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第175章

陈鉴一奇怪:“哥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方燃知镇定,“天暖和了,我有点热。”

陈鉴一拢了拢衣服:“可我为什么觉得好冷啊?”

近日的天气就像倒春寒,温度骤然降低,比化雪还冷,方燃知将自己裹成圆滚滚的粽子,嘴上却硬:“是吗?可能是你年龄小,怕冷吧。”

“哥哥你怎么还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底下了?”陈鉴一不解道,“你不是说自己热吗?”

方燃知捏耳朵赶人道:“一一到你拍戏了,快走。”

好不容易将陈鉴一弄走,方燃知耳根的热度才像雪花遇阳似地逐渐消融。

“嗡、嗡€€€€”

先生[爱心]:【宝宝,吃午饭了吗?】

刚退却的温度眨眼间卷土重来,陆霁行这个人有魔力。幸好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否则先生肯定会轻浮。

方燃知慢吞吞地打字:【还没有呢,刚下戏。】

我是知知:【先生,你吃饭了吗?】

先生[爱心]:【我也还没有,刚下班。正要去餐厅。】

先生[爱心]:【你现在做什么?】

方燃知习惯报备:【刷微博热搜,看你的专访录播视频。】

陆氏餐厅的伙食很好,陆霁行到了餐厅,没先打饭,而是像以往坐在老位置,一切尽在不言中地问道:【好看吗?】

我是知知:【好看!】

方燃知不吝夸奖:【先生你好好看啊。】

陆霁行回复:【给你看点更好看的。】

吴至去拿剧组准备的中午盒饭了,过会儿就能回来,方燃知好奇道:【是什么?】

当即,陆霁行“咣咣咣”地甩了十几条网页链接过来,包括但不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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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链接标题瞩目异常,还没点进去看正文,方燃知便已觉受到强烈的开屏暴击,手抖心颤,目瞪口呆。

“嗡、嗡€€€€”

平平无奇的震动这时却像变成可怕的催命符,把方燃知吓得想当场扔手机,瞳孔微微震颤。

还好,这次是正常消息。

先生[爱心]:【宝宝,你粉丝真有才华,我喜欢。】

先生[爱心]:【晚上回去记得把里面的东西看完,回来后检查。】

先生[爱心]:【念错半句台词都不行。你是演员,一定要敬业。】

“......”

被赋予剧本的方燃知蓦地攥紧手机,握拳心道,我是正经演员!又不是那种......那种......

方燃知头顶冒烟,毅然决然地关掉手机屏幕,摒弃陆霁行的链接攻击,并打算不再回复。

“来吃饭吧......咦?”吴至恰巧拿着两份盒饭走回来,语气突然惊疑,“燃知,你发烧啦?昨天你感冒不舒服没说?一张脸烧得那么红得有四十度了吧?!”

手当即伸过来就要探额头体温,方燃知及时避开,强行镇定却又挡不住惊慌失措地道:“没有发烧!我就是觉得有点热,马上就会好了!”

吴至担心:“真的?”

“真的,”方燃知让自己保持清醒似地拍了拍脸,“这两天有大戏,我不舒服肯定会说,不可能耽误剧组进度€€€€吴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没感冒没发烧。”

几分钟后,那抹异样的红竟然真从方燃知的脸上消失了,吴至这才放心。

身为一个总裁,陆霁行不好好工作,每天都在看些什么?方燃知虽然好奇,但是完全不想知道,也不想再打开陆霁行的置顶聊天框,专心演戏。

他倒不是真的因为那些要命的链接才不理陆霁行,而是今天和明天的电影戏份是高光点。后天大年初一,剧组休息,这两天的戏份比较赶,很忙。

今天拍到凌晨两点半,翌日继续。

吃早饭时,想到过会儿的拍摄片段,方燃知其实很担心。手脚不知何时已全然冰凉,握筷子都是僵直的。

热腾腾的饭菜在冷空气中暴露几分钟便没了热气,味蕾尝不出好吃的味道,食不下咽。

一顿菜色极简单的早餐,方燃知都没能吃完。

不多时,工作人员举着场次板准备。

“《看得见》第十场戏第五次€€€€开始!”

场次板“啪嗒”落下,八个机位的镜头全方位进行拍摄。方燃知眼里没有镜头,只有本该单纯身为他老师的三十岁男性,目光怨毒垂涎地盯着他。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手持相机,对着方燃知的脸。

“喻火,你给我站住!抓住他€€€€!”

男人音色恶毒凄厉,眼角肌肉抽动。他矫健地追逐着脸色苍白东躲西藏的喻火,恨不得立马抓住他教训。

“方燃知!小 B 崽子,你还敢去报警,都跟你说了没用,副局长是我哥,你就是不死心€€€€我今天非把你搞到残废,让你不能用那双腿走路€€€€”

七年前的恐怖场景和今天重合,方燃知牙齿打颤,奋力地向前跑,却还是怎么都跑不过。他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猛地攥住胳膊狠狠掼到桌子上,按在身下。

方燃知半边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声色俱厉:“放开€€€€!”

“撕啦”T 恤被撕开的动静惊如天雷,方燃知疯狂挣扎,却还是于事无补,上身衣服很快便脆得像纸,什么都挡不住。

“......”

镜头后面的喻火没哭,只有眼睛是不屈的;当年的方燃知也没有哭,他坚强地挺过无数个难捱到令他恐惧的日夜。

这段戏结束后,所有的汹涌情绪将22岁的方燃知冲击到头脑空白,他垂着的眼眸眨动,像只想要努力活下去而奋力舞动翅膀的蝴蝶。一颗滚烫的眼泪突然沉重地砸下来,接着是第二颗。方燃知面容苍白地坐在自己的休息区域,藏进椅子里,眼泪不知停歇地滚出眼眶,方燃知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却无法阻止眼泪的汹涌。

先生不在这里,他不该这么丢人地哭,早已经过去的事,不该让他这样入戏。

“谁家的小朋友,连掉珍珠都这么可爱啊?”蓦地,一道极其温柔的音色像做梦似地传进方燃知的耳朵。

方燃知怔住。

陆霁行身穿一件黑风衣,在方燃知的椅边停住,蹲下后二人视线齐平。

他捧起方燃知犯傻的脸,拇指蹭掉他的眼泪,说:“原来是我家的孩子。”

“乖,别哭了,我在呢。”

第99章

陆霁行来了有好一会儿了。

后天春节, 他过来探班,没提前告诉方燃知。这两天剧组戏份较重,陆霁行没想让方燃知分心,所以没说。明天休息, 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随意地分享喜悦。

迎着料峭的寒风下车, 进入片场,一切都很顺利。韩迁山知道他要来, 让工作人员通行。对此傅文还以为他的发小兼好兄弟终于不忍再看他受苦, 是来救他的, 被韩迁山冷笑泼凉水劝他赶紧死心,给一棒子打死了希望。

在《行涯》剧组,陆霁行便知道小爱人工作极其认真,一旦进入拍摄状态, 外界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对他造成干扰。天生的演绎者,造就赋予他的角色灵魂。

但他确实没想到......

《看得见》的内容桥段,竟然是红花福利院里的种种过往。

当初季辛茶与韩迁山对方燃知抛出橄榄枝, 让他饰演电影男主, 陆霁行看过剧本。校园背景的现实向风格,揭露腐败,反映社会情况。躺在书房的单人沙发看完剧本的方燃知情绪低郁,闷着嗓音跟陆霁行说这部电影拍了说不定会播不了, 陆霁行只当他是心疼剧本里的喻火,所以才会有此顾虑。

定妆照的第一张是方燃知被欺凌,扒去衣物蹲在角落。陆霁行知晓这是霸凌桥段,不懂事且叛逆期严重的青少年惯会使用的戏码, 三观缺乏正确教育。道德败坏的老师利用职权对学生进行施压打击,电影背景是高中, 这种霸凌欺辱不正常,但非常地多见。十几岁的孩子对此产生无法磨灭的阴影,从此带着它被折磨一生。

如果《看得见》不那么抨击现实,顺利播出不成问题,但季辛茶与韩迁山都不是会为这种小事退让的人,底线原则最重要。

一旦电影上映,被无数人看见,就算它不被大众喜欢,也会起一定的警示作用。社会中令所有家长予以信任的学校机构,与老师学生这种只应该是师生的关系会得到关注,说不定还会得到改善。

陆霁行一直对《看得见》抱有期望,觉得它绝对能播,这次来还要和韩迁山谈谈投资的事。

然后他便看到电影中的老师像个会吃人的魔鬼那样,在后面紧追方燃知不放。方燃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得厉害,面上的恐惧神色不似演绎,而是真实的身体机能反馈,陆霁行心中瞬紧。

场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观看这场戏,方燃知声嘶力竭地挣扎,却始终被按在桌子上,像砧板之上任人宰割的鱼,没有一个人救他。陆霁行抬脚想过去,韩迁山发现他来了,快速地冲他颔首,陆霁行只能冷静驻足,下颚边的咬合肌线条紧绷。导演没有喊卡,方燃知的戏还在继续。

季辛茶独自站在一处被阴影铺就的角落,黑色口罩是她能够让自己藏起来的武器。方燃知的绝望在她眼睛里无限地扩大,那道过于瘦削单薄的身体微微佝偻下去。季辛茶单手捂眼,不忍再看当下,更不愿再看往昔,拳头握得紧致,像要捏碎什么东西。

€€€€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明了了。

如若只是单纯的电影,《看得见》不会无法播出。奈何电影以现实为材,想要踏出血路。

电影中有个像汪春平这样的角色,A 市的副局长,利用权限行贿使脏,等攀升至局长,所做罪孽更加数不胜数。多少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曾在他身下声竭绝望欲轻生......季笙花一样的年纪,做模特时被誉为东方女神,时尚圈独一无二的存在,十九岁却因为汪春平怀孕、打胎,事业不仅一落千丈,还遭无数口舌唾骂,最终在家中自鲨结束生命。

只是她命不该绝。

仅“汪春平”这样一个角色在,就会让电影无法过审。

现实向可以,真实向很难。

今日才明白方燃知拍的是什么内容的电影,陆霁行胸口紧涩得抽痛。仍蹲在方燃知椅边,温柔地擦拭那些眼泪,陆霁行哑声道:“乖乖,不哭了,没事。”

与冬日温度截然相反,眼泪是滚烫的,它们一滴一滴地被陆霁行渡到自己的指腹,方燃知不眨眼,疑声:“先......先生?”

陆霁行拇指摩挲方燃知的湿润眼尾,笑言道:“怎么用怀疑的口气喊我,我又不是假的。”

真实猝然触地,方燃知赶紧抓住陆霁行的双手确认,无尽惊喜占据心房,眼泪不掉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呀?”

屁 / 股向左挪动给陆霁行让出半个位置,拉他坐下。休息椅是陆霁行买的,让方燃知带剧组用,已经好几年了。质量好,舒适度高,能坐着能躺下,扶手可放平,空间大。现在右边的扶手经过调试,便有了陆霁行位置。

“想见你就来了,想你并不突然。看看你,都快哭成小花猫了,”陆霁行的手掌轻轻松松地盖住方燃知的脸颊,粗 / 暴地游移擦拭,眼泪变成了凉的,“丢人的小朋友。”

火热的掌心蹭着脸颊娇嫩的皮肤,有生涩的摩擦感,方燃知闭眼任揉,说:“掉珍珠有什么丢人,你以前还让我随便哭。”

“还顶嘴,”陆霁行纠正地道,“我说的是在我面前可以随便哭珍珠,我哄你。”

好像确实是。脸上的大手离开了,方燃知睁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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