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第41章

最近他总爱这么睡,防御性有点强,好像很缺乏安全感,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大抵是最近确实有点累,闭上眼没多久,方燃知就觉得意识逐渐转深,整个人像沉进水里。

黑甜的梦境随之出现,他瞧见了陆霁行,就陪在他身边,方燃知蜷缩的身体不自主地舒展开些许,像猫咪对信任的主人那样露出柔软的肚皮。

可更深的潜意识告诉方燃知他在做梦,这不是真的,陆霁行也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梦里。那道高大的身影很快消散,方燃知觉得难过,隽秀的眉不安地拧在一起,重新把自己缩起来。

但似乎有双大手在强行控制着他,逼迫他舒张四肢摊开,不让他躲。很快,方燃知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有谁在攫夺他的呼吸。

他沉浸于梦海,飘荡着,浮木明明就在眼前,努力伸手却总抓不住。方燃知眉宇拧紧,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紧攥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压在头侧,制止他的挣动。

不行,好难受,真的要呼吸不了了......方燃知觉得整张脸都在憋气中逐渐升温,发烫,眼角被逼出一点润,难忍地嘤.咛出声。

然后他就猝然睁开了眼睛。

待在晦暗的视野里看见发生了什么,方燃知眼底猛地清明。

陆霁行的面容近在咫尺,宽阔的肩背俯下,单腿跪于床面捧着他的脸唇齿厮缠,本该柔软的舌头此时此刻却变得坚硬,滑进他的口腔搅|弄,不给方燃知留出半点呼吸新鲜空气的间隙。

离得太近了,那张平日便沉俊的脸好像变得更加冷淡,不近人情,看起来很像秋后算账,又或来分手似的。方燃知心头砰砰作响,有那么一刹那,他都以为自己的心要从胸腔后面跳出来。

紧张得滞疼。

先生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他好好休息吗,怎么都半夜了还能找过来,真的是为了分手?

就这么急?

这么迫不及待?

陆霁行发现他醒了,眸底的东西教人看不清,但方燃知明显感觉到他攥自己手腕的力度倏然收紧,似乎再也不用顾忌他还在睡,因此不必再轻柔下去。焦啄的滚趟呼吸洒在鼻侧,方燃知嘴唇忽然被咬,疼得低呼一声,身体小幅度打着哆嗦,几乎要哭。

“先生......”方燃知红着眼睛迎合深稳,刚喊出一句唯诺的称呼,所有话音便被重新堵回去。

口腔内部控制不住地分泌出涎水,随即又立马被吮干净,彼此交换津夜。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掉在了地上,方燃知的真丝睡衣滑得贴不着皮肤,因为搓磨露出腰线。房间空调温度打的有点低,冰冰凉凉地蔓延向小腹时,小腹下意识绷紧,颤陡。

真的好没出息,好丢脸,陆霁行都要跟他分手了,他都要被抛弃了,现在只是和陆霁行接个稳,他竟然......方燃知曲起腿,想掩饰尴尬,一条腿察觉他的意图立马衡叉进来,卡在他两条大腿的中间,再找出一个别扭却好用的资势压制住。由此,手腕被攥拢,双腿被镇控,方燃知整个人都落在猎人精心编制的网中,再也动不了了。

越挣扎那张大网就会收缚的越紧,会窒息没命的。

一觉醒来见到陆霁行,这是不可多得的惊喜,只是下意识的喜悦未至,抵触分开的情感率先溢涌。方燃知全身绷紧,细致入微地想要感受陆霁行的情绪,片刻后,他开始迟疑了。

有哪个想分手的人,会演示这么浓烈的郁望,这真的是来和他分手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陆霁行想坐了?

但先生也没动他,只是亲。

不知多久过去,方燃知终于被慈悲放过,新鲜空气顿时争先恐后地涌入肺腑,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气喘吁吁地半边脸躲进软枕,脸颊与脖颈烧得不能碰。

“这几天有夜戏?”陆霁行的大手松开方燃知的手腕,扒住他前额的发朝后拨,有点潮,额头暴露于空中,光洁如新,他嗓音沉闷,压迫性极强,“我怎么没看见你有夜戏,为什么又说谎骗我。”

方燃知心头一紧,抓住枕角用力揪紧,眼神些许仓惶。

深深地重看他一眼,发觉人肯定跑不了,陆霁行这才缓慢起身,走到墙边,“啪”地拍开了大灯。

卧室中突然亮如白昼,方燃知下意识眯眼躲了下,下一秒却被捞起来拽进某人的怀里。

陆霁行坐在床沿,让方燃知坐他腿上,问:“不解释吗?”

“你......您怎么......”方燃知失措。

“我怎么知道的?”陆霁行打断他说,“我会问张程。你的所有行程与工作安排,只要我想知道,就可以随时知道。”

他连进酒店房间都是找吴至拿的备用房卡,权不把自己当外人。

就像在紫荆别墅里安装监控摄像头,他把监视表达得光明正大,而后接着说道:“现在,跟我解释。”

方燃知低着头,下巴几乎点在胸口,根本不敢抬脸。

嘴唇还火辣辣地疼,他都不敢抿唇tian一下。

仿佛是看出他的逃避,一只手不容拒绝地伸过来,掐住方燃知的下巴搬起。陆霁行强忍着火气,亟待发泄出来,但在看到方燃知一幅唇瓣红肿眼睛润水的模样,那抹烦火突然转往邪性,让他本就因为亲咬而站起的地方更加耸高。陆霁行低眸敛息,似是觉出了此时的自己不太讨喜,可能还吓人,手指松开方燃知的下巴,放轻音色:“只只,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因为谁,才拒绝我过来找你吗?”

他不想这么问,可妒火燃烧了理智,陆霁行脱口便出了这种两人不像只有身体交易的酸话。

方燃知心里紧张着陆霁行要跟他分手,想过会儿该说什么才能显得体面些。

耳朵一字一句地蹦进这样的字眼,他却觉得离得很远,不然怎么听不明白,身体本能却先他一步否认:“我没有。”

“我能因为谁啊,”他抬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就算要因为谁,也只是,因为先生吧。”

表情诚挚不掺欺瞒,陆霁行怀疑自我的种子被压下些许,抚摸他脸颊,问道:“既然可以因为我,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

方燃知便又垂下脑袋。

手指绞着衣摆缠弄,力气用得很大,他反应过来陆霁行的质问,赌气地心想,怎么能是我因为谁呢,明明是你有了其他人。

“我......”方燃知闷声,支吾道,“我最近休息不好,怕......样子不好看。”

“只是因为这个?”陆霁行重新端起方燃知的下颌,不知信没信,缓声问道。

他仔细端详方燃知的脸,从额头至双眉,眼睛及眼睫,鼻尖到嘴巴......眼底好像真的有很轻微的淡青色,看来是真没休息好。

逡巡的目光太具穿透性,方燃知被看得睫毛扇动,低低地应了声:“......嗯。”

“只只很好看。”陆霁行认真说道,声音像有魔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方燃知觉得自己被哄了,但并没有多开心。

“先生。”他很低地喊道。

陆霁行的手环在他腰间,应道:“嗯。”

不要问,不要问,方燃知在心中警告自己,嘴却不听脑部神经的控制,自主发出声音,为求证,也为死心:“你这次从德国回来的时候,是自......自己一个人吗?”

“不是。”陆霁行说,“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你听见了,关阙说要到中国玩几天。他一起来的。”

“到了以后我就让张程带他去逛,前两天已经回去了。”

关阙......原来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关阙。

“他,是谁呀?”方燃知又不甘地问出了口,像头垂死挣扎的小困兽。

说起他的身份,陆霁行有些走神,鲜少没注意到方燃知不太对劲的情绪。

关阙是他舅舅的孩子,没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陆霁行不想跟方燃知提及家庭。他想到关至夏,惶恐一旦开口就会止不住,怕不详的生息冒出,更没有坦白的念头。

“一个朋友。”陆霁行说。

他回答得很认真,但答案过于简短,思索时间又有些长,听在方燃知耳里,便是一句很敷衍的话。

他想,对方果然很重要,三年前他问陆霁行喜欢谁时,陆霁行便只是告诉自己他在德国。

如今再问那个男生是谁的时候,陆霁行又只说是朋友,把他藏得严严实实。

“嗯,”方燃知垂眸小声地说,“我知道了。”

我会祝福你的,先生,他在心里补充,不会纠缠你。

紧接着他就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陆霁行颁落的死刑,等待二人分开的审判降临。

因此在陆霁行帮方燃知解决完生里博启,擦净手去冲澡,兀自在浴室的冷水中熄了火,转而回到床上把他拖进怀里环绕住睡觉的时候,方燃知头脑都还在发懵,无法清醒地运转。

“......先生。”他仰脸,头顶触撞陆霁行的下巴,又马上低一点,呐呐地喊。

“撞疼了吗?”陆霁行摸他脑袋,问道,“怎么了?“

方燃知被揉得更混乱:“你没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陆霁行反问:“说什么?”

“就......”跟我分手啊。方燃知磕磕绊绊,根本说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能苟一秒是一秒,立马摇头,“没有。”

看来今天是不会分了,那就是下一次。

下一次还没到来,方燃知今夜紧绷的心彻底得到放松,往陆霁行的怀里缩了缩。

贪恋这时日无多的温存。

陆霁行来的时候未带办公电脑,也没带ipad,什么都没有很不方便,没办法待太久。

过来看到方燃知没事,就放心了,他在酒店房间老老实实地藏了两天,像以往那样陪人吃饭睡觉,第三天晚上才打算趁着夜色离开。

“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临走前,不知为何,陆霁行特意叮嘱了一句。

明明这种话以前从不用说。

但他就是觉得,如果不叮咛强调,方燃知一定不会理他,就像前面的半个月。

方燃知点头低应:“嗯。知道了,先生。”

这两天的相处,陆霁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此时再得到许诺保证,他便以为方燃知会乖,会变得跟从前一样。

但是没有。

方燃知仍然不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几乎拒绝和他交流。

好像他一夜之间就从陆霁行这个人变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能凶残地吃掉谁,所以方燃知对他避之不及,不想再正面对上。

被冷落的第一个月,陆霁行询问,得不到答案,但能忍。

他想,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小朋友现在长大了,理应有自己的秘密。

被冷落的第二个月,陆霁行关于直觉自己的小爱人可能会跑的防线绷得很直,他开解自己别真的做出洪水猛兽的行为,那样只会吓到只只,没什么好处。

为了冷静,他去了母亲的陵园,在那里坐了很久。

柏树分割成碎块的阳光抖动着跳跃在身上,陆霁行还是什么都没带,仿佛一束花都买不起。

像个吝啬鬼。

他只是静望着墓碑上的女人的美丽笑靥,一遍遍地回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字与一句。

€€€€【如果你非常不幸地喜欢了谁,那请你离你喜欢的人远一点,那才是保护他呢。】

关至夏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被陆贺冲喜欢,深爱。

七岁还是太小,如果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陆霁行几乎忆不起关至夏的具体面容。但他对某些事记忆犹新,深刻入骨。

多日被方燃知冷淡对待,不明原因的陆霁行觉得脑中的某根弦正在可危地颤动,他对着自己已死去多年的母亲低语:“......他关着你,我也要关着他吗?”

不可以,陆霁行垂眸,不再看关至夏的眼睛,在心中警告自己,离所爱远一点,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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