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执一词, 各有各的说法和怀疑对象。池清台起初还有些€€紧张,听见大家辩论这么久,就只剩下疲倦。他€€捂着€€嘴,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睡醒?”谢疏慵借了只肩膀给他€€, “靠着€€再睡会儿。”
池清台摇头, 擦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不知怎么的, 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了,昨天谢疏慵刚和谢宗青吵架, 今天谢宗青鹦鹉就死了。
“大少爷,抱歉,我们€€要走一下程序。”问了一圈,谢谦最后带着€€人来到了谢疏慵面前。
谢疏慵点€€头表示配合。
谢谦拿出了一张表格和一份视频:“经过€€船医的鉴定€€,鹦鹉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1-3点€€钟,而走廊上的监控恰好拍到,您在€€这个时间段里穿过€€走廊,去了吧台那边。能请您解释一下缘由吗?”
谢疏慵:“我送清台回房间。”
池清台跟着€€点€€头:“如果走廊监控拍到了视频,那也能看到谢疏慵只到我房间门口,很快又回去了。”
谢万鹤淡淡道:“这点€€我可以作证。”
谢谦没有继续纠缠,又问:“那在€€此€€之€€前,您能说一下您在€€做什么吗?”
谢疏慵:“一直在€€房间。”
谢谦提醒他€€:“您的房间阳台连着€€甲板。”
谢疏慵阳台连着€€甲板,如果身手稍微好一些€€,就可以不经过€€走廊,从甲板外一直走到吧台。
谢疏慵抬眸,目光越过€€管家看向主位的谢宗青:“您怀疑我?”
谢宗青没有说话。
“抱歉引起了您的不悦,”谢谦替主人回答,“但我只是例行询问。在€€场的每个人都会被询问类似的问题。”
池清台:“我一直和谢疏慵在€€一起,我可以证明€€,他€€没有出过€€门。”
谢谦看向池清台,又问:“您如何证明€€?”
“过€€分了啊,”谢疏慵懒洋洋开口,“这是我们€€夫夫之€€间的私事。”
“抱歉,我无意冒犯。”谢谦微微欠身,“但这是排除您嫌疑的最佳方式。”
池清台正欲开口,却€€却€€谢疏慵按住了手。
“我没杀鹦鹉,”谢疏慵一锤定€€音,“信不信随你。”
说完,他€€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谢谦只得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别人一些€€问题,暂时没有找到凶手。
谢宗青坐在€€主位,脸色越发凝重起来。沉默半响后,他€€把目光投向谢疏慵,一字一句:“疏慵,你真€€的没有做?”
谢疏慵:“没有。”
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又突然捂着€€胸口,爆出一阵咳嗽声。
“爸,别生气,不然我给您买一只新的鹦鹉?”谢疏慵二婶开口打圆场,“我相€€信疏慵也不是有意的,毕竟他€€昨晚生这么大的气,没伤人已经很好了。”
谢疏慵轻嗤一声:“二婶认为是我做的?”
二婶一脸无辜:“你吓我也没用呀,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
“看来二婶还是不够了解我。”谢疏慵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过€€果盘里的水果刀,又熟练地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咻地翻起手腕€€€€
空中闪过€€一道银光,只听得“叮”的一声响,水果刀直接插在€€二婶手边的扶手上,只要再偏差一厘米,就能扎进她的掌心。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二婶被吓得表情扭曲,发出一声尖叫:“你、你……你们€€都看到了吗?谢疏慵要对我下手了!”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谢疏慵踩着€€厚重的地毯步步逼近。
二婶吓得连忙往丈夫身后躲:“老公你说句话啊!”
“你烦不烦,”谢万廷却€€一把甩开妻子,满脸不耐烦,“人家疏慵都说不是他€€做的了,你还抓着€€他€€不放?虽然他€€嫌疑最大,但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父亲都相€€信他€€了,你还在€€这里搅弄什么是非?难道你质疑父亲的偏袒他€€吗?”
“爷爷在€€偏袒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谢疏慵走到二婶面前,单手取下“嗡嗡”作响的水果刀,“我只知道如果是我下手,我会精准地取走它的性命,不会弄脏鹦鹉的一根羽毛。”
一直沉默的谢采薇抬起了头:“怎么可能?”
谢疏慵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等你解剖过€€无数动物和人的尸体,你自然能做到。”
“你胡说什么?”二婶一把把孩子拦在€€身后,警惕道,“你自己乱搞就算了,我们€€采薇可不是你这种人,你别教坏了我的孩子。”
谢疏慵微微眯起了眼。
“我又没说谎,这屋里谁不知道你的光辉事迹?”二婶躲在€€谢万廷身后,张口一顿输出,“飞/叶/子,让人打胎,搞虐待这些€€可都是你亲口承认的。就连你娶池清台为妻,也不过€€是女人玩儿够了,想换个男人玩玩!”
谢疏慵目光一沉,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他€€往前一步逼近对方,目光又黑又沉:“二婶还知道什么?”
后者€€被他€€吓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跌倒,池清台往前几步,握住了谢疏慵。
仿佛被驯兽师拉紧缰绳,谢疏慵终于止住了脚步。
“那又如何?”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即便如此€€我们€€也是正经夫夫,总比二叔在€€外养小三要好。”
谢万廷:???
“谢万廷!”二婶霎时尖叫起来,“你在€€外面养小三?!”
谢疏慵:“现在€€私生子应该上初中了吧。”
谢万廷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疏慵,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好啊谢万廷!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二婶扑上去,就是一通捶打。
整个会客厅里乱成一团,谢万鹤点€€了支烟站在€€一旁,满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好了!别吵了!!”谢宗青拄着€€拐杖大吼一声,终于暂时稳住了局面。
谢家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再吵架,但各有各的不服气。
谢宗青被管家扶着€€坐下,吸了好几口氧气才冷静下来:“万廷,疏慵说得是真€€的吗?”
知道瞒不下去了,谢万廷上前一步哀怨道:“爸,您知道我的情况,采薇这幅样子,我媳妇儿又生不出孩子,那您让我怎么办?”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这样,”谢宗青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养小三,是一个家族坏掉的开始。”
“您也知道?”谢万廷不服气父亲的区别对待,反问道,“那您怎么还给谢疏慵安排女人?您不也是让他€€在€€外面养小三。”
谢宗青:“我那个可不是小三,是要让女方和谢疏慵结婚的。”
谢疏慵眯起了眼:“爷爷您有些€€想当然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协议结婚?”谢宗青理€€直气壮,“等你和池清台离婚,自然就可以和女方结婚了。到时候就算你还想和池清台在€€一起,我也不会拦着€€你。”
“谁说我们€€要离婚了?”谢疏慵冷冷道,“我这辈子的唯一合法伴侣只有池清台,不会再有别人。”
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谢疏慵拉着€€池清台离开了会客厅。
直到他€€们€€一直走到甲板上,四周无人,池清台这才开口:“谢疏慵,你刚才不该说……”
“我没有乱搞过€€。”谢疏慵突然打断他€€的话,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池清台愣了愣,没想到他€€竟在€€解释这件事。
“那些€€都是我之€€前为了躲避相€€亲,乱编骗他€€们€€的。”谢疏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吸食过€€任何兴.奋.剂和毒.品,也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更没有喜欢过€€别人。”
“你是我吻的第一个人,昨晚……”谢疏慵顿了顿,海面的阳光晒得他€€的脸颊隐隐发红,“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做那种事。”
昨晚的事……
池清台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谢疏慵又大又热的手,微微粗糙的掌心,被他€€抓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从他€€腿间仰起头时无比认真€€的眼神。
池清台隐隐有些€€脸红:“我本来就没相€€信。”
“抱歉,我不该拖这么久才解释。”谢疏慵说完,又问,“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池清台沉默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你刚才不该在€€大家面前说,你的合法伴侣只有我一人。谢疏慵,我们€€的合约还有三个多月就到期了。”
谢疏慵眸色一沉:“然后你就要和我离婚?”
池清台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看着€€海面说:“这是当初说好的。”
没人再说话,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脚边响起“哗啦哗啦”的海浪声。
过€€了好久,谢疏慵这才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池清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还想说些€€什么,谢疏慵却€€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叮嘱:“甲板太阳大,你别待太久。”
海风哗哗吹过€€旗帜,池清台看着€€遥远的海平面,突然有些€€后悔:他€€刚才,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但以他€€现在€€和谢疏慵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回到京市后,池清台却€€发现,谢疏慵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依旧会拥抱,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有时候他€€明€€明€€都察觉到了谢疏慵的反应,后者€€却€€一脸淡漠地松开他€€,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池清台终于发现,谢疏慵在€€生他€€的气。
至于原因……
池清台把最近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确定€€,是自己那次在€€甲板上惹怒了他€€。
但他€€并非想干涉谢疏慵,只是想提醒他€€,不想他€€未来难办而已。可能他€€以为是善意的提醒,但在€€谢疏慵视角看来,就是没有界限私自越界?
池清台想道歉,却€€好几天都不见谢疏慵的人影。谢疏慵只发了个短信说工作忙,就再也没有回过€€华庭京州。
池清台去嘉和找人,却€€发现谢疏慵办公室落了锁,敲门也没有应答。
他€€正想打电话,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
“池先生?”李一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你过€€来找老谢吗?”
池清台点€€头,又说:“他€€一直不在€€办公室,是在€€做手术吗?”
李一水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他€€别过€€头骂了句畜生,这才笑着€€回答:“老谢最近都在€€谢氏帮忙,嘉和这边暂时停职了。”
“停职了?”池清台愕然,他€€完全没有有听谢疏慵提过€€。
“可能太忙了,”李一水帮他€€解释,“他€€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专注力强得惊人,虽然工作效率高,但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可能一时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完,李一水还讲了个谢疏慵学医时的糗事逗他€€,池清台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急匆匆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医院。
谢疏慵回了谢氏,也就是说他€€决定€€要继承家业?
可谢宗青那边逼得这么紧,如果谢疏慵回去……也就是说,他€€接受了传宗接代的要求?
池清台脑袋“嗡”的一声响,身体感到阵阵眩晕。他€€最近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