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 第75章

安昌侯怒看向宋慧娘:“当年,匪寇洗劫别庄,你€€有没有收到勒索信?”

宋慧娘顿时所有的哭喊都忘了,呆愣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昌侯从何处得知的€€?

他€€都知道些什么?

安昌侯见宋慧娘这模样,心里已经€€确定七八分,怒喝:“打。”

两个侍卫拽着宋慧娘就摁在木凳上,她€€惊恐害怕道:“侯爷,饶了妾身,妾身与你€€四十多年的€€情谊,你€€真的要……啊啊……”

侍卫两杖下去,宋慧娘臀部见血,她€€疼得几近晕厥,连忙求饶:“有,有……侯爷,饶了妾身,有……”

安昌侯制止侍卫:“说下去。”

宋慧娘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边说,她边痛哭流涕道:“侯爷饶了妾身,妾身知道错了。”

安昌侯听完,心惊胆寒。

他€€终于知道祁丹椹为何如此恨他€€们。

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如何在匪寇手里活下去的。

又是如何艰难走到今日?

难怪他在朝堂五六年,他€€们几乎日日相对,父子€€相见不€€相识。

那风霜浸透苦难磋磨出的面容,他€€根本无法€€认。

他€€知道他不是个好父亲,但除了祁丹椹母亲那件事,以及在€€苏洛死后,他€€看到齐云桑,就想到苏洛惨死的€€场景,他寻个理由将他发配到庄子€€上,刻意€€忽视他€€以外,他€€不€€曾对不€€起€€他€€。

他€€也曾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技能教给他€€。

他也曾因有这个神童儿子而骄傲,将他€€的€€诗赋挂在€€书房的€€正中央。

他也曾为他讲过治国大策,抱着他€€教他€€学骑马射箭……

就算是父母血缘,他也不该将整个齐家往绝路上逼。

现在€€想来,是他€€们一家先把他往绝路上逼的。

所以,他要丢弃从他这里学来的所有东西,他€€故意€€写得一手丑字,故意€€将他€€当做陌路人,他€€想斩断他€€骨子€€里的那点齐家血脉……

安昌侯又哭又笑,不€€住念叨:“报应,真是报应……哈哈,报应……”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的€€怜惜消散,只余满腔怒火:“贱人,你€€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安昌侯府今日一切,全拜你所赐……”

若是当日祁丹椹被救回来了,事情或许不€€一样。

他€€会在€€他€€的€€眼底长大,若他€€不€€曾出仕,他€€会用安昌侯府的权势财力保他后半生无忧。

若他€€命中有乘风化龙的€€境遇,今时€€今日,他€€也会念着父母亲缘不会下狠手。

是他们将他逼上绝境。

所以他回来还给他们绝境。

宋慧娘反驳道:“妾身做的不对吗?当年侯爷被世家逼迫,不€€得不€€对苏洛出手,可苏洛死了,那小€€贱种长大成人会放过我们吗?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侯爷,难道等那个贱种将来弑父吗?”

安昌侯颤抖着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愤恨咬牙:“真是报应……”

闭上眼睛,无情吐出两个字:“杖毙。”

侍卫抡起€€碗口粗的€€脊杖就抡,宋慧娘被打得臀|部一片血肉模糊,她€€哀嚎喊着:“侯爷……你€€,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妾身,云星……会恨你€€的€€,你€€不€€能杀了一个儿子€€的€€母亲……又杀了另外一个儿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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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昌侯听完,似是被触动,吩咐道:“慢。”

侍卫停了。

宋慧娘已经满头大汗,奄奄一息。

安昌侯道:“你说得对,当年的€€错,本侯不€€能犯第二€€次。来人,将宋姨娘送到庄子€€上去,听闻最近庄子的老牛被药死了,暂时€€就由她€€顶上吧。”

宋慧娘已经没有力气求饶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冷漠无情,自私冷血。

他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半点错,也从不€€敢面对自己的€€错。

第48章

午时,未央宫。

宫女有€€序不€€紊的布菜,每道菜都是寻常可见的菜色,但每一道都做得色香味俱全,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贤妃盛了两碗鱼翅乳鸽汤,一碗放在宣帆面前€€,一碗放在宣瑛面前€€。

她道:“今早为你们父皇煲汤,顺便多煲了一份,你们趁热尝尝。”

宣帆端起汤,喝了一口,道:“儿臣就爱母妃的手艺。”

顿了顿,道:“父皇他怎么样?”

贤妃叹口气:“他最近总是少眠多梦,可€€能€€平王的事情让他忧心了吧。”

宣帆:“母妃辛苦了。”

他一抬眼,看到宣瑛抱着碗神思不属的喝汤,早已神游天外€€,他喊道:“阿瑛、阿瑛……”

宣瑛回过神:“什么事儿?”

宣帆打趣道:“母妃的汤里又没有下迷魂药,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宣瑛若有€€所思:“皇兄,我总觉得祁少卿与安昌侯之间有€€点渊源。”

宣帆手一顿,道:“哦?什么渊源?”

宣瑛:“你说,安昌侯是不€€是祁少卿的杀父仇人?他一开始在朝堂反对齐云星册封安昌侯世子,后来€€又在安昌侯寿宴时,让安昌侯下不€€来€€台,逼得安昌侯交出原配夫人的巨额嫁妆。后来€€那些计谋看似算计四哥、平衡局势,实际上是围绕着安昌侯打转。他这么置安昌侯府于绝境,不€€是仇人做不€€出来€€。”

宣帆:“……”

宣瑛若有€€所思:“而且,他收留了飞羽,那是昔日骠骑军的一个少尉,我不€€信他不€€知道那人真实身份。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或者……”

他斩钉截铁道:“他与昔日苏国公府有渊源。”

看着宣帆蹙起的眉宇,他道:“皇兄,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宣帆笑道:“我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别€€想多了,只要你不€€感情用事,你就是我们兄弟里最聪明的。”

他喝汤补了句,一旦感情用事,就没了脑子。

宣瑛对这句话很受用。

他确实是兄弟间最聪明的,宣帆无论打得什么算盘,他都一清二楚。

不过祁丹椹这件事不简单,他还需要仔细查查。

这时,未央宫的掌事嬷嬷入内禀告道:“娘娘,程国€€公来€€了。国€€公大人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找娘娘与€€太子殿下。”

贤妃蹙眉:“他能有什么大事儿?”

话是这样说,她动作一点也不€€慢,让宫女为她披上外衣,往正殿走去。

宣帆看了宣瑛一眼:“走,去看看。”

贤妃与太子刚到未央宫正殿,程国€€公就火急火燎迎上来€€,撩起衣摆欲下跪道:“二妹,殿下,求你们救救程家,这次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们了,求你们念在血脉亲情份上,救救程家吧。”

贤妃与太子连忙将程国公扶起。

贤妃焦急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么急?”

程国€€公看了宣瑛一眼,因程半夏之事,他面上流露出不自然的尴尬。

继而又被眼前€€十万火急的大事儿占据全部€€心神,便也管不€€了什么场合,泫然欲泣道:“程家……程家在川渝之地买了块田地,那田地底下有€€丰富的井盐……”

他话没说完,太子陡然厉声道:“你们又私自凿井取盐、并贩卖私盐?”

在大€€琅朝,盐铁都是由朝廷掌控,不€€允许私自开采锻造,贩卖私盐私铁更是重罪。

被抓获,轻者,流判三千里,重者,斩立决。

因为盐铁利润巨大€€,所以大琅朝虽设置盐铁司,是一个机构。但掌管盐的开采、贩卖与€€掌管铁金属等开采、锻造,是两个部€€门,又叫盐运司与€€铁运司。

太子手下有€€卢家,卢家家主易国公卢饶担任盐运使,掌管盐运司,负责举国€€上下盐的开采,运输,售卖,维持盐的市场秩序。

由于海盐开采量比井盐大,提取方式容易,简单易上手,且藏匿方便。

因此沿海地区不少百姓或团伙冒着生命危险开采私盐,扰乱盐价市场,海上匪寇经常袭击官府的盐场,抢夺私盐。

所以,易国公将重心放在沿海地区。

川渝、西北等地主要盛产井盐、池盐。

这些盐的开采需要大€€量的人力,以及大€€规模的凿井、提取、烘干设备。

私自开采,所花者甚,且容易被官府发现,因此私盐并不泛滥。

所以易国公将这些地区的管理交给€€一些太子的幕僚,或自己的门生。

这些地区私人开采花费者巨,且容易暴露,让官府发现。

但对于有€€门路的世家而言,这是一个聚宝盆般的来钱门路,低投入,高回报,且利润额为百分之四百。

只须打通一个盐井,那将是坐拥小金山。

程家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他们是太子的舅家,贤妃的母家,打点关系很€€容易。

更何况整个盐运司都在太子的掌控下,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有€€人兜着。

底下干事的人以为程家有太子的授意,毕竟东宫的花哨并不€€小,平时要用来€€打点人际关系,若都靠着大内那点份例,根本不€€够。

所以就默许了程家的所为。

程家也阳奉阴违隐瞒的很€€好,贤妃与€€太子根本不€€知情。

直到嘉和十六年,程家盐井坍塌,上千人被埋在井底,活活闷死。

宣帆才知道程家假借他的名义开采私盐、贩卖私盐、谋取暴利,更征用控制无辜百姓下盐井为他开采私盐,造成多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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