?”

宋文行甩袖冷哼了一声。

“大公子有所不知。”管家儿子气愤道,“今日本来就未邀请贺家的人,他们无请柬冒昧到来,又要单独见大人和夫人,送客后还€€着脸不离开。”

这孩子才开始跟着他父亲学习,只能看一个表面,不过也透露出消息来。宋遂远抬眼看向父亲,这是与忠义侯府断了礼?

之前刘二姑娘一事后,宋府与忠义侯府之间,宋遂远知晓爹娘心有成算,并未多加插手,只是让人不经意透露了一些腌€€事给贺家二房公子正在说亲的那家。

倒是未听闻如今的后续。

宋文行招手:“你随我来。”

宋遂远与父亲同行了几步路,淡声道:“爹,我便不去见了。”

“我知道你与娘的意思,若是断亲,我并无必要去看。”

宋文行止住脚步,与他相视片刻,低声道:“百善孝为先,断亲谈何容易,尤其碰上装糊涂。不去便不去罢,本是盘算将此事告知于你,想来能说出这番话,心中也颇为明白。”

二十来年打交道,他深知贺家是即使知晓被人暗中整治,也能明着笑脸相迎的。

宋遂远微垂着视线,犹豫半晌问道:“父亲对夯夷王的母亲有几分了解?”

夯夷王的母亲?

忽地听闻这人,宋文行反应了一会儿:“夯夷王的母亲……是我大楚的公主?谈不上了解,只知她乃当年卫丞相的私生女,卫丞相早逝,她的日子应当不大好过。”

无人可依靠,故此才被封公主,和亲夯夷。

“私生女?”宋遂远诧异重复,他第一回 听说,之前只以为是庶出。

“……我听闻是如此,”宋文行微顿,总不能说是年轻时偶然听卫氏嫡女如此骂,他反问道,“你问这事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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