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念东痛心疾首:“我€€出€€国才不到一个月,你就被野男人拱了。”
池清台想€€了想€€,决定告诉他真相:“其€€实€€在你出€€国前我€€就结婚了。”
路念东炸毛:“那你不告诉我€€?!”
“没想€€瞒你,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池清台淡淡道,“更何况这€€不过是协议结婚,早晚要€€离,知不知道都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路念东被他说服了,婚姻可能是暂时的,但好朋友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终于满意起来:“那还差不多。”
谢疏慵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过是协议结婚早晚要€€离”。
他动作有片刻停顿,但很€€快就敛去€€了异样,主动坐在池清台身侧:“抱歉,刚才见了个朋友,来晚了。”
看€€到对面的男人,他又问:“你朋友?”
池清台介绍:“我€€发小路念东。”
路念东默默挺了挺胸膛,他和池清台二十年的友谊,可没人能比拟。
“你好,我€€是他老公谢疏慵,”谢疏慵微微一笑,朝路念东伸出€€右手€€,“清台这€€些年受你照顾了。”
“什么鬼!”路念东震惊极了,脱口而出€€,“你是谢疏慵?!”
那个玩得特别花还乱搞男女关系的谢疏慵?!
谢疏慵挑眉:“路先生之前认识我€€?”
路念东咬牙:“有所耳闻。”
谢疏慵:“幸会。”
路念东:“……”
路念东鼓足了劲和谢疏慵握手€€,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让谢疏慵出€€丑。却不料对方全程面不改色,他反而握得右手€€通红,狼狈不已。
他率先一步撤退,冷冷道:“听说你在和老池治病?进展到哪一步了?”
池清台出€€声:“目前是隔着手€€套握手€€。”
路念东:?
你们在电影院牵手€€两个小时,结果你管那玩意儿叫握手€€?
“行吧,”路念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吐槽,“那有效果吗?”
池清台:“有一定效果。”
他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之前明明难以忍受的触碰,在谢疏慵身上却变得很€€正常。
“但你脱敏治疗,也不能只和谢疏慵一个人接触吧?”路念东伸出€€双手€€,“不然现在和我€€试试?”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从哪方面看€€来,路念东都是他很€€好的练习对象。
池清台没有拒绝,对路念东伸出€€了手€€。
这€€是他第二次试图接触路念东,池清台本以为自€€己会抗拒,然而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握住了路念东的手€€。
简单得不可思议,仿佛那堵无形的墙壁消失了。
他甚至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路念东比池清台本人还要€€惊讶,他呆呆地€€看€€了二人连接的双手€€,然后兴奋地€€朝旁边的人喊:“你看€€!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是他。”谢疏慵温声道,眼神却仿佛要€€刀人。
不是气急败坏的摆臭脸,而是满脸和煦,类似美剧里变态杀手€€的优雅微笑。
路念东又想€€起了谢疏慵那些谣言,不由得抖了一下。
池清台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手€€劲儿,松开了手€€:“我€€弄疼你了?”
“没有,”路念东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继续,咱们继续。”
练习结束,路念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店,跑得兔子还快。
池清台还没弄明白他在搞什么,随后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我€€的好兄弟,我€€由衷祝你早日恢复单身!至于婚姻期间,你就自€€求多福吧!先撤了,你离婚后再来找我€€!】
“……”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池清台把€€手€€机揣回兜里,拒绝回复这€€种胡言乱语。
不过也多亏路念东,池清台看€€到了自€€己的明显进步。既然和谢疏慵和朋友握手€€都没问题,那接下来就是和客户以及陌生人握手€€了。
恰好这€€周末,池清台要€€参加一个投资者峰会,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进行这€€阶段最€€后的练习。
他把€€这€€一想€€法告诉谢疏慵,后者没有拒绝,只是说:“那天我€€有手€€术,不能和你一起去€€现场,我€€希望你开会时能戴上无线耳机。”
池清台有些意外:“戴耳机?”
谢疏慵:“我€€会通过耳机发布指令。”
池清台:“没必要€€,我€€自€€己可以做到。”
谢疏慵却说:“这€€次我€€需要€€你取掉手€€套和人握手€€。”
“取掉手€€套?”池清台诧异抬头,心脏突然跳空了一拍,紧接着他皱起了眉,“为什么?你直接跳了一个环节。”
谢疏慵:“隔着衣服的正常肢体接触,你之前就做到了。”
池清台突然想€€起之前在花市中他被谢疏慵拉住手€€,想€€起谈判那天,自€€己被谢疏慵强行进入手€€套,还有后来在医院,他主动牵了谢疏慵的手€€……
“可即便如此,”池清台沉眸,冷静中透着几分难掩的焦躁,“我€€也应该先和你握手€€。”
“不行哦,”谢疏慵微笑着,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能和所有人正常接触才算治疗成功,你不能只依赖我€€一个人。”
池清台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而且我€€不要€€握手€€,”谢疏慵垂眸看€€他,目光有些耐人寻味,“下次你再和我€€练习,我€€需要€€你和我€€牵手€€。”
池清台€€然抬眸:“牵手€€?”
握手€€一触即离,属于弱社交的接触。而牵手€€就要€€私密得多,这€€可能发生在孩子与母亲之间,也可能发生在朋友与朋友之间,亦或者是,发生在相爱的恋人之间。
平心而论,池清台不希望和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但他又比谁都要€€渴望加快进度。
短暂的思考后,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以。”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池清台飞往海市参加投资者峰会。
谢疏慵留在嘉和,等待护士给病人做好术前准备。
上午9点€€,池清台西装革履出€€席峰会。
灯光璀璨的五星级酒店,主持人的声音透过话筒响彻宴会厅:“接下来有请本次投资者峰会的特邀嘉宾,他们分别是杉盛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池清台,青彦创投合伙人谢彦……”
直播镜头里男人高挑的身影一闪而过,露出€€半张冷清的侧脸,他右耳戴了一支黑色无线蓝牙耳机,像是某个漂亮的装饰品。
池清台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谢彦很€€快也跟着坐了下来,笑着冲他伸出€€右手€€:“哥你也来啦?好久不见了。”
池清台正准备和他握手€€,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脱掉手€€套。”
池清台动作一滞,瞳孔有片刻紧缩。
“池哥,怎么了?”谢彦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
“没有,”沉默两秒,池清台再次开口,“稍等,我€€先脱下手€€套。”
谢彦也好奇过,为什么每次见面,池清台都带着手€€套。但又担心涉及隐私,或者是对方身体有什么缺陷,一直没能问出€€口。
却没想€€到今天开会,池清台竟主动脱下了手€€套。
此时峰会已经开始了,主办方在台上致辞。
池清台坐在第一排贵宾席上,他先是取下婚戒,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露出€€了一双冷白修长的手€€。
此前,池清台几乎没在外面暴露过双手€€。他动了动手€€指,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谢彦本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不料这€€双手€€竟如此漂亮。
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玉石。
可惜他没来得及细看€€,很€€快主办方致辞结束,池清台即将上台演讲。
二十分钟的演讲,池清台讲得深入浅出€€,细致入微,提纲挈领地€€讲解了当今金融市场下的投资策略。
他为人严肃认真,演讲却鞭辟入里,辛辣有趣,赢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让我€€们感€€谢池清台先生的精彩演讲,再次感€€谢!”
池清台热烈的掌声中下场,落坐时,他冲身旁的谢彦伸出€€了手€€。
“谢彦,”池清台微冷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他冲谢彦伸出€€右手€€。
白玉一般的手€€指,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色。
谢彦愣了一下,也跟着伸出€€了右手€€。
“不许握手€€。”
然而就在双手€€即将触碰的前一刻,谢疏慵的指令落了下来。
他后悔了。
他不该让池清台脱掉手€€套和人握手€€。
当他在屏幕中看€€到池清台双手€€时,没人知道他滋生出€€了怎样可怖的占有欲。
“池清台,”谢疏慵再次重€€申,原本平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低沉,“我€€改变主意了,不许和人直接握手€€。”
静默两秒,池清台微微一笑:“可我€€偏要€€。”
谢疏慵呼吸急促了一瞬,再也没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池清台面不改色,一把€€握住了谢彦的右手€€。
“偏要€€?”谢彦歪了歪头,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
他还未反应过来,对面的池清台突然面色一变,迅速松开了他的手€€。
谢彦见池清台状态不对,本是有些担心,但又马上要€€到他上台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