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给他惊喜。
下午六点,天黑了,陆霁行果然还没有回来。
方燃知在厨房忙活许久,主食和饭后甜点全备好了,等先生回来便能吃晚饭。
闲下来后,计算着还有一些时间,方燃知纠结,到底要不要换衣服。
最后决定,还是换了吧。
毕竟穿起来比较麻烦。
二十分钟后,陆霁行推家门而入,在玄关换拖鞋,一抬眸便怔在原地。
红白相间的汉服穿在方燃知身上,衣袂飘逸,颜色颇艳的狐狸耳朵从头顶冒出来。
毛绒绒的,还会动。
仿佛眼前的人真是一只小狐狸幻化成形。
陆霁行眸色晦暗,道:“什么小妖精在我家?”
方燃知靠近贴上去,眼神勾人魅惑:“相公,你回来啦。”
他踮脚亲吻陆霁行:“是你的小狐狸精,在等你回家。”
“有没有钩引到你?”方燃知轻声说,“如果没有的话......我还有狐狸尾巴,可以给你看。”
第67章
毛绒绒的狐耳竖在头顶, 踮脚时能蹭到陆霁行的面颊。
很痒。
几根指节抓住陆霁行胸膛前的正装衣襟,柔若无骨般,恰好隔着衣服戳点在胸口。
像小猫的肉垫在按踩。
整洁的领带被扯松挑开,陆霁行未制止小狐狸的放肆举动。
垂眸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四点的时候吧, ”方燃知回答, 道,“先生, 你下班好晚呀。”
右手抬起, 陆霁行看了一眼腕表, 道:“才七点,不晚。我没加班。”
方燃知说:“没加班还能在晚上七点才回来吗?”
“正常时间,”陆霁行打量方燃知身上层叠的红白汉服,颜色很漂亮,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在家,我会在你到家后的半小时内赶回来。”
方燃知问:“为什么?”
陆霁行答:“想见你。”
面上笑容绽大,方燃知抱住陆霁行的脖子, 踮脚想要跟他视线持平:“那我到底有没有......钩引到先生呀?”
如若他真的是只小狐狸, 陆霁行的魂魄此时肯定已经被摄走了。
神志难清。
甘愿为方燃知放弃一切。
陆霁行喉结滚动地问:“小狐狸,你的尾巴呢?我看看。”
还在奋力踮起的脚尖瞬间落回去,方燃知眸光微闪:“我们先吃饭吧,先生你饿不饿啊?”
陆霁行说:“还好。”
不太懂方才说让看尾巴的明明是方燃知, 现在貌似反悔的却也是他。
不过片刻后,陆霁行便明白了,为何方燃知会让他先吃饭。
因为看清尾巴后,他大概率会不吃饭, 改为吃“人”。
“《行涯》剧组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吗?”陆霁行帮方燃知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自己在他旁边落座。
方燃知手搭椅背, 缓慢端庄地坐下了,说:“好像......没有了吧。”
就差掀个衣摆再落座,姿事优雅,仿若古人。
但陆霁行觉得他有问题。
目光垂视,自然而然地扫向方燃知应当被汉服遮掩的双腿。
是的......应当。
由于坐姿,汉服遮不全,腿侧会露出。正常情况下,陆霁行大概只能看到裤子,但此时映入眼底的......是白腻光滑的皮肤。
小狐狸精没穿酷子。
硕大柔软的火红色的狐狸尾巴,从衣底探出,被方燃知悄悄地拨到一边。
防止它耽误他坐下。
不像耳朵,尾巴没动。
“先生,你怎么不......”动筷子啊。
询问戛然而止。
方燃知看见了陆霁行垂下的视线,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
心下顿时一阵慌张,抓住尾巴往衣服底下塞。
“只只,”陆霁行抬眸,倾身凑近,低声问,“宝宝,你怎么戴的尾巴?”
“......”方燃知抿唇,想顾左右而言他,没做到,“就......就这样戴的。”
“再李面?”陆霁行低问。
方燃知的脑袋垂低了些。
后脖颈泛起绯宏。
陆霁行如影随形地瞧着,问道:“有€€官吗?”
“......”方燃知唇瓣嗫嚅,声若蚊蚋,“有的。”
陆霁行说:“打€€。”
“别嘛......”方燃知抬头,抓住陆霁行的手臂晃了晃,可怜地说道,“先吃饭吧,这要是打€€了......我都,肯定吃不了饭了。”
陆霁行忍耐:“好吧。”
银筷轻触碗盘的动静仿佛一场奏乐,庆祝夜晚到来的篇章。
陆霁行一直往方燃知碗里夹菜,势必让他多吃点,积攒完成工作要点的力气。
看着眼前冒尖的碗,方燃知仿佛已预支到命运,括约机不自主地收缩。
本金加利息......很难还的。
“怎么突然想起买汉服?下部戏还想接玄幻类型?”陆霁行问道。
“不是的,”方燃知默默往嘴里扒饭,提醒说道,“是先生你当时投资《行涯》的时候,去剧组,跟我说悄悄话,说我穿古装好看,以后要买几身汉服......回来穿上试试。”
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方燃知拍戏的周期长,陆霁行忘了。
“宝宝这么贴心,甘愿自己羊入虎口。”陆霁行轻笑,毫不吝啬地夸奖小爱人,“很棒。”
方燃知微哽,大胆地剜了陆霁行一眼。
“可爱。”陆霁行继续夸。
脸上烧得慌,方燃知不好意思,不再搭理陆霁行,专心把嘴里的饭团咽下去。
狐狸尾巴又从衣服底下垂落出来,陆霁行硬忍着才没上手。
“只只。”他低喊一声。
方燃知应道:“嗯?”
“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跟我去趟德国。”陆霁行问道。
闻言心中瞬紧,方燃知捏紧筷子,没太明白陆霁行的意思。
和陆启联系时,他在节目组工作,先生应该不会知道小启跟他说了什么。
去德国......是要见陆贺冲吗?
压住惊疑安定下来,方燃知不动声色,道:“去德国......干什么呀?”
陆霁行垂眸,往方燃知碗里夹菜的动作未曾停过:“去见见我的母亲。”
“妈妈?”方燃知说道。
箸尖不易察觉地微顿,转瞬即逝,陆霁行回答说:“对。”
德国不止有关至夏,还有关阙与舅舅他们。
不知是否理解对了意思,陆霁行并没有表达出,去见除关至夏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方燃知确认地问道:“那去看舅舅吗?”
陆霁行沉吟说道:“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
方燃知不知道该说想,还是该说不想。
在一起三年,陆霁行从未与他提过家庭,之前方燃知以为是因为他们“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不适宜牵扯太多私人事务。
可如今,陆霁行仍没有想和他谈起这些的意思。
“你的尾巴为什么一直钩引我。”陆霁行突然出声,嗓音变得低沉莫名,“是不是有点太不乖了,我觉得它不想吃饭了。”
“嗯?”方燃知回神,垂眸看,疑惑不解地道,“它根本就没有动呀。”
“没动都这么会勾吗?”陆霁行也很不理解,眉宇蹙起。
一双眼睛仿佛被不可见底的深渊波及,尤为得晦暗深沉。
“......”
方燃知沉默,似乎懂陆霁行的意思了,挣扎道:“先生,你不要,没事找事......”
这顿丰盛的晚餐,到底还是没能吃好。
晚饭撤下,宽大的餐桌上换成了更“秀色可餐”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