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完全没有以往威风凛凛的形象,沈秀敏却觉得这样的大帅顺眼很多。
“你三个姐姐不能没有爸爸,大帅府也不能没有男主人,这样就好。”女人自言自语。
红色的肚兜绣了一个福字,一针一线都寄托了女人真挚的祝愿。
最后一针完成后,旁边滑过来一把剪刀,沈秀敏剪掉线头,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正好适合你。”
“老婆,下来吃饭。”楼下传来钱坤的催促。
沈秀敏将肚兜放下,抱着人偶娃娃慢吞吞的下楼,众人以为她思子心切,也不敢多说什么。
事实上除了疯掉的二姨太太,大家都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
“老婆,你吃人参鸡,吃这个对身体好。”钱坤殷勤地给沈秀敏夹菜,然后又给三姨太太和几个女儿夹菜,“吃饭就别抱着娃娃了。”
女人含笑摇头:“可是他不想离开我。”
怀里的娃娃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嘴角轻轻勾起。
……
演员表的出现告诉观众,这个故事就此画上句号。
观众不出所料的炸了,对着最后一幕议论纷纷。
“那个娃娃会动,难道又是一个灵婴?”
“不!很明显,沈秀敏趁着云鹤道长忙绿的时候,解开红绳把黑雾恶灵放出来了!”
“这样不太好吧,他杀人啊。”
听到这话,沈桑回头就喷:“那老太婆死有余辜,二姨太太自食恶果,而且他又没有动手!”
那人梗着脖子反驳:“可是那五个恶灵就是他放出来的,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这一劫。”
沈桑阴阳怪气:“一劫?我还嫌不够狠呢,应该把钱坤也送下去,狗男人!”
旁边恐怖之家的成员疯狂咳嗽,低声提醒:“团长,你也是男人。”
不可否则【撞煞】是一部很优秀的电影,不管观众对于结局怎么争执,都认同这个观点。
沈桑起身离开时,发现后面的老爷爷老奶奶依旧腿软,好心上去扶他们,嘴里不停的抱怨:
“大爷你究竟在倔强什么,€€导的电影一向都是先在影院上映,然后网上播放。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支持€€导也可以在家看,吓出好歹还能及时送医院。”
徐远博:“……”
你才进医院!
邢正天和时嵩那两个没用的老东西!
见老人不说话,手脚都在发颤,沈桑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听话大爷,以后别来电影院了,回去泡个热水澡,下楼遛弯的时候跟人下下棋,很快就忘了。”
徐远博:“……”
这年轻人说话怎么老往心口扎刀子。
“呵呵,”老头幽幽的告诉他,“还没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祝你回去做噩梦。
沈桑下意识回头,大屏幕的演员表已经快放完了,他嗯嗯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大爷,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徐远博:“……不需要,祝你今晚做梦。”
“谢谢?”男人满脸茫然。
老人挥开沈桑的手,急匆匆的赶上大部队:“今晚一起睡吧,家里地方大。”
沈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没想到老头是这种人,队里还有老太太呢!
真的不会被揍吗?
然后他就看见一群人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行行行,一起睡。”
沈桑:“……”
电影院外,捧着奶茶的小情侣见大部队出来,连忙凑过来好奇追问:“你好,电影结局是什么,能透露一下吗?”
恐怖之家的成员认出他们,是那对早早离场的情侣。沈桑表情古怪:“你们不是害怕吗?”
男孩讪讪一笑,跟女孩对视一眼:“怕是很怕,但是又念念不忘,想知道后续发展。”
沈桑:“哦,那就再看一遍吧。”
小情侣迟疑地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被吓过一遍,再看应该不会怕了……吧?
……
以往电影结束,就算不能剧透,观众也能在网上分享此刻的心情。
但是撞煞首映结束后,网上静悄悄的,什么评论都没有。
没抢到票的观众急了,在评论区到处问。
【我不担心€€导的电影质量,我就想问问恐怖吗?】
【嗯……有很多可爱的小孩子,还举办了婚嫁和丧事,不怎么恐怖,民俗方面的知识比较多。】
【是看了念念不忘的程度,你可以自己想象。】
【撞煞的那一幕可以封为经典了,诡谲的美感,是华夏独有的味道。】
天真的观众一无所觉,继续去抢票。
看着这些评论,郁€€无语地拍拍额头:“他们是不把人骗进去不甘心吗?”
玩了很多次竟然一点也不腻。
裴翊挑眉,轻轻捏住他的鼻子:“说明你拍的电影很优秀,他们喜欢才会用尽手段拉人入坑。”
两人穿着睡袍躺在床上,郁€€趴在男人胸膛,侧耳聆听对方沉稳的心跳。
“对了,邢正天和时嵩两位教授都生病了,明天我去探望一下他们。”郁€€仰头说道,尖尖的下巴像是羽毛一样滑过胸膛。
裴翊的呼吸有片刻的停顿,用力闭上眼睛,将脑子里的旖旎扔到角落,嗓音沙哑地说:“睡觉。”
他们都想验证一下陈文德教授的猜测,所以今晚不能胡闹。
郁€€耸耸肩哦了一声,伴随着平稳的心跳放空大脑,慢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裴翊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房中归于安静,相拥而眠的两人看起来十分契合。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脸上,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裴翊的胸膛,慢吞吞爬起来。
抬头一看,裴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早上好。”他打个哈欠,没忘记昨晚的事情,“你做梦了吗?”
裴翊摇摇头,事实上,有郁€€在身边他睡得很沉,中途甚至没有醒来。
男人突然悟出一件事情,郁€€所在之地,便是心安之处。
郁€€没有发现男人眼底的柔和之色,只是纠结地揉揉睡麻的脸颊:“果然这玩意不可控,我也没什么感觉。”
吃完早餐,郁€€去联络邢旭,得知一个消息。
“爷爷他去了研究院,不在家里。”视频中的邢旭挠挠脸颊,显然对邢正天去研究院很不满。
郁€€歪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客串龙套回来后老教授经常从梦中惊醒,嘴里念念有词,精神状况不太好?”
“是啊,妈妈要送他去看心理医生,他没去,情绪稳定一点就去了研究院。”邢旭苦笑,“走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民国、军阀、割地之类的词。”
邢旭不了解情况,郁€€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来老教授又梦到了有用的东西,迫不及待去查资料了。
“行,我去研究院看他也一样,不打扰你了。”
郁€€挂断通讯开车去了研究院,也不知徐远博是怎么叮嘱的,门口的守卫见到郁€€并没有询问情况,敬个礼直接放行。
他熟门熟路的摸到邢正天办公室,老教授不在里面。
“张助理,邢教授去哪了?”
中年男人幽怨的瞥了郁€€一眼,挂着两个黑眼圈给他指路:“他们都在大礼堂。”
说是大礼堂,已经变成了研究院集中讨论的地方,郁€€推开门,随即被吓了一跳。
研究院鼎鼎有名的教授都聚在这里,头顶乌云密布,浑身都笼罩着丧气。
与他们相反的是邢正天和时嵩,两个老头虽然有黑眼圈,但眼睛明亮有神,趴在桌上奋笔直书,看起来很精神。
不是说做噩梦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吗?
郁€€凑过去:“邢教授,时教授,你们还好吗?”
老头高兴的恨不得抱住郁€€亲一口,用力拍打他的肩膀:“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时嵩矜持一点,对郁€€点点头,嘴角疯狂上扬。
郁€€龇牙咧嘴的揉揉肩膀,暗叹老头的手劲真大,换做以前估计直接骨裂:“我以为你们做噩梦会萎靡不振什么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习惯就行,噩梦有什么好怕的。”邢正天挺起胸膛。
习惯成自然,他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背着纸人在城里到处乱逛,还能摸一把梦中人的步枪。
看看梦中的民国,再修复古籍、对比资料,星际对历史的许多疑惑都将迎刃而解。
“小€€啊,我要谢谢你,没有你,研究院的工作不会这么顺利。”老头嚣张地哈哈大笑。
没留下心理阴影就好。
郁€€目光一转,看向徐远博和其他教授。
这些教授都没去剧组参加龙套,怎么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教授,你们又是怎么了?”
邢正天得意地摸摸胡须:“别理他们,就是做噩梦没缓过来,过两天就好。”
徐远博幽幽地看着小导演,把人看的心慌意乱。
“小€€啊,陈文德那老家伙不是说,跟你的精神力靠得越近做梦的几率越大,观众只有小部分能入梦吗,为什么我们都做噩梦了?”
梦里被一群恶灵围着叫爷爷,弄得他一听爷爷两个字就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