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跟只只说一声陆启发过消息就行。
陆霁行面无表情地心想:
姓陆的小畜生,真是皮又痒了,欠抽。
除了陆启,还有卓轻邈发来的消息。
有三条,最新一条能被看到少部分的内容。
大抵是祝福的话。
陆霁行没点进去,打算明天让方燃知自己回复处理。
构不成威胁的前情敌,他已经不放在眼中。
没什么主要事,陆霁行便放下手机。
不再管了。
这时,他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几声,怕吵到方燃知,陆霁行连忙调了静音。
来电属地显示德国。
他没理,等这通电话自动挂断,将手机关机了。
紫荆的花园里没有种花,但为了美观,种了四季常青的灌木绿植。
站在卧室的窗边往外看,院子的地灯将雪映得发亮。
陆霁行瞧着,觉得好看。
书房的顶层置物柜有台单反相机,是陆霁行将紫荆送给方燃知时当做家具准备的物品。
没怎么用过。
方燃知常在剧组,没时间。
陆霁行不常回来,没机会。
但现在时间与机会都有,以后可以常用。
想到便做,陆霁行轻手轻脚地出卧室,到书房把单反相机取下来。
有电,启动。随便对着什么地方拍了一张,景色就是肉眼看到的那般。
陆霁行拿着相机下楼,到了后花园的廊檐下,找角度拍了夜里的雪,打算明天给只只看。
常青的灌木绿植的最顶端盖了一层雪帽,很薄,感觉明早就能化没,但拢在一处也挺多。
拍完照片,陆霁行动手把散雪团在一起,专注地动作。
回到客厅后,又在厨房找出一个圆盆,在里面添了水,放进最底下的冰箱层。
很快就能冻成冰。
*
翌日是晴天,下午的阳光穿透窗户将卧室洒得全是金色。
混沌的头脑逐渐转醒,方燃知额头蹭了下被子,迷糊地睁开双眸。
紧接着瞳孔聚焦,视线猛地定格。
他面朝的方向,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圆盘。
圆盘里摆着块比圆盘小了一些尺寸的剔透冰块,很圆很平。
而冰块上,站着一个很小的雪人,有成年男性的掌心大。
雪人的肚子圆滚滚,脑袋也圆溜溜,画出的嘴巴深深地向上翘起,很开心的样子。
两只黑色的眼睛是用签字笔点的,涂出的面积一看就是大眼睛双眼皮。
它直直地看着方燃知,对他开怀地大笑。
两根细小的枯枝充当雪人的胳膊,大大展开,好像在给方燃知拥抱。
又或迎接方燃知给它拥抱。
冰块是防止雪人在卧室里不要化掉,此时却意外地成了展示特色,仿若一件艺术品。
圆滚滚的雪人旁边放着一张长方形、绘有冬日落雪图画的硬卡片。
上面遒劲含锋的字体,是属于陆霁行的。
卡片命名€€€€
“只只的小雪人。”
第77章
犯傻地呆愣许久, 方燃知才猛地掀开被子。
身体前倾凑近床头柜,错眼不眨地看小雪人。
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映向平圆的冰块,发生折射现象, 仿佛色散出几色彩虹。
艺术品展览似的。
好漂亮。
明明陆霁行连捏个甜点都做不好, 却能将掌心小雪人捏得有鼻子有眼,惟妙惟肖。
不知到底做了几个才成功。
方燃知不敢伸手碰, 害怕把小雪人碰散了。
抑制不住狂奏的心跳, 太激动, 方燃知赤足疾步走向窗边。
第一场雪果然不大,积雪不会很多。
经过一夜消融,地面上更是已经没有白雪的影子。
只有远处光秃秃的树梢还有点显眼的白色,像落了一只又一只的白鸽。
仔细辨认, 常青的灌木绿植上面,也还有没化完的散雪。
很少,而且像被人祸祸过。
所以......先生肯定是在半夜的时候在花园里做的小雪人。
“又不穿鞋。”陆霁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很无奈。
方燃知回头, 一双黑色的眼睛明而亮:“先生。”
浅蓝色的毛绒拖鞋被男人弯腰放在脚边,陆霁行应了声,说道:“脚丫子,伸进来。”
光洁的纤足着急忙慌地挤进拖鞋里, 方燃知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陆霁行,兴奋地说:“先生,外面都没有积雪了,你什么时候做的小雪人啊?”
拽起陆霁行的手腕, 急匆匆地向前去,要带自己的爱人见识什么惊世巨作般。
俨然忘记这副令他惊喜的作品, 就是陆霁行为他准备的。
“它好可爱,”方燃知指着小雪人,开心地重复,“小雪人真的好可爱。”
小爱人的反应,陆霁行提前料想到了,肯定是会高兴。
而且为了见到这抹反应,方燃知没醒来前,他还挺紧张的。
和之前直接送房子、车子还有腕表不同。
那些东西是用钱便能买到的物质,虽贵重,但并不特别。
昨晚是陆霁行第一次,亲手做出一件小玩意儿。
拿着到市场,卖不出分毫的价值。
不值钱。
可它独一无二。
里面深藏了陆霁行的心。
但陆霁行确实没想到只只会这么高兴。
小爱人赠予的情绪反馈,让他心神动容。
“你比它还可爱。”陆霁行说道。
方燃知想要知道小雪人的一切:“你半夜的时候出去,到花园做的吗?”
陆霁行道:“嗯,你睡着的时候雪已经要停了,白天积雪肯定要化。”
“我知道,”方燃知接下去说道,“我刚才在窗口看了,已经没有积雪了。”
陆霁行牵着方燃知的手去浴室,示意他洗漱,下楼吃午饭。
“那先生€€€€你做了几个小雪人呀?”方燃知接过牙刷,边刷牙边口齿不清地说,“你给甜点捏形状的时候丑兮兮的,小雪人却那么漂亮。”
镶嵌在墙面的半身镜,将二人收框进去,陆霁行与方燃知好奇的、求知若渴的眼神对上,少有地哽住了。
“......甜点也不是很丑,”陆霁行强行挽尊,道,“搓成圆的时候,很圆,挺好看的。”
方燃知说:“但它并没有乒乓球轻盈,却又像个乒乓球。”
“......”
陆霁行突然有股直觉,昨晚做甜点的事,大概会成为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黑历史。
而他的小爱人,可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这段往事,以此“嘲笑”他一辈子。
无所谓,老夫老妻,本应如此,陆霁行不再在乎脸面了,把自己“丑事”抖搂干净:“捏雪人的时候,搓成圆并不难,在厨房练了一个小时,我很擅长。”
沉思片刻,似乎是忆起半夜往事,抿唇音色低沉地道:“就是眼睛嘴巴不好画,力气小看不出来,力气大了......脑袋散了,还得重捏。”
灌木绿植旁边,昨夜不知落了多少小雪人“脑袋碎裂”的散雪。
陆霁行的深色裤腿被溅得都是雪沫,似在嘲笑他的无能。
但跟做甜点一样,陆总越战越勇,耐心发挥到极致......
最后灌木绿植上面的白雪全被用完了。
“这是第22个小雪人,”男人看着方燃知镜中的黑眼睛,颇为骄傲道,“还不错吧。”
柔软的白色毛巾吸干净脸上的水珠,来不及挂回原处,方燃知直接扭身,几乎是撞向陆霁行的嘴巴,主动索取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