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孟听潮制止了江声的行为。他拉着江声的手臂停在餐桌前。他将江声往前一推,蹲下来利落地去解江声的皮带。
江声不甘示弱地抓起他的肩膀往上提,他的身心被孟听潮勾动地燥热不堪,“你要勾死我吗?听潮。”
“你太厉害了。”孟听潮凑近,用嘴唇蹭了蹭江声的耳垂,意乱情迷地说道:“让我食髓知味。”
江声知道这话是孟听潮激他的,可他还是心动,胸膛里燃烧的烈火一直烧到眼睛里,眼睛四处躲闪,似乎是在找润滑的工具。
手指蘸上奶油,粘稠的奶油在指尖轻轻晃动,孟听潮将手指放进嘴里舔舐,“用它吧。”
“蛋糕是柴观雨买的?”
“对。”
“那我不想用。“江声解开外套的扣子,半跪下,轻轻地含住,他用行动告诉听潮他的办法。
穿上西装,江声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蹲在脚下,高傲的人低下头颅,孟听潮的心中有强烈无比的落差,他从来不曾想过江声会做这样的事情,呼吸被刺激的一颤一颤。
江声一直观察着孟听潮的一举一动,想看他满足的表情。
孟听潮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水红色的舌尖上带着晶莹剔透的水光,在温柔的灯光照耀下,惊心动魄的美诱得江声伸出手指挑动那截小小的舌尖。
……
慢慢地,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水声,一只手从桌面上垂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悬在空中。
蛋糕早已经滑落在地上,奶油和糖霜变成碎片,在地面上形成一堆扭曲的垃圾。
江声的外套上也多了一些蜜桃汁水和奶油的黏腻,他站起身来,去吻孟听潮的嘴唇。
孟听潮却避开了,长腿荡在桌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像纸张一样单薄,他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水晶吊灯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释放出色彩与光芒,可外面是阴云密布的天,空气中的潮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孟听潮闭了闭眼睛,轻喘道:“我......现在不想接吻。”
江声脱掉了外套,伸手揽住听潮的肩膀,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天空的亮度一下子突破吊灯的亮度,心脏里的痛楚与身体的欢愉相互交融,会让人感到麻痹,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地面上一摊狼藉,孟听潮缓缓地说道:“这个房子曾经就像是我和柴观雨的小孩。”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这座房子的阳台上爬满了白色的花朵,房子里只住两个相爱的情侣绰绰有余,孟听潮从来没有想过混乱的背叛,他觉得世界已经很好了。
“小孩要穿衣服,房子要装修。
每一块瓷砖,每一片地板,都是我们给孩子穿的衣服。衣服脏了,脏都脏了,都无关紧要了。”
江声嗅了嗅他的头发,“当初,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孟听潮微微偏过头,没有直面回答江声的问题,反而轻飘飘地开始说起以前的事情,声音如梦呓€€€€
“刚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房价四万一平,一百四十平,首付两百万,柴观雨拿出来的。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异,父亲娶了个新老婆,母亲带着他长大,也在他初中的时候嫁了个好人。上大学,他低下头颅咬着牙去要学费,父母双方给了他一百万,相当于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其实,他和我一样的,他也没有人疼爱,我想相似的两个人肯定能知道对方的痛苦,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背叛我。”
说到这里,孟听潮似乎有些哽咽,房子外有风声和雨声,大自然的力量掩盖住他的内心的哭声。
“我也没想过,我也会在最珍贵的房子里背叛他。”对孟听潮来说,住房心理属性远远大于房子本身商品属性,他坚信自己有一个住房,才是在这个地方生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两百万,是他的全部,他放在我眼前,说要和我过很久很久的日子,过很长很长的生活。我怎么会不心动?我怎么不会认真?”
江声怜惜地揉了揉听潮的头发,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我长得一直都不错,从小到大有很多人送过我东西,车子也好,房子也罢,他们都说送给我,可那些都太飘渺了。靠运气和外表得来的东西,最后也会因为实力输出去。”孟听潮喃喃道:“只有柴观雨用他最努力最努力的模样说要和我长久,努力永远不会骗人,靠实力和努力得来的东西,才会一辈子属于我。”
江声抚摸着他的背,“嗯。”
“可是努力和实力这个东西,随着时间一步步地被掐的面目全非。”发音的方式似乎不太对,孟听潮感觉肺部挤压着大量的钝痛,“天赋让我享受过荣耀,我以前一幅画最多能卖三十万,后来,我的灵感枯竭了,生锈了,像是一只老旧的风箱,没有了灵魂。”
“三百六十万的贷款,分三十年,一个月还两万多,我过得拮据不堪,这十年,我一共卖出去三十多幅画,零零散散的,扣除个税和佣金,手上应该也有四百万,可是我之前,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连方慢的手头上都比我阔绰,钱去哪里了?”
“钱一半供养了这个房子,一部分给了柴观雨,另外一部分给了孤儿院。”孟听潮自嘲地哭笑道:“我呢?我应该也花过一些钱吧。”
玻璃上滑落雨滴,孟听潮的眼里也忍不住滑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也挺委屈的,“我也想给柴观雨最好的,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算计着我的一切。”
孟听潮浑身抽搐了一下,他抱紧了江声,将脸靠在江声的胸膛,像是抱住了暴风雨的海洋中抱住了一根浮木。因为江声,他重新找到自己,重新找回了自信。
画画崇尚的是自由。
他不想再困在过去,说出来了,似乎就自由了。
江声给予他的帮助,孟听潮不知道怎么样正面回应,他缓缓道:“我现在手头上还有点钱,江声,你也可以和我提要求,只要你不要算计我。”
在暴雨的背景下,江声放缓了语调,“我喜欢你,孟听潮。”
孟听潮有些敏感地蜷曲起了手指。
江声认真地看着孟听潮,“我给你买套房,你和他分开好不好?”
现行房市的昂贵让孟听潮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冷战,空气中传来一丝冷寂,孟听潮伸手抱住江声的脖子,低低笑了一声,“你呀,先买套吧。”
江声想说昨天房子已经看好了,我们去签字,好不好?还没说出口,就被孟听潮吻住了嘴唇。
呼吸逐渐急促,孟听潮说:“没有也行,我想试试无接触的快乐。”
“他没有过吗?”
“还好没有。
孟听潮双腿勾住江声的腰,”去卧室吧,桌面太硬了,我......我会腰疼的。”
胸膛贴着胸膛,江声抱着孟听潮的大腿将他提了起来,领带已经被扯开,透过白色的衬衣,孟听潮才看清楚肩膀上的伤口。
似乎有些裂开,勾扯出来星星点点的血珠。
“哪来的伤口?”
江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前天和柴观雨打架了。”他控制着肩膀伤口处的肌肉,一下子渗出来不少血。
“疼吗?”
“疼。”江声的声音沙哑好听,他克制地说:“听潮,口水是消炎的,你能帮我舔舔吗?”
孟听潮喜欢江声提要求,对方太认真诚恳地说喜欢,愧疚会密密麻麻地泛上他的心口,“可以。”
“你一边C我,我一边帮你舔。”
“江声,你能不能像对烂桃一样对我?”孟听潮笑中带泪,“我希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不是生活的狂风骤雨,而是你。”
“我希望一直是我。”江声亲吻着他的耳廓,涌动着眷恋。
外面骤雨狂风,雨点猛烈地冲刷着世间的脏东西,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砰€€€€”
卧室的门被重重地合上,客厅里缓缓地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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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暴风雨3
柴观雨在屋子的门口站着,一把黑色的伞挂在门把手上,湿哒哒地滴着水,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地面,柴观雨没有带伞,淋了一些雨,湿漉漉的衣服紧粘着皮肤,像是一层冰凉的薄膜,让他感受到湿冷和不透气的烦躁。
“听潮?”柴观雨压抑着内心的不适感,对着屋内喊道:“听潮,你回来了吗?”
他将袋子里取出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有一对对戒,戒指设计精美,交叠在一起像两个相互依靠的灵魂,静静地躺在盒子中间。
柴观雨取出一枚戒指戴在手上,又将另外一枚放在手心,想要给听潮一个惊喜。
他打开了门,玄关处放着一双的黑色皮鞋,与他的尖头皮鞋不同,低调异常。
鞋码应该也不是听潮的。
餐厅里,蛋糕和桃子的混合物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混乱的污渍,地毯上随意丢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柴观雨的心脏像是被紧紧地捏住一般开始剧痛。
卧室里传来一些他熟悉的动静。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扔掉手里的袋子,大步地冲向卧室的门,质问道:“听潮,是你在里面吗?!”
回答他的门缝里溢出来的重重低吟声。
他暴怒地撞着卧室的门,心脏随着撞门的动作一起被撞飞,怒吼道:“孟听潮,你开门!”
门没有上锁,却推不开。好像是有重物堵在门口。
柴观雨奋力地撞门,很快就被更重的力道撞了回来。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像是孟听潮故意说给他听的,声音缱绻暧昧,大胆热辣,肮脏糜烂,“江声,乖,别这样玩。「”
江声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点痞气,“那怎么玩?听潮,你教教我。”
“你……你摸摸它。”呼吸粗重,带着泣音。
那简短的四个字毫不费力地踩在柴观雨的尊严上,他大力地砸着门,“孟听潮,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他妈给我出来!”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没有喊出来十年的爱人,柴观雨气得脸色发青,拍门的力量让手心的戒指飞进门下的狭窄空间,没有了踪迹。
像他的信念怦然坠地,像他的掌控土崩瓦解。
柴观雨已经意识到孟听潮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他瞪大了眼睛,心里空了一半,不断地涌进去厚重的恐慌。他所恐慌的不是孟听潮出轨了,而是孟听潮不再把家当作退路。
他手中的底牌失效了。
柴观雨重重地踢了一脚大门,恐慌地只能大喊大叫,唯有声嘶力竭的怒吼,才能逃离这种暴风雨般的情绪,才能发泄出来他的痛苦。
小腿开始抽筋,眼皮开始痉挛,窗户外的暴风雨正在肆虐,狂风呼啸,雨水倾盆而下,柴观雨和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混乱和狂乱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柴观雨的耳边听不见雨声和雷声,只有孟听潮的粗重的喘气声。
孟听潮在叫,叫得那样的好听。
孟听潮在说,说得那样的妩媚。
他断断续续地在说€€€€
“江声,好了,别弄了,好难受,里面全都是。”
柴观雨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感,也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快乐。
孟听潮从来不肯的……无论他怎么强势,在这里,孟听潮从不让步的。
柴观雨本来还想以主人的态度赶走江声,结果孟听潮疯狂的叫声让他感觉到麻木。他拼命地敲着门,门板重重地摇晃、颤抖,宛如浪潮被拍在海岸上,浮浮沉沉。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了天空,卧室的空气慢慢地流动在客厅之中,严严实实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柴观雨堵在门口,对着房内破口大骂,“贱人!你怎么敢的,敢在我家里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