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放下手上的小玩意,星斗脑海中一阵拉扯传来。
星斗还“咦”了一声,是因为最近才进行过精神强化的原因吗?
下一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孤零零的大海,这是大海吧?
他从未出过翡翠大森林,甚至连大海的样子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惊讶,震惊,一时间捧着手上的木制小玩具,半天反应不过来。
大胡子他们也十分惊讶,这是……一个灵族?
那位阁下带来了一个灵族。
星斗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什么情况?几个人类?
他对人类并没有好感,所有对人类的认知都来自灵族对人类的抱怨,人类,粗鲁,野蛮,凶残,不讲道德,反正,人类的话都不可信。
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丝激动,这好像是他向往的想要探索的未知,虽然这刺激已经超过了他要承受的阈值。
连赵澜都划着小船围了过去,灵族很少见的,哪怕佣兵之城和灵族是邻居,除非进入翡翠大森林偷猎,但在翡翠大森林偷猎时遇到灵族,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另外一条船上,那被铁链捆绑的老者,没有人敢去观看,因为外表太恐怖了,他们猜测,一定是得罪了那位阁下,降下了厄运和灾难,比死还痛苦吧。
一定是的,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关键是那位阁下的爱好奇特,时不时还拉回来看看。
当然,也和那恐怖外观的老者,从头到位一言不发有关。
星斗这边,赵澜靠近:“一个灵族?”
“你也是想要得到那位阁下的启示,来聆听真理?”
聆听?真理?
旁边,那恐怖外观的老者,身体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星斗看着使劲向他划来的人类少年,眉头一皱:“人类,离我远一点。”
他毕竟从未离开过翡翠大森林,答道:“什么聆听真理启示?我不是。”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里,他是一个安静的占星术士,内心却渴望着探险,刺激。
赵澜咧了咧嘴,用手指着星斗手上的小玩意:“如果不是,你带着圣器来干什么?听说灵族十分的诚实,定是因为无法进行临渊仪式,来祈求那位阁下的吧。”
祈求?
无法进行临渊仪式,祈求就可以了?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灵族的长者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无法理解的诡秘比想象的还要多,所以灵族人从不敢自大。
而无法理解的东西,如果尝试去理解,就会带来灾难。
星斗抬头,直接就看到了高山之上星光中的人影。
嘶,一位和星辰一同闪烁的未知存在?太神奇了。
星斗其实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未知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清楚,但又一心想着,能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去看看,去寻找,去探寻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他一直呆在翡翠城中,不被允许远行。
可现在,他似乎不用离开翡翠城,就在进行一场危险到极致的冒险。
恐惧和满足的刺激不断交织着,他以前觉得,他不会害怕的,就像灵族的英雄肖凌尘,哪怕踏足最凶险的遗迹,也能面不改色。
但现在,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赵澜:“喂,灵族人?”
星斗一咬牙,仰望着高山之上,抬起手上的不知名圣器,开口道:“如果尊贵的阁下真能给人带来启示,那么请指引我的方向。”
一个诉求产生了。
所以,沈宴回应了他:“祭品!”
“银色黎明花!”
沈宴说完,突然感觉外界有什么人在推他,那种感觉十分的明显。
沈宴立马反应过来,是仓库里面有人在触碰他。
沈宴赶紧先将其他小船推回原点,然后再推灵族青年人和那个老者的小船。
“03-11。”
“佣兵之城,黑市。”
“祭品交予吾之眷者。”
然后,新人恐吓套餐:“吾,不可直视!”
“吾之名,不可言及!”
沈宴都没来得及看灵族青年人惊讶得下巴都掉地上的表情,以及那终于一脸惊恐的抬起脑袋的老者,那是一张已经快看不出人形的脸。
这就是未知吗?比所有的已知都恐惧,比所有的厄运和灾难都难以理解的存在。
沈宴睁开眼就看到赵阔正看着他。
赵阔:“怎么抱着个盒子就睡着了,摇都摇不醒?”
沈宴没事人一样问道:“什么事?”
赵阔深更半夜居然主动找他夜聊,也是奇怪了。
赵阔也以为沈宴只是累得睡着了,说道:“明天你戴着这柄剑,在街上到处走走。”
沈宴心里嘿了一声,一招鲜,又让他当诱饵。
不过被一个连环杀人狂在暗处窥视着可不是一件好事,沈宴赶紧道:“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赵阔乐了,用手按了一下沈宴:“放心,死不了。”
结果沈宴面红耳赤地倒床上了。
那按在身上的手掌,好……好宽大。
画面越来越清晰了,大巴掌,拍皮皮。
浪花一朵朵。
赵阔嘴角一抽,这奇怪的后遗症,本着让沈宴早些适应后遗症的目的,赵阔又拍了沈宴一下。
沈宴的瞳孔突然睁大。
身体一躬。
完了,这后遗症太厉害了,连巴掌他都喜欢得不得了,而且,一巴掌他就完事了,短到都不用读秒,他真成了坚持三秒就是真英雄,一男的,自尊没了。
夜,已深,沈宴羞愧的将脑袋捂住床上,开启了贤者时间,还好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梵帝城,异端裁决所,最下层的地牢。
漆黑,漆黑,似乎只剩下了老鼠啃咬的声音,腥臭,肮脏,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味道。
在漆黑中,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向这边走来。
地牢厚重到无法想象的门被推开,老鼠闻声躲了起来,但还是有奇怪的声音,是跳蚤饥渴的声音。
幽暗的煤油灯光,将这件肮脏的地牢照亮。
墙上,用锁链挂着一个如同干尸的老者,心跳很慢,慢到以为都已经停止。
来人将油灯靠近,似乎嫌弃对方身上的肮脏,又退了一步。
来人有些无聊的声音说道:“晚上好,主教大人。”
“对了,在这里呆着,应该也分不清白昼还是夜晚。”
“我依旧来例行公事。”
来人拿出一张旧日文献:“主教大人,可愿意替我们翻译上面的内容,虽然这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一百多年,但上面的命令,我不得不如此重复。”
墙上的干尸般的老者并没有抬头,就像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那人也不恼:“嗯,我知道了,那么我们进行下一步。”
说完从牢外推进来一个捂住口鼻的人,这人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禁锢着他的手。
“我再说一遍,暗月主教杰拉斯大人,你是否愿意为我们窥视这张旧日文献上的内容。”
依旧得不到回答。
那人似乎没有任何意外,而是一把刀直接砍掉了被他禁锢的人的脑袋。
脑袋滚在了地上,滚到角落,那里有很多的脑袋,成为其中的一个,有的是白骨的头颅,有的正在腐烂,有的比较新鲜,最新鲜的一个应该就是这个了。
黑色的血从砍掉的脖子流出,化作黑色的乌鸦,狂乱的飞舞了一阵,然后消失。
“血鸦诅咒,这人在暗月教派的实力不低,杰拉斯大人,这么下去,我们会将暗月教派的所有人都杀光,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要求。”
安静,依旧安静。
墙上的干尸比任何人都明白,以教廷的实力,暗月教派还能活到现在,不过是留着他们的生命,唯一的用途就是带来这里。
但他一但答应替教廷窥视旧日文献上面的内容,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包括他的生命。
所有人都认为他拥有第一代教皇的血脉,哪怕不被承认,但也极可能读懂第一代教皇从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带回来的旧日文献。
但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若是拥有教皇血脉就能读懂,那么第一任教皇为什么不将他窥视到的内容流传下来呢?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秘密是他还能活到现在的理由。
那人例行完公式,本准备向外走。
结果,那枯尸居然抬起了头,传出难听到极点的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教廷的最高教义是拯救。”
“所有人都以为是拯救世人。”
“其实呢,所谓的拯救,是拯救你们自己的神,被巨人囚困的可怜虫。”
那人身体顿了一下:“主教大人,我从未折磨过你,若让其他人知道,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活不成了。”
“或许说点我能上报的秘密,这样我就不用一直陪着你呆在这连月光都照射不进来的地牢。”
半响,枯尸难听的声音才道:“告诉你们的教皇,他一辈子侍奉神,但他却从未真正的见过神,而我……见过,那星光之门下,€€与星辰一起闪烁,€€是如此的伟大,€€的声音拥有改天换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