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听潮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猫,江声顺势将脑袋枕在了修长的小腿上。
球球看到在床上“打架”的两个人,以为主人之间在玩耍,立马来了兴致。它削尖了狗脑袋,“扑腾”一声融进了两人之间的缝隙,伸出爪子讨好似的搭在孟听潮的手上。
柔软的肉垫让孟听潮分出心神,他指着江声,痛斥道:“球球,咬他。”
球球听话地扑了过去,江声侧身躲开,伸出空闲的手拍了拍它的狗脑袋,“下去,坐。”
狗狗看了看两人,像小孩子一样聪明,快速地扑到床下,在江声旁边的地板上坐下。
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孟听潮。
这个场景像极了不懂事的“孩子”不识趣地闯入不知节制的“夫妻”卧室。
孟听潮的脸热得发烫。
江声又亲了两口,终于放开了“妻子”白皙光滑的腿。
重新掌握身体的平衡,孟听潮想坐起来,耳边却发出“咚”的一声。
一只手撑在他的颈侧,在气势和阴影上盖住了整个他,孟听潮无奈地问道:“还想做什么?”
“在孩子面前赤身裸体不像样。”江声将刚刚拿出来的内裤套在孟听潮的脚上,慢慢地往上提,“听潮,我喜欢你穿我的衣服,从里到外。”
“球球也喜欢。”江声轻轻地扯了扯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喜欢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明明更加深入的事情都做过了,还不止一次,可在江声做这些有的没的暧昧行为,孟听潮还是忍不住脸红。
手顶在江声的胸口,孟听潮将作乱的人一把推开。
暧昧格外让人心动,甜蜜同样让人难以招架,这些东西一直存在孟听潮的潜意识里。他用极大的意志力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可是心还是跳的好快。
他沉不住气地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江声呼吸一滞,坐在床边,抱着孟听潮的腰,问道:“吃饭算不算恋爱的时间?”
孟听潮嘴硬不想回答。
“如果算,”江声停顿一下,“接下来的时间,我就要一直亲你。”他快速地在孟听潮的光滑柔韧的侧腰上咬了一口,“现在就开始掐秒,亲够一小时为止。”
孟听潮揪住江声的嘴,没好气地说道:“不算。”
闻言,江声没出息地弯了弯眼睛。
突然,楼下传来门铃的声音。
球球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地跑下了楼,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主动环住了球球,点着它的鼻子责怪道:“我就知道你跑到这里来。”
江声走近,冲着他点了点头,“钟叔。”
钟叔笑了笑,“少爷,回来了?”
江声“嗯”了一声。
“午餐是到餐厅里用?还是送到房间里来?”钟叔的眼睛偷偷往楼上瞄去,“是准备两人份的吗?”
“我出去吃。”江声毫不收敛地冲着楼上喊道:“听潮,该出门了。”
顺着江声的视线,钟叔正大光明地往二楼瞅去。
“钟叔,我谈朋友了。”江声面色如常,他是故意不买单的,故意住在山庄里,故意让家里人知道的,可嘴上却说:“他很害羞,不要让我爸妈知道哦。”
高调异常的宣示,哪有遮掩的意思?
自豪骄傲的模样让钟叔的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咳,连连答道:“我不会说的。”
昨天晚上,大堂经理已经向江先生汇报过了。
“球球,跟着钟叔走吧,”江声摸了摸狗头,“明天再来找你。”
送走一人一狗之后,孟听潮才从楼上走下来,目光扫视一周,问道:“球球呢?”
“送走了。”
孟听潮皱眉道:“送走了?”
“它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江声牵住孟听潮的手,“我肚子也饿了,也要吃饭。”
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烤鱼,口感辣味浓郁,鱼皮金黄香脆,鱼肉鲜嫩多汁。
江声一直在给孟听潮夹鱼肉,“多吃一点。”
“你怎么不吃?”孟听潮问道。
江声吃了一口配菜,“下周要比赛,饮食要清淡一点。”
“你要出去比赛?”
“嗯。”江声一想到要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于是撂下了筷子,“听潮,你要不要多陪陪我?”
“江声,和你在一起很放松,像在海边休闲的度假。”孟听潮给江声倒了一杯饮料,“可我是个成年人,假期结束了,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
“什么事情?”
孟听潮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土豆粉吸满了汤汁,味道应该不错。”
孟听潮借口上洗手间,顺势就单买了,还和柜台的小哥讨了一支烟。
他站在马路台阶上,看到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情侣,亲密无间,嬉笑打闹,似乎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梦想中的生活应该是这样,他也很喜欢和江声的相处,甜蜜与性.生活的的确确能够忘记很多烦恼。
但是现实的问题还摆在那里,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天,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吐出一口浊气,他拿起手机,翻找施律的联系方式。
口舌之快,是很痛快,可维护权益还是需要专业人员的帮助。
方慢和柴观雨诡计多端,道德上的正义,他无愧于心,可是程序上的正义,他势单力薄,很难去守护。
现在他手头上宽裕了不少,应该请的动施律€€€€那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律师。
他给施律发了消息,约他晚上在酒吧见面。
对了,酒吧里的东西也应该处理了。
未来的生活还需要一步一步的规划,话可以说得很漂亮,现实归根到底,还是一团乱麻。
江声绕到他的后面,眼睛一眯就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他没有掩饰地问道:“施律是谁?”
孟听潮简单意骇地说道:“律师。”
江声没有继续问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在路上,江声突然从后面握住孟听潮夹烟的手,“你喜欢抽烟吗?”
“觉得烦,看到烟能够让我心安一点。”
“和我在一起很烦?”
孟听潮将烟丢进垃圾桶,哄道:“不是,想到和你分开就烦。”
江声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在孟听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假话我也喜欢听。”
相貌出众的两人,暧昧异常的行为,频频引来了众人的侧目,江声丝毫不在乎地抓着孟听潮的手,“我下午三点才有课,听潮,你再陪陪我。”
十指相扣走在学校的附近,孟听潮抿了抿唇,“同性恋的身份会让你在学校里万众瞩目,你不怕吗?”
“我本来就挺惹人瞩目的。”江声耸了耸肩膀,“我不怕。”
江声牵着孟听潮又腻歪了半个小时,才匆匆忙忙地往学校里赶。
等他走后,孟听潮又走了十分钟的路程,找到了一个公交车的站牌,公交车驶离陌生的区域,路线渐渐地与他曾经通勤的路途重合。
他默默地看向窗外,面无表情。
直到柴观雨工作的事务所进入他的视线,神情才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那些他来等、来接柴观雨下班的日子。这些记忆下意识地涌进记忆里,公交车也应景地在那一站停了下来。
孟听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行动,公交车停下,又启动,重新恢复前行的速度,孟听潮才意识到他的手指居然在发颤。
他点开了手机的浏览器,登录事务所的官网。
网页里,属于柴观雨的职业照和简历已经消失。
他在网上搜索属于该事项的只字片语,却没有检索出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无声无息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孟听潮握紧了拳头。
***
江声认真地听完一堂课,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电话。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可思议。
终于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姐姐江音的。
“你去爸爸的山庄了?”
江声“嗯”了一声,“味道很好。”
江音愠怒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白吃白喝白住,当爸爸的山庄是宾馆吗?”
江音真实生气的模样和这个完全不一样,江声一下子就猜到她的周围应该还有人。
“我没让你打电话和他要钱,”江爸爸的声音压得很低,急道:“我让你问他......作风、作风问题。”
江音佯装了一声“哦”,“听说你带人住进爸爸专门留给你的院子?”
“不是别人,”江声笑了笑,“是我对象。”
江爸爸的声音很洪亮,暴躁道:“是个男的。”
“对,”江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他。”
手机对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江爸爸厉声道:“那可是个男人!”
“嗯,我知道,”江声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我很喜欢他。”
多年没有听过儿子叫爸爸,江爸爸怔了怔,一时忘记了生气。
“爸爸,”江声又叫了一声,“我还有三块金牌就完成我现阶段人生的目标,到时候,我就回家。”
江爸爸的气焰一降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