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名贵的烟草,抽多了上|瘾,奈何关至夏很喜欢。
烟身竖着,捏着它的手指轻拿轻放, 一下一下地用烟蒂敲打着浅白色的烟盒。
还算独特的一种响动。
如果不去陵园扫墓,不看照片的话, 对于关至夏的面容,陆霁行其实记得的很少。
只知道母亲每天都会在家里发脾气。
歇斯底里的情绪让那张堪称绝色的脸,披戴上眉目可憎的面具。
“先生......”兴许是被子裹得严密,陆霁行又拥得紧,方燃知觉出了热,秀气的双眉微蹙,咕哝着呓语呼唤,“不要......”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要不......不开心,”蚊蝇般的呢喃几乎教人听不见,陆霁行要侧首将耳朵贴很近,才能分辨他在讲什么话,“不要......生我的气,我不......不会再,让你担心,会......会和别人,保持距离......离的......”
没几句话,却让他说了好几分钟,陆霁行眉眼舒柔,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人。
他的小爱人那么乖巧,他却那么凶狠野蛮。
能吃人似的。
陆霁行低声下气:“对不起只只宝宝,今天又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凶你。”
方燃知听不到,陷入深梦。
场景复现。
......
陆霁行也不记得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陆贺冲的关系变差的。
与其说是父子。
不如说是仇人。
所以在方燃知问起时,陆霁行难得沉默。
明明陷入沉思,却总是回忆不起太多有用的东西。
方燃知缩在陆霁行怀中,环抱着他的脖颈,问道:“先生您是,从小......就与陆、陆贺冲的关系不好吗?”
他不知陆霁行的过往,也未曾经历,但爱慕先生便足以让他无条件地偏心。
不会对陆贺冲产生敬意。
所以他便也直呼陆贺冲的大名。
“是吧,”陆霁行说,“应该是。”
“为什么?”方燃知语气不解,而后反应过来,没什么底气地追加,“我可以问吗?”
“当然,”陆霁行答,“你是我的小先生,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随你开心。”
得了应允立马心安,方燃知抿唇,说道:“他......陆贺冲对你不好吗?”
“不太好吧,”陆霁行斟酌着说,“幼时没见过他几面。”
“嗯?他不管你吗?”
“嗯,不管。”
方燃知蹙眉责备道:“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管你啊?”
“没有去做什么,”陆霁行说,“他只是纯粹地讨厌见到我而已。”
方燃知不懂。
他没有爸爸妈妈。
因此父母这样的角色,在他的设想里,就像他看过的许多美好的家庭那样,是伟大崇高的。
大多数父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们会严厉、刻板,但他们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
而且像陆霁行这样的人,肯定自小就很优秀。
是邻居与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跟“好学生”。
和陆启成为朋友后,方燃知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地把陆霁行抛出来当话题,想从陆启口中多听一些先生的事情。
陆启说他小叔自上学起,每门成绩次次第一。
奖学金从未遗落。
这些还是他爸爸在世时,常挂在嘴边说的。
目的是为了督促陆启好好学习,培养他的上进心。
陆御风常唠叨:“你小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全省的奥数第一都拿了,你再看看你,还蹲在这里玩泥巴,脏死了,等会儿回到家,你看你妈揍不揍你......”
所以陆启从小叛逆是有道理的,看不见陆霁行时,他爸一直说说说,看得见陆霁行时,他小叔又天天用冷漠的眼神蔑视他。
放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不服气。
所以这样优秀的陆霁行,陆贺冲为什么不喜欢?
凭什么不喜欢他?
他眼睛被猪油蒙住了?
“没事,我也非常讨厌见到他。”陆霁行说道。
手指按向方燃知的眉心,轻轻揉弄,不让他皱着。
“那......”方燃知没有好受多少,心里还憋了气,接下来的问题不友好,明知不该再继续,嘴巴却仍然不知退却地问,“那陆贺冲......喜欢你哥吗?”
话落,陆霁行眼眸微闪,有片刻的恍神。
方燃知便知道了:“他喜欢你哥哥。”
陆霁行不语。
沉默便代表一切。
方燃知觉得心脏被揪紧了。
“先生......唔!”所有话音被迫吞回嗓子眼。
陆霁行野蛮地噙住方燃知的嘴巴,以舌相堵。
不再让他说话了。
唇瓣那么软,怎么句句都往心窝子上戳。
事实既定,道理明晰,没有人会比陆霁行更了解,但他还是不想听见。
角踝被医只大手捉祝,接着上举,方燃知因出其不备整个邀绅都往后倒€€,肘部连忙撑住桌面,首铐斤属碰撞“哗啦啦”地想起,男受的闷哼自喉间吟初。
弧度明显的跟腱位置抵在某道高大的肩头,这各姿事会浸褥得很绅,更加方便在他绅尚驰骋的仁大€€大阖。
方燃知脖颈后仰,像只濒死的白天鹅,只有颈间晓巧的凸启候结,时不时地颤动医下,再€€出根本无法抑制的短促哼较,才能证明白天鹅还活着。
再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视线被水光模糊掉,方燃知售不了了,想想八刺就恐惧。
“先生,先生......今天,今天的债,”他奋力抓住陆霁行的手臂,很有负债人的自觉,表情可怜语气卑微,落着晶莹剔透的眼泪说,“分期,分期还......我分期还行不行?”
陆霁行没理他,专心工作。
半晌过去,似是觉得提议可行,说不定还能收利息,才稍满足地喟探道:“分几期付款?”
黑葡萄般的眼睛犹如被水流冲洗过,灯光耀下,仿佛流光溢彩地在发光。
方燃知唇瓣轻颤,枯腔异常浓重:“......四期。”
陆霁行眉梢微挑,问:“宝宝,八除四,等于几啊?”“......等于,二。”
“嗯,”陆霁行说,“你是看不起我吗?”
“我没有......”方燃知看到绝望二字悬在头顶,气若游丝,继续枯,“三天,分三天还......还你钱......行吗?”
“八除三除不尽。”陆霁行说道。
方燃知气哭,几乎哽得说不出话:“两天......分两期还你。”
“利息怎么算?”
“......”方燃知瞪眼睛,不敢置信,“你还要......还要利息?”
陆霁行神色温柔,自我介绍道:“我是一位资本家,当然要收取利息,给了你喘西机会,自然要得到回报。”
“但是宝宝放心,我不会收你高li贷。”
无良资本家,照死里压榨劳动力,真的太过分了。方燃知没跟他谈利息的事,再又医波篙巢来临时,晓腹紧绷身€€经鸾,他纯瓣微张,晕睡过€€了。
任陆霁行怎么喊都喊不醒。
只好作罢。
利息的事改日再谈。
*
想到方燃知一边被吓唬,一边做韵冻,陆霁行重新披上人类皮囊,心里生出怜惜,认真且深刻地反省过错。
确实有点......很过分。
冬日的早晨六点四十分,已经有光亮。
落地窗开着,等第一抹初阳升起,床上的人能被温暖到。
陆霁行将把玩了半晌的女士香烟放进烟盒,改为两条胳膊都拥着方燃知。
手掌隔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后腰,哄人睡觉。
哪怕方燃知睡得很熟,不需要再哄,陆霁行仍然继续动作。
他习惯了。
并且很喜欢。
“今天只还了五比债,”陆霁行低声开口,贴着方燃知的耳朵,说甜言情话似的,“你还欠我三比债,再加两次利息,还是五次。宝宝,明天记得还我。”
俊美的人类在用邪恶魔鬼的腔调低语。
睡梦中,方燃知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幅度很小,但脑袋却往陆霁行的怀里埋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