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第3章

陆霁行看起来是想说什么,临到开口又静默,转题:“面好了吗?”

方燃知浅笑:“好啦。”

洗手进餐。

亚罗斯液晶电视开着,附着外面的雨声,放一部温情脉脉的电影,和喜欢的人并肩坐在羊绒地毯上,吃着同样的面,方燃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冒热泡泡。

“先生,今天天气不好,吴哥回去要很久,”方燃知把面条挑起一点,又压下去,“我怕不安全,才说让他住这儿的。”

平常除了陆霁行,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来。他在解释。

陆霁行应:“我知道。”

电影进度条在前行,方燃知的心情还停留在雀跃的原地,不过此时有些想倒退的趋势。他看见陆霁行左腕上带了块腕表,表盘与之前的风格不同。

这块很精致,做工巧细,内盘雕花琐复,玫金的表带圈住陆霁行的腕,很好看,但并不怎么合适。

陆霁行手大,腕背的筋线分明,带大表盘会更瞩目,也更符合他的气质。

可这块手表的表盘略小,就像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买了不合适的手表,也像是有人打算送礼物,又不知具体尺寸,最后果然买小了。

陆霁行明知不合适,却还是戴在了腕上。

这是一块昂贵的手表,方燃知不知道牌名,大概率买不起。

所以,这是陆霁行喜欢的那个男生送的吗?

缠在筷尖上的面条渐凉,方燃知脑子抽了,做了陆霁行两年半的地下合约情人,竟然想前进试探:“先生,如果以后我带自己的圈内朋友回家......做客,你会介意吗?”

竹制的筷柄磕在碗沿,陆霁行侧眸凝视方燃知,后者握紧筷子,大气不敢出,已经在隐隐后悔自己话多。

他们这种关系,保持那么长时间的身体交易已是奢侈,陆霁行对他很好,什么都能给他。

除了感情。

怕被怪罪,方燃知垂眼,想把话往回收:“先生,我......”

“不介意。”半晌,陆霁行说,“你理应有自己的朋友。”

“噢。”方燃知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的面,雀跃熄灭,觉得自己真丢脸。

陆霁行等他吃完,拿过他的碗去厨房洗。

方燃知脊背靠在沙发沿,撇嘴看陆霁行的背影,那道并不合适的腕表又好看又刺目,他丧气地咕哝:“怎么能不介意呢,你应该介意。”

收拾完楼下,二人上楼,陆霁行先去洗澡,方燃知没跟着一起,怕自己走不出浴室,那种事还是从床上开始比较能抗住。

浴室里水声潺潺,方燃知拿出套不怎么正经的睡衣,对着面前的三角内. 裤及平角内 . 裤纠结发愁。

穿哪个啊?

三角会更有情.趣,但是......

最后还是选了平角,三角实在过于羞耻,他怕把腿夹得不敢打开。

“啪嗒。”

浴室门一响,方燃知被吓得哆嗦,手忙脚乱地把床上的贴身衣服团起来,往身后藏。

“怎么了?”陆霁行擦着头发出来,用句疑惑,语气却明知故问。虽说他什么都没看见,确实不知道方燃知在藏什么。

“没有,我去洗漱。”方燃知快答,蹭着床沿往浴室挪,陆霁行连他今晚要穿什么睡衣都没瞧清。

约二十分钟后,方燃知打开门,看见陆霁行靠在床头,一条长腿放松伸直,另一条腿便屈起架住留在这里的备用电脑,应该是在处理邮件。

听到动静,陆霁行抬眸,敲键盘的指端停顿。

薄纱般的白色睡衣垂遮住方燃知的大腿,细白的腿无其他遮挡,腰腹肌理线条若隐若现,明明穿了衣服,却什么都没掩住。

黑色的平角被白纱中和,黑得不浓郁,白得不纯粹,非常碍眼。

撕了就好了。

可小朋友好多次都哭着说他太凶,还说别撕他衣服,陆霁行音哑了,吐字却装得厉害:“你先睡。”

刚走到床边的方燃知眼神懵懂,脱口:“不做吗?”

喉结突然干涩得滞疼,陆霁行耍心机,故意逼人多说点,继续装:“你想做吗?”

问题倏地转到自己这里,方燃知被问住,有点难堪,好像他有多饥渴难求,垂首闷声:“我不想。”

“扑通€€€€”

膝盖骤然跪点床面,后腰靠坐在陆霁行屈起的膝弯处,方燃知眼前震荡,整个人彻底跌倒之前,忙抓住陆霁行胸前的衣服。

电脑还亮着,七歪八扭地倒在床的另一边,幸好没摔地上。

“先生......”方燃知被迫面对面跨坐,衣服都皱了,指节不自主地收紧。

陆霁行食指弯曲,端起方燃知的下巴,道:“你都这样问我了,不想也得想。”

第3章

那块做工精繁的腕表,洗漱前被陆霁行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

密匝的雕花迎合机械的时间指针,表盘缀了壁灯的光,连表带的颜色都透着奢靡。让它变得更像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方燃知的漆瞳忍不住往那边瞥,胸腔里冒酸水,涩得要命。

他一直都知道陆霁行心里装着其他人,是个男生,方燃知没见过,连名字都不知道。陆霁行德品端正,从不会犯能被人指摘的错误,哪怕他跟方燃知只是通过一纸合约产生身体交易,也给足了方燃知“安全感”。

他们当初说好的,合约存续期间,两个人身边都不许有第三者出没。

陆霁行很喜欢那个男生,喜欢到连表露心意都不敢,但他从不会让方燃知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染。

与往常相比,这次先生出差的时间好像是长了些,足足有八天。回来后还带了块不怎么好看的小号腕表,所以他是在东城见到了谁吗?

“分什么神。”陆霁行蓦地出声,动着手,感受到方燃知受惊似的,靠在床头的脊椎都为之一颤。

他大手施压,把挺起的腰身按下去。

陆霁行道:“是在想谁?”

能想谁啊,想被你珍重至极的小白脸。感情可真奇怪,竟然都让他开始骂人了。

方燃知立马反省错误,深知情人就该有情人的样子,手指绕弄睡衣衣摆,怕那股酸意让他说错话,因此避而不答,绞尽脑汁寻找其他话题:“先生,我......”

“好了,不重要,”陆霁行打断他,语速略快,压迫感也很重,“别紧张。”

方燃知不敢再说话,只抿唇垂目,心道,看吧,他都懒得听你解释,你爱想谁想谁,先生才不会在意呢。

就像晚饭时,陆霁行在饭桌上说,他不介意方燃知以后带自己的圈内朋友回家。

方燃知纤白的足突然紧致地蜷缩起来,被拧了大腿似的,唔了声,一双黑色的眼眸被潮湿浸染了水光。

“先生,”方燃知小猫挠人地喊了一声,待人看过来,声音更小,“我能亲你吗?”

陆霁行脑袋凑过去,将身体降得更低,嘴唇先落在方燃知的下巴,嗓音又低又沉:“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种事不需要问。”

手上越发凶狠,质责:“记不记得住?”

“嗯!”被大家长凶了,方燃知声音陡地拔高变调,认错态度良好,“记得住的。”

只是这个吻,最终还是没能亲上。

手机铃声突兀地划破夜,弭散窗外的大雨,陆霁行的眉头挟戾狠蹙,周身所有气息都仿佛在说,打电话的人要是敢没事,那就可以去死了。

来电显示€€€€傅文。

陆霁行戾气消了点,对发小的态度还行。三十年的交情,也不能真的让他死。

温凉的吻浅尝辄止地先印在方燃知的唇上,一触即分,不知在安抚方燃知还是在安抚自己。

“霁行啊。”傅文没什么正形的声音传进来,免提外放。

陆霁行把手机放枕边,大手律动未停:“嗯。”

傅文:“还在东城出差?”

“回来了。”

“嗯?”傅文讶然,“那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看见了吗?”

给新手机恢复备份时,是有傅文的信息与来电,陆霁行很诚实地坦言:“看见了。没回。”

傅文:“......”

“你为什么不回?”

“忘了。”

说这么多废话都没正题,陆霁行不耐:“有事?”

“当然没什么事儿,”傅文突然笑起来,迫不及待地跟他讲趣事,“霁行,今天下午我带嘉宾到你的White hyacinths,让他们彼此认认脸,然后你猜有人怎么说,他说你是陆老爷子,跟我是忘年交哈哈哈。”

“陆叔听见这话都得懵,我可不敢跟他做忘年交。”

在南城,陆氏产业敢说自己居第二,那没谁敢自居首位。

不过陆霁行没露过面,平日都是他爸€€€€真正的陆老爷子,接受商业杂志访谈,怪不了外人会误会。

通话仍在继续,方燃知捂住嘴巴,睫毛全湿,牙关紧咬,这副模样让陆霁行澎湃,靠过去无声咬耳朵:“只只,别紧张。”

方燃知不敢眨眼,怕注意力丢失而发出声音。

犹如熟悉对方心中所想,陆霁行又道:“忍住别叫。”

傅文说了一长串,都没人回应,搁平常陆霁行要是确定他没事儿,早让他滚了,今天思绪似乎有些迟滞,出差太累了?

他没意思似的敛些笑意,问道:“你干嘛呢?”

这次陆霁行终于出声了,回答说:“忙。”

“忙什么?”傅文百无聊赖地胡诌,“忙着上.床?”

深沉的浓夜里,附和进电子设备中的只余模糊的雨声,全无人声。

傅文的笑淡漠消失,最后咬牙切齿:“你玛德......”

通话挂断,方燃知放手,没再虐待自己的嘴巴,劫后余生般地长松口气,心里却很委屈。

先生明明表达过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却这样欺负他,他要是没忍住,被听见不能听的,是不是就可以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情人,被“开除”解除合约了?

而且这还没做到最后呢......如果真最后了,他肯定忍不住的。

他耐力一向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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