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子瑜看向这方的后视镜，似乎是在倒车，但大概是余光看到了陈玉抱着手机直乐呵。
“室友说给带伴手礼回来。”
楚子瑜浅浅笑了一声：“那你想要什么？”
“都可以啊。”陈玉翻着宿舍群里的消息回答，连语气里都带着愉悦，“礼物的话，还是想收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最喜欢拆礼物的过程，不论收到的是什么。
他在这边一耽搁，李珉就艾特了他，陈玉飞快地敲字回复：『我都可以的，只要是礼物我都喜欢。』
312唯一的妈：＠万千宠爱玉崽崽还是你乖。
312唯一的妈：＠娇花 ＠黑暗の神霸道邪帝 能不能学学人家。
娇花：呜呜你变了你以前很宠我的自从有了崽崽你的心就再也不在我身上了[大哭][大哭][大哭]
312唯一的妈：滚。
黑暗の神霸道邪帝：爱你
312唯一的妈：滚。
……
陈玉看着群里的聊天消息直乐。
他看了会儿谢正则和陆端贩剑被骂，然后就收到了李珉的私聊。
『在宿舍吗？』
陈玉回复：『在去市区的路上，想去买两件换季的衣服，你有要带的东西吗？』
『没有，你把常用的银行卡卡号给我，你拍视频的流量费结出来了，我发给你。』
陈玉一惊，没想到会来这么快：『不用不用！我蹭吃蹭喝了做点儿活很正常。』
『拿着吧，很少的，只有你拍的额外的那个视频的流量结算。』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不礼貌了。陈玉把自己的卡号照片发了过去。
『那就谢谢啦，下次需要帮忙就叫我。』
李珉：『肯定找你，主视频的播放量比以前都多，很多人都说拍得跟艺术品似的，让我给摄影师加钱。』
这个评论陈玉也看到了，心里特别有自豪感：『不用加工资！能蹭吃蹭喝就很好了。』
他正和李珉聊着，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
[您的尾号0628账户付款，收入金额23156.00元。]
陈玉：？
第23章 抽象派
陈玉反复确认，短信开头的图标的确是官方的没错，前面的几条信息也是收支记录，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卡。
他是不是收到诈骗短信了！
听说现在有些诈骗方式就是往你的卡里转一笔钱，然后因为到账延迟，骗子让你把自己的钱转给他，最后再撤回转账……
李珉：『收到了吗？』
陈玉截图：[图片]
然后附带了一堆问号。
李珉也给他发截图，正是陈玉给日月贝拍照剪辑出来的那条视频的收入明细，23156.77。
陈玉差点没把手机给丢出去。
『不是，这太多了。』
他原本以为，顶天了李珉给他打个几百块，那毕竟是千万级粉丝的博主嘛，但谁能想到抬手直接就是一年生活费！
那条视频可是没接广告，只有两分钟左右，不到半天就拍出来的！
互联网行业第一次对陈玉造成了小小的震撼。
不，根本不是小震撼！这也太恐怖了！
李珉那边沉默了很久：『虽然不是什么行业秘密，六位数粉丝的博主随便接条广告的收益都比你这个多，习惯就好了。』
陈玉表示：这很难习惯。
难怪这么多人都想奔着当网红……以前觉得几十万粉丝不是什么大数目的陈玉，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没事，收下吧，你不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了。』
陈玉艰难地点点头，然后回复：『好，谢谢。』
『你再谢我我良心都要不安了，自信一点，你的创意和技术值这个价。』
陈玉抱着手机，感觉胸腔被塞得满满的。他很少收到这种直白的认同和夸奖，是真心很想感谢李珉这番话。
『那我加把劲再学学，争取对得起你做的食物。』陈玉想，他在拍摄方面的专业技术几乎为零，根本还原不了李珉所做的美食的美貌，他这么拿钱，良心不安的反而是自己。
『你可太乖了，等你之后给我拍大片！我要准备上车了，回来聊。』
『好，路上小心。』
陈玉按灭了屏幕，依旧高兴得有些恍惚，好半天没回过神。
这样的心情并不是那笔巨额工资带来的，而是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目标或者想法，喜欢四处游玩，喜欢看不同的世界，做什么事都是不讨厌，也并不痴迷。
因为没有前进的方向，连大学选专业的时候都很迷惘。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新的方向标。
那会是他掉落的外壳下，属于自己的、会闪闪发光的优点吗？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楚子瑜打着方向盘，将车停进车位。
“刚刚领到了工资。”陈玉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听上去又带了点小愉悦。
“工资？”
“嗯……”陈玉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我帮室友拍了视频，然后效果好像挺不错的，就……给我发了辛苦费。”
“是这样啊。”楚子瑜停好车，熄火，语气随意得好像再问他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那一定拍得很好，我妈最喜欢你给她拍的照片，说拍出来比本人好看。”
他将放在旁边的帽子戴上，一边和陈玉说话，一边将车锁好。
“然后说我能把人拍成抽象派。”
陈玉被这话逗得直笑。
好像是。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在楚子瑜家玩，发现了一台放胶卷的相机，楚子瑜硬要拿来拍照，一整卷照片，全是各种高速模糊。
陈玉点点头：“好像很贴切。”
楚子瑜：？
他把陈玉拉下来，十分不服地问：“哪里抽象了。”
陈玉被捉住手，笑得停不下来：“神似，神似。”
楚子瑜气得捏了捏他：“我现在拍照不是了好吧。”
“嗯嗯。”他回答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语气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明明也不手抖啊，为什么楚子瑜以前给他拍照的时候，照片总是糊出重影。
“不信是吧。”楚子瑜佯装生气地拿出手机，“看来是时候证明自己了。”
陈玉擦了擦眼角憋笑憋出来的泪珠：“什么？”
“给你现场拍一张，看看还抽不抽象。”
二人刚从电梯出来，商场里逛街的人不算多，但灯光明亮的，陈玉打死不从。
“哥就是嫌弃我拍得烂，都不给我证明的机会。”楚子瑜微垂着脑袋，鸭舌帽的帽檐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但能看见那紧绷的唇线，看上去似乎十分难过。
陈玉一下子就心软了。不说别的，楚子瑜叫他哥，他根本拒绝不了。
上初中之后，班上的其他学生就开始变得八卦起来，楚子瑜那时候喊他哥哥，老是被班上的学生嘲笑，后面楚子瑜要么就喊哥，要么就直接喊他名字。
二人变得生疏之后，楚子瑜还是第一次喊他哥。
陈玉像是被按住了命门，当场就举手投降了。
“你拍吧。”他拉了拉帽檐，但在公共场所拍照，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连头都不自觉低了下去。
陈玉站在商场的玻璃栏杆旁边，背后是垂下的巨大水晶灯。他低着头，动作局促，手脚都找不着放的。
“哥，你这样我根本拍不到脸。”
因为被帽子挡住了，陈玉也不知道楚子瑜有没有拍，他只能把帽檐往上推了推，目光经过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就慌忙移开，好像那圆圆的小孔会吃人。
楚子瑜找了半天的角度，似乎不满意，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美颜好像捕捉不到，要不我们自拍吧。”
陈玉还没来得及拒绝，面前的人就走了过来，伸出手臂绕过他的肩膀，亲昵地将他圈了起来。
第24章 更衣室.mp4
楚子瑜这张脸，是公认了的好看，A大校草级别，告白墙上每天都能刷新好几条匿名表白，入学一个多月，已经快混成学生会门面了。
相反，陈玉觉得自己长得……不说不好看，就很平常吧。
两个人放在一起拍照，那不成了公开处刑么？
偏生了楚子瑜还和他靠得很近，像小时候那样，拍照都要贴着他的脸，耳畔传来的热度和柔软的头发蹭在上面的痒，仿佛给陈玉打了针定型剂。
当场就石化动弹不得了。
两顶同款不同色的鸭舌帽帽檐挨在一起，即使是自下而上的角度，楚子瑜那张脸也能拍得很好看。
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拍照！
陈玉在心里拿着扫把往楚子瑜身上乱拍，现实中却只能收紧下巴，让自己的角度在镜头中显得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