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檐予摇头:“不是,这些车里有的完全没有收藏价值。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个车库很大,而我不想让它空荡荡的。”
江籁:“……”
车库太大,不想它空,所以多买几辆车回来落灰。
非常合理。
“那你还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江籁说。
秦檐予自有他的逻辑:“人住的地方再大也不为过,而且为了不让房子空着,虽然没人住,但我也给每间卧室都铺了床,很有生活气息。”
提起这个,秦檐予又莞尔道:“你别说,还挺未雨绸缪。要不是这样的话,昨晚大半夜我们两个都没地方睡。”
江籁捧场的鼓鼓掌,语气敷衍得很:“秦老师好棒。”
秦檐予:“……我谢谢你没有在床上这样说过话。”
江籁挑了下眉:“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这样说一说。”
“不喜欢,谢谢。”秦檐予果断拒绝。
江籁对车子了解得很少,除了特别出名的那种豪车之外,他几乎认不出什么车子品牌型号。
在车库里看了一圈,然后江籁看向一辆外观朴素的车,问秦檐予:“它多少钱?”
秦檐予辨认了下,又回想几秒,然后回答了一个数字。
江籁:“……你的钱真好赚啊。算了,你告诉我哪辆车最便宜吧,低调一点的。”
秦檐予:“就它吧,其他便宜点的也没便宜多少,还不如它低调,认识的人应该不多。而且你到时候把车停在星河的停车场,在一堆车子里它绝对高调不起来。”
出行工具就这样定了,江籁在秦檐予家暂住了下来。
他们俩的关系是有些不清不白,但也不至于每晚都要不清不白,所以这晚是分开各睡各的。秦檐予住他自己的主卧,江籁就住在秦檐予隔壁那间已经睡过一晚的卧室。
……
第二天早上,江籁吃了秦檐予做的早餐后,驱车来到星河传媒总部大楼。
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江籁从停车场上到一楼大厅,跟接待处的人对接过后,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一个叫邹喻的人过来接他。
这次非科班同期进入公司的三人,江籁、沈枝和江安安都已经被分配好了经纪人,而且他们的经纪人都不一样。
待会儿签约之后,邹喻就会正式成为江籁的经纪人。
接到江籁之后,邹喻把他带到了她的办公室。坐下后,邹喻简单说了点开场白,然后就拿出了公司人事部和法务部共同准备好的合约,跟江籁介绍起里面的条款来。
邹喻说得很细致,偶尔江籁有疑问,她也解答得很清楚。
星河传媒的合约是业内公认的公平公正,不会苛刻艺人,但对于新签约的艺人来说,也很少有能够讨价还价的余地。
例如秦檐予昨天就跟江籁说过的,进入公司后会先有为期半年的表演课程。
说到这一条时,邹喻再三强调:“这个针对非科班进入公司的演员艺人的条款是认真的,半年时间里你不能接任何剧组任何角色。”
“我作为你的经纪人不会给你安排这方面的资源,而你自己不管是试镜上了一个跑龙套还是大制作里的主角,都不能接,签约之后不会有商量的可能。”
“说得难听一些,你可以罢工不上表演课,只要你不怕半年后表演课程的考核成绩难看、你的经纪人对你的印象不好。半年后的考核评定关系到公司给你分配的资源水平,经纪人对你的印象有什么影响,就更不必说了。”
“但是即使你罢工不上表演课,也不能去接角色演戏。”
邹喻又对江籁说:“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了,尤其是我知道你在复选考核中表现得非常好,而娱乐圈里时间尤其宝贵。但这就是星河的规定,既是为了艺人的长远考虑,也是为了星河自己的名声,星河不会允许旗下的演员连基本功都没有。”
而这半年时间过去后,星河就不会再约束这些艺人的选择,届时愿意接什么戏、不想接什么戏,只要不闹得震天动地,星河都不会管。
邹喻说着,还举了个例子:“江籁,除了你之外,我现在还带了一个艺人,叫余元。”
“他是两年前,也是非科班、报的演员跑道进来的,最开始半年表演课程表现得特别好,但是正式接触拍戏之后,他根本没办法在片场那种场合演戏。”
“但是相较之下,他在表演教室里就很灵动,他自己也更适应,所以现在虽然名义上我还是他的经纪人,但其实他整天在做的是表演助教的工作,公司也没强迫他怎么样。”
邹喻是个很耐心、言谈间也让人觉得很负责的人,而且没什么歪门邪道的气质,这样一个经纪人也让人比较放心,江籁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邹喻对江籁的印象也很好。
签完合约后,邹喻伸手:“以后合作愉快。”
江籁跟她握了握手。
表演课程要明天才开始,邹喻便说带江籁在公司里参观参观吧,正好也去表演课教室那边看看,免得江籁明天来了找不到地方。
他们到表演课教室这层楼时,很巧的是,同期进来的沈枝还有江安安,也正好被各自的经纪人带来了这边。
经纪人之间互相打招呼介绍,江籁和沈枝客气的互相点点头,江安安则是语气欢快的喊道:“籁籁!”
然后又说:“你这两天过得还好吗?家里都很担心你呢,爸爸妈妈总提起你,还有哥哥姐姐和澄宁他们也是……”
于是,托江安安的福,在场几个原本不知情的经纪人,很快也知道了江安安是被江籁亲生父母收养的孩子。
而且都是人精,也看得出来江籁不喜江安安,江安安却一直想和江籁说话。还有,相比之下似乎江安安和江家人的关系更好,江籁倒似乎是和家里有矛盾难以调和,前段时间从家里搬走了。
一行六人一起把这层楼逛了一圈,来到最后一间表演教室时,邹喻突然看着里面对江籁说:“那个穿黑色卫衣的人,就是我刚刚跟你提过的,我带的另一个艺人余元。”
江籁还没回应,江安安先惊喜道:“呀,真的是余元学长啊!我还以为是太久没见,我看错了呢……”
邹喻看向他:“你和余元认识?”
表演教室里,正好休息的余元透过窗户往走廊里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水杯走了出来。
余元先喊了邹喻一声“邹姐”,又对另外两个经纪人打招呼,然后惊喜的看向江安安:“安安,好久没见了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安安满脸腼腆道:“学长好,我是今天来和星河签约的,陈哥就是我的经纪人。”
余元笑着点点头:“是吗,那以后我们不光是学长学弟,还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那另外两个小朋友,也是今天加入星河的吧?”
于是又是一番互相介绍。
最后,余元忍不住看向江籁,感慨说:“邹姐是个很好的经纪人,但是我不争气……现在看到你来了,我这心里也多少好受一点了,要加油啊!”
邹喻接过话:“好了,别这样说,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很快,余元又回到了表演教室里。
剩下一行六人,一块儿去公司的餐厅里吃了顿午饭,然后才分开了。
江籁、沈枝、江安安明天正式开始上表演课程,今天来签了合约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可以各自回家。
沈枝听到江安安喊江籁“籁籁”就觉得头疼,这会儿赶紧找了个借口和他们分开了。
江籁也不想和江安安同行,奈何江安安紧跟着他不放,就算没有其他人在旁观了,江安安仍然是一口一个“籁籁”、不停的说江家人和柳澄宁很担心独自在外的江籁、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住。
到了地下停车场,江籁脚步一转,朝楼梯间走去。
江安安仍然跟着他:“籁籁,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家人怎么能不在一起呢,你……”
到了楼梯间,江籁检查了下。
很好,没有监控摄像头。
于是,江籁蠢蠢欲动许久的拳头落到了江安安的肚子上,打断了江安安殷殷切切的话。
穿书以前,江籁学过一些打架防身的技巧。他敢保证,刚刚这一拳能让江安安吃些苦头,但肉眼又看不见伤痕。
江安安被打懵了,直接摔到了地上,然后看向江籁,噼里啪啦开始掉眼泪,哽咽着开口:“籁、籁籁……”
江籁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江安安,我脾气不好,你再来缠着我……看到这些楼梯了吗?下次把你推下去。”
江籁表情温和,唇角还隐隐噙着笑,语调也不激动,说出来的话却威胁感十足。
江安安像是被吓坏了,猛地抽噎了下,眼睛也不敢看江籁了。
江籁站起身,离开了楼梯间。
被江籁出手打了,这对江安安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在原书剧情中,原主刚回到家时,江安安也这样天天缠着他要跟他玩,但那时候原主自卑又难以融入,所以只是一直拒绝和躲避,没有跟江安安起过口头或是肢体冲突。
后来江安安的手不慎被门夹到,原主被江家人围着责备。那次之后,就不用江安安主动缠上来了,因为原主已经会主动见缝插针的到江安安面前去,找江安安的不痛快。
但原主从没动过手,大概也是因为只需要口头骂几句,就能把江安安骂得落泪不止、委屈害怕。而且那个时候,那些害怕江安安被欺负的人,总是会拦在江安安面前,虽然是出于保护江安安的念头,但也防止了江安安缠上来。
揍了江安安一拳头,从楼梯间出来的时候,江籁突然还挺想念李子宥的。
之前他在星河培训基地那一周,大部分时间都能清静度过,还真多亏了李子宥一直护着拦着江安安。
真是个好人呐!
相比之下,江籁真的宁愿面对李子宥,而不是江安安这样的。
找到早上来时停车的地方,江籁驱车驶离这里。
回到秦檐予家时,别墅里空无一人。
秦檐予今天也有工作,吃早饭的时候他跟江籁说过,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
他这样说,江籁就以为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了。
但晚饭之前,江籁走进厨房,发现冰箱上贴着便利贴。
秦檐予留了字,说给江籁做了饭菜放在冰箱里,江籁要吃的时候送微波炉热热就行。
取下便利贴,江籁垂首又看了一遍秦檐予的字。
有人工作离家之前,还惦记着你不会做饭,所以给你提前做好留了饭菜和便利贴提醒,这感觉有些奇妙。
吃了晚饭之后,江籁本来想在楼下等秦檐予回来,当面谢谢他的饭菜。
但秦檐予那句“会回来得比较晚”似乎并不谦虚,江籁等到十一点也没见人回来,只能放弃今晚当面道谢的念头,上楼回房洗漱睡了。
……
深夜,江籁睡得正熟。
一道黑影推门而入,在黑暗的房间里准确走向躺在床上的江籁。
来到床边,黑影直接伸出手,穿过被子握住了江籁的双肩,把人晃醒了。
江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前的黑影还没清晰成型,一只手就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黑影垂首靠近江籁的耳边,响起的是秦檐予故意压低的声音:“不许动,告诉我这个家最值钱的东西藏在哪里?”
江籁眨了眨眼。
他想开口,但是嘴被捂着。
秦檐予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继续道:“不说是吧?那我偷不到钱,只能偷人了。”
秦檐予移开捂着江籁的手,换成唇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