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光随即想到,埋在他颈窝吮.吸的人是叶斯学长……
如果是叶斯学长的话……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在郁光眩晕逐渐加重,呼吸频率也开始下降时,叶斯的尖牙终于抽离出去,扣在他脖颈的那双有力的手也收了回去。
两颗被炽烫的鲜血染红的尖牙不复冰凉,而是温热的€€€€
那是属于郁光的体温。
叶斯意犹未尽地用舌尖顶了顶齿尖,将其上覆盖的血水尽数卷进口中。
他凝视少年侧颈两个如同毒蛇刺咬过的血洞,其中还汩汩渗出鲜血。
叶斯再次垂头下去舔舐那些粘稠的、鲜艳的红色液体。
郁光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耳廓间是自己厚重的心跳和愈发沉重的呼吸……
叶斯这样轻缓、挑逗地慢慢摩挲皮肤让他根本受不了,甚至比方才尖牙刺入皮肤的锐利疼痛更叫人难耐。
真是要命€€€€
粗粝的舌尖来回舔.舐齿痕的触感颗粒感很重,像是把他整个人放在磨砂纸上打磨。
时间流速仿佛无限变缓,他不知道叶斯埋首舔.舐了多久,但却能感觉到对方冰凉的舌尖因为他的体温而变暖。
侧颈被咬出齿痕的那一小块皮肤被摩得发烫,酥麻盖过疼痛。
“好甜。”叶斯凑在他耳边喟叹,细细的呼吸洒落带来战栗。
郁光现在浑身乏力,闻言也只是迟缓地眨了眨眼,软脚虾一样瘫软着任人摆布。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似乎每次在被【同类】骗到酒店昏迷一夜之后醒来便是这样疲惫乏力的感觉。
啊不,是叶斯学长……
那张梵文面具下的脸是叶斯、在灯火迷离下接住他失误掉落的纸牌的人是叶斯、将他抵在床上啃咬的人……也是叶斯。
但郁光到现在还是不能流畅地将手机屏幕背后的那个人与叶斯学长完全画上等号,虽然两人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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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他翻了个面抱进怀里,郁光迷迷糊糊地睁眼瞧他。
光影恰好打在男人下颌分界线,轮廓格外分明俊朗,仿佛上帝之手最完美的雕塑作品。
叶斯平素里浅淡的薄唇此刻被染成殷红,纯黑的眼瞳隐约泛起暗红的潮浪。
那是一种疯狂的美。
无关性别,单纯地一个形容词。
郁光突然想起第一次与叶斯搭话的那天夜里,在小树林的沥青路口。
银霜似的月华照在男人身上,暗红眼瞳隐约流转光芒,原来并非他的错觉啊……
他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比如那次见面时淡薄却难以忽视的血腥味……
叶斯学长当时是不是正在亲吻别人的脖颈呢?瓷白涔凉的獠牙是否刺入过别人的身体?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他心口胀痛得快要开裂,嫉妒将他淹没,于是,他很不理智地骤然冒出一句:
“学长、学长用过别人的血吗?”
话音刚落郁光就觉得不妙,这个问题实在不合时宜,哪有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跟男朋友翻旧账的?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气氛骤然冷下来,叶斯垂眸看着他,安静地盯了几秒,突然笑道:“小鱼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呢?”
郁光说不出话,他当然希望叶斯给出否定的答案,但理智告诉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姜曦月或许就是学长的上一个血液供给者……
他现在仍能清楚回忆起那个总是穿白裙子的清纯少女在小树林里决绝地、毫不犹豫地用生锈美工刀割开自己手臂时的样子。
殷红的血在白裙上绽开层层叠叠的红玫瑰,热烈得像是自焚。
郁光突然能理解姜曦月了。
若是某一天他也被叶斯学长勒令离开,并且亲眼见到学长身边出现另一个乖巧漂亮的备用供血者……
他应该会比姜曦月更极端吧?
毕竟,只是想想他都要嫉妒得发疯了。
叶斯大抵是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冰凉的手捧起他的脸颊,在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头安抚似的落下一串轻吻。
“小鱼不想问点别的吗?”叶斯又吻过他湿乎乎的眼帘和鼻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很特别。”
郁光知道叶斯的意思,但他装作不懂,缩着肩膀往男人怀里钻。
叶斯默认他的举动,手臂伸长还在他后腰处捞了下,让他窝得更舒适。
叶斯的怀抱冰凉宽阔,他将耳廓贴到对方胸口€€€€
没有心跳。
郁光侧耳听了很久,却只能感受到叶斯胸膛随呼吸起伏的频率,砰砰砰的心跳声的确没有。
或许是所做的心理建设已经足够充分,郁光心底并未太过惊讶。
原来学长需要他的血并非是生病需要输血啊……那学长是神仙吗?或者古代传说里的妖怪?还是吸血鬼?
叶斯总能洞察人心,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轻佻道:“怎么,在听我的心跳?”
男人低沉的声线通过胸腔震动传入郁光的耳道。
大抵是骨传导的原因,声音略微有些失真,但还是很好听。
郁光微微抬头看着叶斯线条完美的轮廓线条,点了点头。
“学长为什么没有心跳呢?学长是……话本小说里写的人物吗?”
他像撒娇的猫儿似的,脸颊在学长胸口上蹭来蹭去。
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但他没在叶斯面前表露出来。郁
光很期待聆听叶斯的心跳频率,期待与对方同频共振。
可是似乎没有机会了。
叶斯将他汗湿黏在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轻缓而又冷淡地说:“你知道血族吗?他们也叫吸血鬼。”
男人语气不复方才缠绵时刻的热烈,郁光瞧见对方暗红的眸子也恢复了玄黑。
他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被咬的脖颈,抿唇道:“学长原来是吸血鬼吗?学长会被太阳灼伤吗?怕银质器物吗?不吃大蒜吗?”
或许是他从进入这栋房子以来都表现得太平静,就连被吸血时也并未惊讶,现在叶斯坦白身份时他也显得无动于衷,男人挑眉看了他一眼,眼底兴味浓厚。
“对了一条。我们的确不太喜欢阳光。”
话音未落,男人起身时顺道将他打横抱起。
叶斯没跟他打招呼,失重感骤然来袭时心跳都落了半拍,他赶紧搂紧叶斯的脖子以稳住身形。
回应他的是叶斯愉悦的轻笑。
男人臂膀坚实有力,抱起他就像拎只奶猫儿一样轻松,甚至还颠了颠。
郁光晕乎乎地往叶斯肩膀上靠,他想起两次进入这片郊区深林时都在下的怪异雨滴。
“因为不喜欢阳光,所以居住的地方一直下雨吗?”他软乎乎地贴着男人问。
叶斯不轻不重地觑他一眼,调侃道:“脑袋不晕了?还转得挺快。”
郁光悄悄偷看叶斯的表情,觉得对方现在心情似乎不错,胆子大了点,用细碎的发丝去蹭男人的侧脸。
“头还是好晕……你弄的,你要负责的。”后半句他说得很小声,声如蚊呐,但他知道叶斯肯定听见了。
叶斯意味不明地打量他,视线偏移到郁光的耳垂,而后又落到领口敞开露出的锁骨、脖颈……
“我会负责的。”他听见男人沉沉道。
叶斯说这话时不再是调笑的口吻,严肃、肯定,不像是随口一提的玩笑,倒更像贯穿一生的承诺。
郁光被这样的阵势唬住,怔愣好几秒才回过神。
叶斯已经将他抱到那张曾经‘宿醉’后躺过的床上。
郁光陷入柔软的棉花里,舒适、安洽,如在云端,耳边是‘€€€€€€€€’的布料摩擦声,还有些透过窗棂传来的雨声。
叶斯走到窗边将白纱窗帘拉上。
室内顿时陷入昏暗,房间内的陈设本就是古朴陈旧的家具,光线黯淡后呈一种饱和度极低的灰色调。
叫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叶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床边俯身下来吻他左侧的耳垂。
郁光私以为这是种极为情.色的挑逗,薄唇含着、舌尖搅动,冰雪与火焰的极致碰撞€€€€
邪火点燃透明的冰,融化的水熄灭灼灼燃烧的火……这场较量注定没有赢家。
叶斯似乎只对郁光的左耳耳垂感兴趣,反复用尖锐的獠牙试探性的抵刺,但又掌握着分寸,每次的力道都恰好让他感觉到即将被刺入的疼痛却又不真正刺穿皮肤。
“呜……学长,别……”
郁光用手肘抵住男人的肩膀想要逃离囚笼似的禁锢,但失血后的他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手腕一紧,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叶斯扣住拉到了头顶。
少年饱满圆润的左耳耳垂变得湿漉漉,即便是在黯淡光线下也能瞧出其殷红€€丽的色泽。
叶斯餍足地起身,狭长眸子慵懒地微微眯起,像是对这件自己亲手雕琢的艺术品极为满意。
男人掀开薄被也躺了上来,将郁光拉进怀里抱着。
“睡醒之后打个耳洞吧?”
“宝贝的耳垂真好看,带耳钉的话一定更漂亮。”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