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 第69章

在安昌侯府薄雾笼罩的湖岸边,他捡起石头,砸向水里的他,恶狠狠说:“砸死€€他,砸死€€这个贱种,不€€能让他上岸了,疯子的儿子肯定会发疯,淹死€€他,哈哈哈,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个落水狗……”

在安昌侯府废旧的别苑里,他撕掉他满屋子的书卷、字画,将他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床上地上书桌前泼了几盆泥水,他踢着他被€€湖石砸断的腿,得意洋洋:“什么狗屁神童,都是假的,你那个罪人外公被斩成两半了,被€€扔去喂狗了,没了他你屁都不€€是,你个贱种罪人不€€配读书,你就该跟你那个罪人外公疯子娘一起去死……”

在京郊黯淡的贫瘠的庄子里,他践踏他的饭食,将他的屋子里的东西翻得底朝天,当着他的面将他娘留给他的诗集一张张撕毁碾碎,道:“你个贱种不配吃我们安昌侯府的东西,你娘写的什么狗屁诗集只会害了我们安昌侯府……”

此刻,那人在自己面前跌倒,被€€尸臭熏得面色铁青,挣扎几次都没站起来,像一条喝醉的狗。

他指着他,骂道:“祁丹椹,你你……”

想上来拉齐云星的人被祁丹椹浑身威压震撼不€€敢上前€€,也被€€尸臭熏得不€€想上前€€,踌躇原地。

祁丹椹看上去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连他们€€一只手都抵不€€过。

可他们€€就是害怕。

一个人怎会有如此骇人的气势呢?

祁丹椹眼神如€€深潭,里面尽是名为“恼恨”的水。

他看着他。

那瞬间,他想将他摁进高腐的尸体里,让他窒息而死€€。

可是,那尸体何辜?

那只是个不€€幸的苦命人罢了,为什么死€€后要沾染上这么个肮脏玩意儿的血,又为什么充当他杀人的工具,平添一份罪孽?

更何况,齐云星他不配脏了他的手。

他一把€€摁住齐云星的脑袋,在齐云星脱口骂出声之前€€,将他摁在停放尸体的木板上。

咚的一声响。

齐云星左侧脸被摁在爬满蛆虫流满尸液的木板上,他能感受到尸液缓缓流动,也能感受到自己压死了几只蛆虫。

若是祁丹椹再用力一点,他怕是都得喝尸液了。

那尸体因€€高度腐烂,眼珠流了出来,挂在额侧,正好与齐云星三目相对。

尸体那血红的暴突的腐烂的眼珠狠狠瞪着他。

吓得齐云星不€€住的后退,却被祁丹椹摁住无法动弹。

他嘴里嘟嘟囔囔骂道:“祁丹椹,你他娘……的松手……”

他自€€小练习骑射学€€习武艺强健体魄,怎会被€€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摁住动弹不得?

只因€€此刻他被€€熏得都站不€€起身,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若放到正常情况下,他一个可以打一百个祁丹椹。

旁边想要过来阻拦的官吏,被€€飞羽抽剑拦住了,官吏只能骂道:“祁丹椹,你干什么?安昌侯好歹是一品王侯,他的嫡子岂容你作贱?”

祁丹椹视若无睹,俯身,言语里充满嘲讽:“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爹啊,或者去衙门告本官无故殴打你,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安昌侯府的嫡子是怎样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让人知道安昌侯府的家风是怎样的,连十数年没漱口的老€€狗,嘴巴都比你干净,至少老狗不会骂人。记得,下回见到本官,嘴巴放干净点。”

说完,他松开齐云星。

齐云星半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半张脸糊满尸液。

被€€松开后,他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扑腾挣扎,快速跑到义庄门外干呕,呕得撕心€€裂肺,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此刻,他心里对祁丹椹多少有点畏惧。

这人是疯子。

且祁丹椹说得对,他不€€能去衙门告他,也不敢让他父亲知道。

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他枉顾家风,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定会责罚他。

他也不€€敢去报官,毕竟辱骂朝廷命官确实不€€对,更何况他辱骂的是对方父母。

他不€€甘示弱,哽着脖子道:“不告诉父亲,本公子也会报今日之仇。”

祁丹椹侧身对着齐云星,从齐云星的角度,他只看到祁丹椹削薄的肩背,被€€一根素淡的玉簪绾紧及腰长发,以及半张毫无血色清秀温和的脸。

无论怎么看,对方都应该是极其€€无害温润的人,但他刻薄寒冷的话冻得齐云星一个哆嗦。

他道:“我等着。”

“祁少卿真是好威风。”

义庄的宽厚木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一队亲王侍卫涌进义庄里,门外有身着铠甲的侍卫将义庄包围起来。

宣环身着玄紫色缎衣,外罩着一层金色铠甲,昂首阔步走进来,鹰隼般目光盯着祁丹椹,身上那股嗜杀之气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齐云星见平王带了铁甲银刀的侍卫来,不€€由得有了底气€€。

他快速跑到平王面前€€,道:“殿下,他们€€越权翻看每一具尸体,想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义庄内本来气味难闻。

宣环闻惯了血腥味,倒也适应。

只是齐云星一靠近,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不€€怒自€€威看向齐云星。

齐云星知道自己像个行走的腐烂尸体,在宣环不€€怒自€€威的威慑下,他默默退了出去。

出门之前€€,他得意看了祁丹椹一眼,像是在说你完了。

祁丹椹见宣环带了这么多€€人,毫不€€畏惧,从容不迫的行礼:“参见平王殿下,多€€日不€€见,平王殿下风采依旧。”

宣环冷眼瞥向祁丹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满眼嘲讽的瞪着祁丹椹:“祁少卿跟了新主子,官职降了,脾气€€倒是涨了,如€€今倒是敢对侯门之子动手,着实令本王刮目相€€看。”

不€€知为何,看到宣环阴阳怪气的嘲讽嘴脸,祁丹椹想到了宣瑛。

两人都爱这般阴阳怪气嘲讽人。

只是差别未免太大。

宣瑛琥珀色丹凤眼清亮明透,嘲讽看着人时,仿佛洞悉世事的神尊般,对普罗大众无半丝怜悯,那是一种带着智慧、洞悉的眸子看你。

他眼神里的不喜、不耐、不屑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真实的、真性情的嘲讽。

因€€为你知道,他聪明无双、明艳俊美、出身优渥、掌控权势……

无论在哪个维度,他的嘲讽都是实至如归的,来源于自€€身强悍的实力。

更何况,他从不对一般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只对能被€€他看成对手的人或他看不€€起的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嘲讽,是威慑,也是迷惑对方的权术之一。

但宣环不€€一样。

他的嘲讽是没来由的。

就算他蠢钝如€€猪,他也能对比他聪明的人露出那种嘲讽的眼神。

就算他资质中庸、相€€貌平平,他也能说那些聪明、俊美的人一无是处。

他的嘲讽不是高能力者对于低能力者的不€€屑,更不€€是对对手的迷惑。

他的嘲讽单纯来自于他自身修养不足,来自€€于他无礼的空虚的内心€€。

思及此,祁丹椹不由得笑出声,道:“殿下说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下官遇到殿下时,殿下只是个郡王,现在谁不尊称殿下一声亲王呢。”

当年,他辅佐宣环时,他还是个因€€为结党营私被贬谪的郡王,时称平宁郡王。

除了太子宣帆,他是最年长的,他的三个弟弟爵位都比他高,他见面得向几个弟弟行礼。

他让嘉和帝失望,嘉和帝将他置之不理。

他因此消沉,一蹶不€€振。

是祁丹椹为他出谋划策,他才迅速立功,重获盛宠,重新封王,从平宁郡王变成宁王。

也是祁丹椹为他苦心€€经营,他才从一个只有皇帝恩宠并无实权的皇子,迅速在朝堂站稳脚跟,势头直逼东宫太子。

可他一朝得势,听了安昌侯的话,彻底将祁丹椹舍弃。

若非他手上没有掌握置祁丹椹于死€€地的证据,祁丹椹早就被€€他斩草除根、诛杀以绝后患。

对于宣环这种刚愎自负极度自我的人,祁丹椹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朝着他脸上狠狠招呼数十巴掌。

他指出他不堪的过往。

他道出他曾经无能的靠他才能重新封王。

宣环怒看向祁丹椹,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本王靠你,才能够重新封王?”

尽管事实如€€此,祁丹椹却不能这么回答。

否则会引来杀头大罪。

他微笑道:“殿下慎言,殿下哪儿靠的是下官,殿下靠的是血脉。”

短短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没人敢反驳他,也无法反驳他。

但他这句话无疑是嘲讽宣环,没有血脉,你屁也不€€是。

宣环听完,勃然大怒,咬着后槽牙说道:“好,好一张利嘴,果然是跟了一条疯狗的人,现在敢不分青红皂白咬人了。来人,祁少卿干涉刑部办案,将他拿下,带回刑部好好审问……”

祁丹椹早在宣环进门时就知道他有备而来,不€€会放过他。

惹不惹怒他都是一样的结果。

反正就算去了刑部,宣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时,他听到清亮的一声:“四哥。”

宣瑛披着暗沉夜色沉稳走来,火把€€照亮他俊美的容颜,他如€€同突然出现在山中的精魅,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随着他走来,锦王府的侍卫铿锵有力,快速跑上前€€,与平王府侍卫对峙。

平王府侍卫抽出刀,严阵以待,刀指向锦王府侍卫。

锦王府侍卫也不甘示弱,整齐划一抽出锐利刀剑。

只是平王侍卫的刀只抵到锦王侍卫的胸前€€,锦王侍卫的刀却架在了对方颈侧。

锦王府侍卫的刀整整比平王府的长两掌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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