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第161章

“先生不愿意说,我就不会问,他愿意,自然会告诉我。”

关锦杰便懂了,这个和霁行差了十岁,还很稚嫩的青年给了陆霁行怎样的“自由”空间。

其中的每一步考虑,都是对陆霁行的过去饱含爱意的尊重。

关锦杰突然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霁行都没说,他不是平白无故给人增添烦恼吗?

但转念一想,方燃知跟陆霁行相伴三年,相识七年€€€€这是陆霁行在德国看陆贺冲死没死时告诉关锦杰的。

如果陆霁行真的想说、愿意说、能说出口,他会拖这么长的时间,甚至刚刚会出去,暗示关锦杰开这个口吗?

归根结底,陆霁行不敢。

关锦杰只觉心如刀绞,低声说道:“小行的妈妈是我姐,叫关至夏,她被陆贺冲求爱,我姐事业心重,不愿意,他就强行把我姐带走了......来了德国,她到死都再没能回国。”

方燃知大惊失色:“没有人管吗?”

关锦杰扯唇:“我跟我姐相依为命,我们什么都没有。”

短短一句话,方燃知整颗心脏都凉了半截,他想到自己,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被汪秋凡威胁,被汪春平销掉他报的案。

“我姐生下御风€€€€霁行的亲哥,她讨厌他,那是陆贺冲的第一个孩子,我姐不喜欢,他就加倍疼爱,”关锦杰讽刺地笑了声,“霁行出生的时候,我姐喜欢他了,陆贺冲又觉得我姐的注意力都被霁行夺走了,恨他。”

方燃知猝然咬紧牙齿,这种病态感情他没见过,不敢置信。

“一个不被一家之主喜欢的孩子,他的童年会很难过,”关锦杰说道,“什么兴趣爱好都会被扼杀,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他,谁和他走得近谁就会倒霉,被陆贺冲迁怒,所以他注定是不祥的,因为倒霉的始终是别人。”

“那是陆贺冲造成的!”方燃知说,“跟我先生没关系。”

“是......”关锦杰点头,声音突然低下来,仿佛已经陷入回忆冥想,“他妈妈死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了,没上前€€€€这是陆贺冲在家里装的监控拍到的......他们都说七岁的霁行杀了他妈妈,他克死了他母亲。”

“......御风跟霁行关系也不怎么样,等御风结婚生子,小启跟着长大,他都三十好几了,跟霁行的关系倒是还好了......那天御风开车离开前,突发奇想抱了下霁行€€€€行车记录仪有拍到......悲惨的意外发生后,他们又都说是霁行克死了他大哥......”

他克死了他母亲,又克死了他大哥大嫂,这三条人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那样,压倒在陆霁行身上,不祥的烙印更是如附骨之疽地钉进他的骨髓,每日每夜地受尽折磨。

方燃知突然想起,他给小启做家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霁行偶尔看他一眼也会迅速移开目光,原来那不是因为情愫的产生而感到不好意思,而是怕自己不知轻重的靠近会带来灾厄。

这点在陆霁行找方燃知签订协议时更为明显,协议签完,住进紫荆,他却不碰方燃知。

现在想想,原来一是因为他觉得方燃知心里有人,不想做个侵略者,二是因为他觉得必须与方燃知保持距离,仅愿看到方燃知健康平安。

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否则克制如陆霁行,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方燃知而破例......

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方燃知,是控制欲,也是害怕。

上次方燃知在浴室洗澡,只是不小心睡着,却几乎把陆霁行吓个半死。

关锦杰最后说:“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很害怕霁行€€€€特别是陆贺冲,他怕被小行克死。”

晚饭是怎么结束的,方燃知没怎么注意,等回过神来,他已经与陆霁行双人并肩地走在路边了。

关锦杰他们回家了。

“手这么这么凉。”陆霁行低声道,可他往常总是干燥温暖的大手也没好到哪儿去。

只能拢起方燃知的双手来回搓弄,想让其暖和起来。

“先生,”方燃知驻足,抬眸看进陆霁行的眼睛,想问个具体的日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我的呀?”

陆霁行哑然,认栽:“没比你的0816晚,比那早,但我没敢细想,因为挺像个变态的,毕竟你才16岁,没成年。”

方燃知的眼圈迅速红了个通透,泪水聚满眼眶摇摇欲坠。

晶莹的泪滴砸下来时,仿佛一朵在头顶炸开苍穹的烟花,灼眼震耳。

变故猝不及防,陆霁行下意识接住他的眼泪,失措道:“只只,怎么了?”

“不是你克死妈妈,也不是因为你,大哥才出意外......”方燃知泪眼模糊地说,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你不是不祥的,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你......先生特别好,特别好。”

陆霁行喉头发哽,嘴唇轻轻颤抖,他出神地望着眼前告知他似乎是真相的小爱人,突觉某座沉山搬移,烙印枷锁已去。

陆霁行的眼睛微红,第一次觉得茫然,他发狠地攥紧方燃知的手,生怕力度轻了,眼底的人就没了,嗓音被冷风吹得像盘四处乱飞的散沙,但它们直奔方燃知而去的举动整齐划一。

他哑声说:“谢谢小先生救我。”

第91章

德国冬夜的街道, 和国内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大抵在于,如果独自走在这里的马路,总有种异国他乡的怅然。

幸而方燃知与陆霁行都不是一个人。

路灯的光不强,光源范围有限, 走过一盏又过一盏。

“不哭了?”陆霁行背着方燃知, 回首想看他,低问道。

方燃知的脸紧埋陆霁行的颈侧, 闻言嘴硬:“我没哭。”

“嗯, ”陆霁行笑了下, 主动揽责,“是我哭了。”

夜晚的风总是凛冽,轻微地迎面吹过来,便像一把细小的刀片, 剐得眼角疼。

陆霁行眼尾的红未褪净,像真的哭过似的。

一朝推心置腹,方燃知便自行把陆霁行的过去亲自嚼碎, 无所顾忌地痛快哭了出来。

起先陆霁行有些无措, 那些眼泪颗颗重如千钧,砸在手心溅开又轻盈如雪,仿佛化作精灵带着陆霁行的泣血消失了。

他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轻松过。

也从未觉得这么脆弱过。

捧着方燃知的脸细声慢语对他说话,都唯恐声音稍过, 会把小爱人惊碎。

待那场热泪淌完,陆霁行心疼得无以复加,眼眶通红。

所幸他们住的高档酒店离这里不远,正常步速, 也顶多耗费二十分钟。

“先生......”湿润的纤睫颤抖地扫过陆霁行颈侧的皮肤,仿佛要将他的血肉用那点未干的眼泪烫破, 方燃知说,“我爱您。”

陆霁行深呼吸,驻足,他牢稳地拖着方燃知的大腿,不让他下滑半厘,抬脸让冷风吹弄了好一会儿,重新抬步,说道:“只只,你饶了我吧。”

再这么直白地爱下去,搞不好要转头去最近的酒店房间探讨人生。

温凉的吻快速落在陆霁行耳际,啮咬耳垂,方燃知说:“就是爱您。”

“......”陆霁行舔唇。

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路,酒店的白灯 logo早已出现在眼底,很快就能抵达。

方燃知继续亲他:“真的很爱很爱。”

“......”

陆霁行收紧抱方燃知大腿的力度,侧首瞟向方燃知。方燃知下巴尖搁在他肩头,恰巧也在看他,这个角度让陆霁行刚好能看进那双只会说真话的眼睛,轻言回答:“回到酒店再继续爱。”

那边关锦杰对方燃知说完压在心头的话,出了西餐厅,让妻子和关虞先回去,自己则去了西北的陵园。

那里埋葬着关至夏。

陵园道路黝黑,关锦杰来过无数次,睡不着时总爱与姐姐说话,比起害怕,支撑他往前走的东西,更多是思念。

可关至夏厌倦人世,死后从不光顾人间,关锦杰一次都没有在梦里见过她。

这个和平常相比似乎毫无两样的普通夜晚,关锦杰抱着他姐姐的墓碑,哭得像个孩子,嚎啕的音色像只鬼魅。

他对关至夏说:“我见了小行的爱人,是个长得很好看性格很温顺的男生,真的很好。”

“小行在他面前,总是很健谈,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死前给我打电话,说不该对小行说些不好的话......我不知道你对他讲过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怪你。”

“霁行不会再一个人,我也就放心了,姐,你也放心吧......”

“......”

寂静的陵园仅有余风,吹不动硕大的松柏,关锦杰一句一句地说着话,不知何时,夜空月亮拨开蔚蓝的天线,洒下金黄。

清风拂过,松柏逐渐低语。

犹人近乡情怯,窃窃喃喁。

*

“淅沥、淅沥€€€€”

热水溢出浴缸边缘,如雨注砸向地板,打节拍般规律作响。

方燃知霜首攥住缸边,齐在陆霁行邀上放肆作为,水的浮力让他升得很快,夏落便得更加用力,才能医坐到底。陆霁行扶着方燃知的邀,靠坐缸缘,首背清筋博动,抬头寻摩方燃知被西咬得红种的樱典、柔唇,再一一光顾流连,牙齿噙扯。

扯到极致的宏典突然被牙齿松开,破了皮似的沾染热水,又养又痛,方燃知躬背缩匈,想远离陆霁行的期负,婆娑泪眼地埋怨:“......疼。”陆霁行收力搂紧方燃知,首掌抚他光滑後背,虔诚地亲那抹樱涩:“抱歉,乖一点别动,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躬起的脊辈直回去,甚至挺匈,方燃知犹如待宰的羔羊,重新入了狼口,乖巧地供人检查。

陆霁行公正地说道:“颜色深了,但没破。”

方燃知悄悄直腰,又悄悄坐夏,闻言应:“嗯......噢。”

紧接他又被咬了,更狠。

“先生......”

“我母亲是自鲨的。”陆霁行放过方燃知宏糜不堪的点,没再吮舐,怜爱地细细亲着,低声说道。

方燃知心中一紧,抱住了陆霁行的脑袋,他在尚面,比先生高,这个姿事让他像个喂乃的男妈妈......但心疼陆霁行的感官,完全没让方燃知发现有哪里不对。

“先生,你能跟我讲讲之前的事吗?”方燃知试探地道。

陆霁行问:“舅舅没有跟你说吗?”

方燃知说:“一部分。”

陆霁行有须臾的沉默,好像这数秒的思忖时间,对他是种莫大的审判。

半晌他用既不美化、也不责怪的口吻说:“我妈挺爱我,但她并不喜欢我。”

自相矛盾的措辞,方燃知不解,不过他没有发问打断,陆霁行会说下去的。

陆贺冲憎恶娱乐圈里的男男女女,认为他们空有姿色,实有攀富趋贵的心机。

那些男人女人,在镜头前大放异彩,却根本没有几个将心放在事业发展、演技磨练上。

他们只想走捷径,只想傍大款、找金 / 主,以获得能让自己跻身一线的资源。

在陆贺冲眼里,关至夏就是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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