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泼的出声:“籁籁,你也到啦!你这两天还好吗?没想到这里是所有人都住在一起,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啦。”
仍在注意江籁的人本来就多,江安安这样一喊,整间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江籁无动于衷,专注自己的单机游戏,没有出声回应,连头都没抬。
江安安自讨没趣,吐了吐舌头,继续找自己的床了。
“你叫江安安对吧?你的床在这边,正好在我上面。”有个人对江安安说。
江安安连忙道谢,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小跑了过去。
住在江安安下铺的那人帮他接了下行李箱:“我叫李子宥。”
然后李子宥又小声对他嘀咕:“那个人是叫江籁吧?他怎么不理人啊,好没有礼貌。”
江安安浅浅一笑,摇摇头:“没有啦,籁籁他性格比较内向。”
李子宥又说:“你们都姓江,是亲戚?”
江安安点点头:“我是小时候被籁籁的爸爸妈妈收养的孩子。”
李子宥愣了下,没想到江安安这么坦荡的说了自己是养子,然后他又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养父养母一定对你特别好吧?你和江籁都不是一起来的,他只带了一个小箱子,你带着家里这么用心收拾出来的大箱子……”
江安安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后说:“爸爸妈妈的确对我特别好,但是在他们心里最爱的还是籁籁啦,如果不是因为籁籁,我都没有被爸爸妈妈收养的机会呢。”
李子宥不以为然:“江籁对你这个态度,肯定是觉得亲生爸妈对你比对他好,所以嫉妒你。要我说也不奇怪,你的性格一看就很乖,懂事的贴心小棉袄哪个爸妈不喜欢。”
江安安连忙急急摆手:“不是的,籁籁性格也很好的……”
“好啦,我们以后再聊,你先收拾行李吧,我看其他人好像都准备出去看看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来叫集合,你也不用着急。”李子宥说。
江安安只好点点头,然后他抬头看了看贴着自己名字的上铺,露出烦恼的模样:“没想到我是上铺呀,我从来没有睡过上铺,以前也没有住过校,睡在上面晚上会不会掉下来呀?”
李子宥对江安安印象很好,当即笑道:“你这一看就是家庭条件特别好,富养长大的吧?要不我跟你换,我睡上铺。”
江安安犹豫说:“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而且万一你晚上掉下来了……”
李子宥就哈哈一笑:“不会不会,你是没住过上铺才怕,其实不会掉下来,睡觉又不是打架。”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江安安双手合十,满脸感激的看着李子宥。
李子宥和江安安的上下床,距离江籁的床不远,他们说话期间又有人离开了宿舍,屋子里安静了不少。
所以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江籁还是“欣赏”到了那边的对话,看到三言两语间李子宥就开始照顾江安安了,不仅跟江安安换了床,还帮江安安收拾起行李来。
江安安说他睡不惯别人的床单,所以家里给他备了床单来换。可是没有做过家务的江安安换起床单来手忙脚乱的,李子宥就主动接过了这活,又亲近的说江安安这是小王子吧。
又过了会儿,外面楼道里的广播响了,通知宿舍区的人出去集合。
江籁收了手机,懒洋洋站起身往外走。
“籁籁你要走了吗?”江安安在后面叫他,“我们马上就要收拾完了,你可不可以等等我,我们三个一起过去,也有个伴嘛。”
江籁径直离开,没理他。
江安安这一派天真单纯、被人讨厌了也很热情的模样,江籁是真的很看不惯。
如果江安安是有意如此,那很讨厌。若是无意间就这样表现了,那往好听了说是天真单纯,不好听了说就是没有眼色,不仅没长眼睛,还没有脑子。
当然,热衷于宠爱江安安的人,是不会觉得他故意为之,更不会觉得他脑子不好的。
在原书剧情中,江安安从头至尾都是这样,永远的乖巧可爱天真烂漫,好像从来都不会讨厌别人、说别人的坏话€€€€反正这些坏话,他身边的人会帮他说出口。
江安安也从来不会做坏事,因为他身边就从来不缺主动替他打抱不平的人。
江安安只需要一脸乖巧单纯,或者泣不成声满面无措,不管是不是真的被欺负了,嘴里都说的是对方的好话,然后就够了。
就像原主所经历的。最初那次,江安安的手不慎被门夹到,江安安哭着为原主辩解,换来江家人对他的疼惜和对原主的训斥。
后来,原主明明都做得那么明显了,周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原主讨厌江安安、对他也并不好。但这么既定的事实,江安安还是满口“籁籁对我很好”。
能有人信吗?
别人自然会脑补一番,然后更加心疼他江安安的乖巧懂事、隐忍不闹、心肠软……等等数不清的优点。
不仅是原主这个炮灰反派,在书中只要是讨厌江安安的人,结局都不会好。
觉得江安安做作、装可怜,所以不愿意和他说话的同班同学,即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仍然被一个班上江安安的追求者在高考那天骑自行车撞到,拿笔的右手受伤写不了卷子。
而那个追求者咬死了只是意外,又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他是故意的。
何况,即使证明了追求者是故意为之,那又如何呢?难道能怪江安安吗?又不是江安安唆使追求者干的,有这么个疯狂的追求者江安安也很惨啊。
后来,江安安的追求者曾经害得讨厌江安安的人无法高考,这件事被另一个暗暗不喜欢江安安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江安安的大学校友,传到了大学里。
江安安因此以泪洗面十分内疚,让江家人心疼不已。
而很巧的是,后来那个大学校友想要申请江父的研究生名额,但并不知道江父和江安安之间的关系。
在接到江父没有明确肯定、但暗示同意的回复邮件后,对方十分高兴,非常用心的按江父邮件中的要求做起了准备,也没有再联系其他导师。
可是事到临头了,江父才明确回答对方说名额已满、没办法收下他。
江安安那个大学校友失望无助,一边继续求江父收下自己,一边慌张寻求其他导师的机会,还在自我怀疑到底是哪里不够优秀。
可是对于江父而言,这不过是顺手为之,帮自家受委屈的小宝贝出个气而已。
而且追究起来,他也的确没有真的承诺过要收下对方这个学生,邮件来往过一两回后,开学前就没再联系过了,怪只能怪那个学生太轻率,这么重要的事自己都不上心。
€€€€这样大大小小的事,发生过许多次,经常是在江安安不知道的时候就发生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机缘巧合”从周围人口中得知了那些人身上的“意外”,为此难过落泪。
看到江安安为讨厌他的人流眼泪,周围的人都更加疼惜他,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心软这么善良呢。
€€€€多清白单纯的江安安。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宠爱江安安的人,都那么失去理智蛮不讲理,觉得别人说一句不喜欢江安安就是罪该万死,哪怕对方甚至没有和江安安起过冲突也活该被报复。
但江安安身边,的确从来不缺那样不讲理宠爱他的人。
江籁在看这本小说的过程中,其实心态很平和,反正无聊嘛,他想看看这些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也想看到和他同名的炮灰反派是个什么结局。
书中,原主这个反派始终没能真的伤害到江安安,还“罪有应得”的替江安安捱了几次危险,例如游轮上那杯掺了料的酒。
而作为炮灰,全文里他的戏份也不多,就断断续续的出来刺江安安几句、再挨骂受罪消失,直到大结局主角攻受的婚礼,才跳楼死了。
万人迷团宠文里的炮灰,很好。
……
江籁独自来到集合点,在这里见到了更多人。
这次参加培训考核的,科班和非科班的都有,经过初选后各五十人。虽然都在这个星河传媒自己的培训基地里,但两边的培训考核是分开的。
科班那边一共只在这里待三天,包括考核时间在内。
非科班这边待的时间长一点,但也只有一周。
把非科班出身的人培养成演员,一周时间那是必然不够的,但星河传媒搞这个培训,本来也不是为了做到多正式的程度,只是要在初选的基础上更好的选拔出合适的人,然后签约。
签约后的才是星河的艺人,公司内部也愿意投入更多的培训资源和通告机会实战。
现在培训基地里的这些人,只是过了初选,还不是星河传媒的艺人,不可能花更多时间更多力气来做培训的事。
而有这个选拔流程的星河传媒,已经比其他绝大多数娱乐公司正经了。
所有人都集合到齐后,负责人开始细细通知一些注意事项。
非科班这边一共五十个人,但最后只会择考核成绩的前三名签约。
为期一周,前两天主培训,中间三天众人选择剧本排练,最后两天进行表演考核和面试。离开这个培训基地时,所有人都会带着考核结果离开,不会让大家久等。
通知结束之后,没有给众人更多的消化时间,培训日程就开始了。
江籁走在人群里,来到了非科班人员的培训教室。
虽然说是教室,但没有桌椅,更该说是一间非常宽阔的舞蹈室,除了窗户和门之外的墙体上都贴着镜子。
五十个人进了教室,然后负责人让他们稍等一下,这就去叫负责培训的老师过来。
负责人离开后,众人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好紧张啊!”
“刚刚集合的时候,我看到科班那边的五十个人里有好几个眼熟的,连他们都来参加这种选拔,想要进星河……”
“幸好不是和科班那些人一起竞争,不然哪里争得过啊!”
“光是我们这边也不轻松啊,五十个人就签三个……”
“比初试的通过率高了很多了,初试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竞争大。”
“也不知道我们的培训老师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哪位影帝影后、视帝视后来给我们上表演课?”
“影帝影后就算来,肯定也去科班那边了吧,应该轮不上我们这边……”
众人小声讨论的过程中,江安安再次看向了江籁,并且和李子宥一起来到了江籁身边。
“籁籁……”
江籁面无表情,心想要不揍江安安一顿吧,打完了好歹他心情好。
反正江籁的名字,已经刻死在江安安团宠大队所有人的账本上了。
而且江籁有点好奇,他在这里打了江安安,江家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知道的,那江安安回去了会主动告状吗?
多半不会直接告状,只会和以前一样,一边哭得凄惨可怜,一边说“籁籁没有欺负我”。
见江籁还是不搭理江安安,李子宥忍不住道:“江籁,安安在跟你打招呼,他都这么低声下气找你和好了,不就是游轮上没找你一起玩吗,你是小孩子吗不陪你玩你就甩脸色?”
江籁轻轻挑了下眉,心想这两人聊得还挺多的嘛。
“我只是不喜欢舔狗。”江籁歪了下头,看向江安安,甚至还笑了笑,语气挺和善的说,“江安安,就算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和你谈恋爱的,你不要再舔我了。”
江安安和李子宥同时瞪大了眼睛。
因为江籁说得太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弄虚作假的成分,所以李子宥刚刚还打抱不平的目光动摇起来,他看向了江安安。
江安安比李子宥更加震惊,怎么都没想到江籁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也终于发现了,江籁的脾气和以前比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不、不是……籁籁,我没有!”江安安着急的摇头,“我怎么会想要和你谈恋爱呢,籁籁,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只是……”
“又没有血缘关系。”江籁一脸淡定,“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直贴过来?我都这么不搭理你了,你还是要找我说话?”
江籁已经过了什么都想要辩解、怕别人误会的人生阶段了。
尤其是这种含含糊糊扯起来烦死人的事情,与其解释不如把局面弄得有趣一些。
江安安被江籁说得着急,还想要解释,但是教室里骤然安静了下来,他也只好难受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