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奇一脸神秘,他哪里知道。
沈宴和赵阔的速度要比商奇他们的商队快很多,又两天就回到了佣兵之城。
四只羊状态好了很多,为何?
因为沈宴偷偷将自己的麦饼掰给了羊吃。
所以,才到城门口,沈宴就跳下了车,跑到面铺:“快快快,包子给我来两个,粥也来一碗。”
什么快来什么,他等不及了。
蝗崽赶紧夹了两包子端过来:“沈宴,你这两天和指挥官去哪了?”
怎么一回来,就跟饿死鬼一样。
沈宴边啃包子边喝粥:“你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吃了两口,这才慢嚼细咽了起来,然后看看铺子上的生意:“我们的新菜品卖得不错啊。”
蝗崽眼睛都笑眯了:“越来越多的上城区的人来我们这尝试我们的新菜了。”
“这才几天而已,董大婶说,在等一段时间,生意能更好。”
“一开始还有人说我们的新菜卖太贵,哼,也不看看现在肉多贵,姜宇还跟他们说,要是不好吃,都不用他们动手,自己就将碗砸了。”
“然后,尝过我们新菜的人,这两天好多回头客呢,都说好吃到不行。”
蝗崽一说起铺子上的生意,就叽叽喳喳的能说好久。
笋子几个孩子也围了过来,一个劲点头。
“还有人想看我们的汤为什么那么好喝,董大婶每次都将汤锅捂得死死的,谁也别想偷看。”
其实现在的生意还是以酸菜面和素菜包子为主,消费习惯的培养本就需要一些时间。
沈宴听着几个小孩的叨叨,大概也了解了现在铺子上的情况,一切稳中有进。
等沈宴吃完饭,准备给赵阔也带点包子回去,麦饼着实让人落泪。
蝗崽等几天没见到沈宴,也跟着沈宴跑。
沈宴心道,让他们回去看看家里的新成员也好,喜悦嘛,自然要分享才会加倍,哈哈。
等回到仓库,那只手臂依旧在那里晒太阳。
蝗崽等第一眼就看到了“新成员”,躺在角落的半截祖母的尸体。
沈宴咳嗽了一声:“这个……也算。”
也忒吓人了,贸然一看,墙角一老妇干尸,还只有半截。
但虎豹佣兵团的人对这样的画面似乎特别的习以为常,估计是从小就见多识广吧,比如一条手臂没事就挂窗口晃来晃去,也没人觉得有什么。
笋子最先发现另外一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歪着脑袋,跺着步伐去看了一眼。
然后,就是喜悦的尖叫声。
“是羊!”
“哈哈哈,是羊!”
现在的羊有些瘦,无法挤奶,赵阔已经弄了些野菜在给它们吃,没办法,今天根本没有准备草料。
接下来的时间,全是几个孩子高兴得停不下来的声音。
小孩子对这些东西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再说,羊可比一般的宠物有价值多了。
哪怕到了晚上,虎豹佣兵团的其他人回来了,也惊讶了好久。
这牲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他们佣兵团居然开始养羊了。
生活似乎肉眼可见的正在一点一点变好。
按理,沈宴应该是抓紧时间跟乌瑟尔学习语言和文字,用祖母的尸体练习尸语者的本事,但这两天在沙漠的奔波着实有些疲惫。
夜晚,沈宴想着,也不知道商队的人有没有平安走出沙漠。
……
商奇的队伍,有了方向,黄沙也没那么大了。
所以他们已经远远地看到了佣兵之城的模样,这实在太鼓舞人心了,或许明天他们就能到达那里。
商奇也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他还一直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厄运和灾难降临。
结果,一路平安。
就是吧,那离奇的经历,已经成为了一场梦,但梦未必就这么结束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到佣兵之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见到那未知之地曾经看到过三个人。
毕竟拥有同样的经历,明明是陌生人,但就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就像多了一股无形的羁绊。
而沈宴,原本是打算进幻境看看商奇他们的队伍如何了,但才躺在床上,一股悲哀的气息一直环绕着他,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是声音,尸体的声音,让他处于这种悲哀的气氛中。
沈宴犹豫着,走向窗台,借助窗台上煤油灯的光看向外面的一个角落。
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椅子,一个半截的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安详,悲哀,寂静,但沈宴却能听到尸体的声音。
除了悲哀,还有痛苦,就像在遭受什么痛苦的刑法一样。
沈宴揉了揉太阳穴,他这灵感过高,太容易和尸体共情了。
那个角落,有一点反光的绿点,应该是祖母尸体的手指上的戒指,但除了那点绿光,又有一些腥红的东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如果不是灯光,还看不到这样的反光。
沈宴想了想,对仓库里面的赵阔说了一声:“我去看看祖母的尸体,我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什么。”
当然,他这是怕遇到危险。
然后提起煤油灯,走了出去。
摇曳的灯光照耀在椅子上的祖母,在黑夜中多少有些让人心里发凉。
那绿点的确是那枚戒指的反光,但那猩红之色,像是什么金属。
沈宴将灯提近一点,这才发现那猩红是一把剑的剑柄,就那么隐藏在祖母干枯的尸皮里面。
这具尸体的下半截像是被什么钝器斩去,并不规则,所以应该不是剑伤。
那么这柄猩红的长剑,是死者在临死前,故意藏在身体里面,为的是不让凶手,或者其他人发现?
沈宴十分惊讶自己的发现,居然是这么离奇的藏剑方式,所以这具尸体发出的声音才如此的痛苦?
沈宴想了想,伸手握住剑柄,将这柄奇怪的剑从祖母的干尸里面抽出来。
随着剑身慢慢抽出,祖母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在沈宴眼中绽放。
第41章 2700多个序章
一具在沙漠中不知道风化了多久的干尸,脸上居然有了表情,说不吓人是骗人的。
但,沈宴的感觉中,尸体传来的痛苦感减弱了。
这种痛苦其实是作用在沈宴的灵魂上,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共情。
所以,哪怕场面诡异恐怖了一些,沈宴的感觉却轻松了不少。
长剑被拔出,这剑挺长,要想完全隐藏,也就是说直接得从截断的半身伤口位置,从下而上,插进头颅里面。
外形奇特,剑身上的图案,绘制的是一只长满触须的怪物,触须就那么盘满整个剑身,看上去有些不规律。
给人一种邪恶,丑陋,诡异到极点的感觉。
至于猩红之色,其实是镶嵌在剑柄上的一块奇怪碎片,碎片的材质沈宴也分不清楚,但……有些像他那个老旧的青铜盒子的材质。
沈宴的惊讶一闪而过,这碎片和那盒子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仅仅是使用了相同的材料?
赵阔站在窗口皱眉地看着外面,为何会露出诡异的表情?
还有这剑,总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作为高序章的职业者,有时候直觉比眼睛看到的更加可信。
这时,一只手臂颇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啧啧啧,居然是它,猩红亵渎之剑!”
沈宴一愣,差点忘记了,他们这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巫师,可以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专家了。
沈宴不由得问道:“猩红亵渎之剑?乌瑟尔导师,你知道它的来历?”
乌瑟尔来了兴趣,他以前本来就是研究这些,只不过以前是他一个人,现在居然有人和他讨论,感觉也挺特别。
“在梵帝城神学发展之前,是由几大贵族掌权,其中有一贵族家族名紫荆花,他们无意间得到了一柄怪剑,据说这剑是由时代久远的不朽者打造,因为其来历和久远的历史,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一开始这柄剑还不叫猩红亵渎之剑,它原名猩红之剑。”
“在梵帝城那位传奇佣兵从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中带回神的信息后,梵帝城的神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教廷开始代替了原本的几个贵族的权柄。”
“这个取代的过程是梵帝城的隐秘,从不愿被人提及,但总会有一些故事流传了下来。”
“在权柄交替的一开始,紫荆花家族几乎是第一个被取代的对象,教廷称紫荆花家族收藏的这柄剑来自地狱,是罪恶之剑,恶魔之剑。”
沈宴眼神一动,太多的历史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事情的真相不重要,这柄剑也不重要,有没有人否认也不重要,教廷需要的是一个清洗旧势力的借口。
乌瑟尔的声音继续道:“紫荆花家族毕竟是老牌贵族,在争斗的过程中,据说用这柄猩红之剑杀死了教廷的一位大主教,大主教是神最虔诚的信徒,所以在梵蒂冈的神学中,又称这柄剑为猩红亵渎之剑。”
杀死了神庇佑的最虔诚的信徒,它亵渎了神明的威严。
乌瑟尔的声音,就像在讲述梵帝城神学的兴盛史,寥寥几句,但却隐藏不住其中的血腥,阴谋,龌龊,这或许是只有历史学家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至于这般剑真正的来历,它是否真是不朽者的作品,就没有更多的资料了。”
赵阔也站在了旁边,沈宴在小声转达老巫师乌瑟尔讲述的内容。
沈宴心道,没想到这么一柄剑居然有这样的历史,不由得问道:“为何它又迷失在了沙漠之中?还藏在一具干尸的身体里面?”
乌瑟尔答道:“紫荆花家族在那场权柄的争斗中,也并非全部陨落,或许他们其中的一个家族成员,带着这柄剑逃离了梵帝城,正好逃到了迷失沙漠中。”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历史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充满了谜团。”
沈宴其实明白乌瑟尔的感受,一点一点的解开历史的谜团,那感觉的确是这世上最迷人的诱惑。
沈宴再次看向绿祖母的尸体,若乌瑟尔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她极可能是紫荆花家族的后裔,可哪怕逃到了无人的沙漠建立起小镇,似乎最终也没有逃过厄运。
看着那被钝器斩去的下半身,沈宴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梵帝城教廷的追杀,比想象还要血腥,这样的折磨和死法,不知道谁才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沈宴看向赵阔:“早知道我们去那沙漠小镇的时候,应该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