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得死死的。
真没脸见人了。
赵阔该不会因为他的第四个后遗症的原因,以为他喜欢这些吧。
还说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来解救他。
天,这到底是多大的误解。
也不知道赵阔这粗汉哪里学来的这些。
虽然,的确,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心跳狂乱不止。
本来外面的天色才傍晚,沈宴却再没有出门,晚饭都没胆量去吃,脑子里面全是他们刚才不堪的画面。
夜深,沈宴这才拿出老旧的盒子,最近忙得好久没有进幻境了。
将所有人都拉进来。
众人的目光首先看向的是卡帕。
上一次卡帕被异端裁决团的人追杀,得到了那位阁下的指引和启示,他们还不知道后续呢。
一看到小船上的卡帕,他们大致知道,人没死,那么应该是被那位阁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拯救了。
赵澜:“赞美未知,
赞美你的伟大和无所不能,
赞美你的仁厚和全知全能。”
众人都习惯赵澜这小子时不时突然这么一下,等赵澜的赞美诗念完,大胡子程铜斧说道:“你们听说今天城门口的神秘人事件了吗?”
“听说连遗失多年的教廷圣杯都出现了,结果持有圣杯的人实力不济,连其中的英灵都没来得及呼唤出来,就被魔蛇盖亚击杀,这人也是倒霉,居然在盖亚的眼皮子底下将平民牵扯了进来。”
“他这就是挑衅盖亚,他不死谁死。”
“听说后来还出现了一了不得的圣器,圣佛像,啧啧,居然连这玩意都弄来了,以前还是城池之间互相攻伐的时候,才会动用上。”
“好死不死前指挥官赵阔在那,一枪将人驱赶走,这才没让这些人在我们城门口嚣张。”
“消息现在都传遍了,可惜我当时没有亲自看到,你们有谁看到当时的情况了?说说具体的经过,那些神秘人是谁?”
环视一圈,众人也对此事颇为好奇,但这事说起来大,但发生的时间其实极短。
但也有人刚好在那。
比如阿伊,阿伊呆萌呆萌地举起手,但那几个神秘人是谁他也完全不知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卡帕,卡帕当时好像正在被神秘人追杀。
卡帕脸上苦涩:“教廷异端裁决团的人,他们其实是来追杀我们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卡帕,你来佣兵之城了?”
卡帕点点头。
众人热闹了起来,没想到当事人就在这里。
不过卡帕一路从梵帝城逃到佣兵之城,教廷的人居然追杀到了城门口,这一路上恐怕不容易。
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卡帕此时的心情,和他第一次来这里时完全不同了,他们能活下来,可以说完全是靠高山之上的那位未知回应了他的祈求。
所以称呼他为被未知眷顾的眷顾者,再无歧义。
他对这里不再畏惧,内心反而充满了崇敬。
这应该也是进入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只不过卡帕的心路历程转变得尤其的快而已。
连大主教杰拉斯都宽慰了一番卡帕:“能够活下去就好,活下去才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卡帕点点头。
不过佣兵之城是神的光辉都照耀不到的地方,他们不怎么关心梵帝城发生的事情,所以真相的揭露和传播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沈宴也在听着他们的讨论,半响,这才开始拉新人。
对于拉新人进来,沈宴已经有了些心道,必须拉那些看上去身在困境中的人,这样他们才会有祈求。
看看他原来拉的这些人,一个二个将这里当成了他们交流聊天的地方了,想要他们提出诉求有点困难,关键是他还不能自降身份诱导。
沈宴观察了一番小船上的“人像”,然后选择了一个姿态看上去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青年人。
现在是深夜,这般挣扎,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沈宴心道,有困难就好,伟大的未知会帮助他的。
佣兵之城,上城区,燕屿佣兵团驻地。
燕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明天他和地陆佣兵团的继承人陆浩将有一场决斗。
若是普通决斗也就罢了,不过是输赢而已,最多被扫了颜面。
但这次的决斗,决定了未来一年一座十分重要的矿山的开采权。
他们燕屿佣兵团和地陆佣兵团在一矿山的拥有权上一向有分歧,但两个佣兵团的实力又差不多,为了不火拼得两败俱伤,所以他们决定,每年由各自佣兵团的继承人进行决斗,赢的一方获得该矿山未来一年的开采权。
公平公正,以实力说话的佣兵,对这个办法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但,燕良连输三年了,失去了三年的开采权。
而且,团里对他这个未来继承人也越来越不满了,威信尽失。
他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战胜不了对方,陆浩手上有一件极其厉害的圣器。
一天一天的努力锻炼有什么用,所有人在意的还是最终的结果。
没有了那座矿山,燕屿佣兵团这三年的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燕良辗转反侧,明天又是决斗的时候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还是赢不了,连输三年对他的信心的打击是巨大的。
但……
但燕良手里拿着一面古旧旗幡,只要能呼唤出手上这件圣器中的英灵,他就还有赢的可能。
“临渊仪式,如何才能触发临渊仪式!”
燕良的手指的骨节都握得苍白了,一咬牙,将旗幡锋利的一端对准了心口的位置。
他从一个流浪的老佣兵那里知道了一个邪法,只要将圣器插进心脏,用胸腔的鲜血,或许能临时呼唤出一次英灵。
但这个方法十分的危险,使用者十有八九都会死亡。
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负担,终是让燕良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哪怕赢一次也好。”
这样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存在。
燕良现在的状况其实非常糟糕,和那些精神被感染的人差不多,说不定什么时候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开来,他就会变成怪物。
他的眼睛其实已经有了些灰白。
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最容易走极端,而且完全对自己的危险状态不自知。
对生的渴望,让他高举旗幡的手有些颤抖,尖锐的一端对准心脏。
深夜,这样的画面恐怖到了极点,但无人欣赏。
燕良内心挣扎着,但最后还是做了决定,手上的旗幡刺向心脏。
声嘶力竭:“以吾鲜血,呼唤你的名字!”
只是,那尖锐的一段在心口前却停了下来,倒不是燕良后悔了,他现在疯狂的状态可不会让他走回头路,而是脑海中一阵拉扯,如同将他的灵魂都拉走了。
大海之上,众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实中恐怕都聊不到一起的人,在这里反而能大胆畅聊。
十分的奇妙。
这时也发现了新的小船向大海中央行驶而来。
赵澜:“咦,今天还有人没到?”
他还以为是谁“迟到”了。
结果,等船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新人。
赵澜:“这人不是……”
关于燕良和陆浩的决斗,他以前跟看乐子一样还去看过一次,稍微有些印象。
为了一座矿山,打得那才叫疯癫,口吐鲜血,身上被砍得血肉模糊都能爬起来,所以这燕良好像还有一个外号,叫燕疯子。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燕良的外在,却不知道他为何会疯狂如此。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共情并不相通。
燕良现在惊讶到了极点,那邪恶的临渊仪式的方法是不是太神奇了一点?
让他直接到了一个未知之地?
大海泛舟,飞星横空,哪怕是佣兵之城外的幽灵海,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这是到了哪里?
更奇妙的是,这里还有其他人。
铁血佣兵的赵澜?灵族的星斗?
整个佣兵之城,现在不知道赵澜和星斗的人,还真不多了。
都是他羡慕的存在,每日如同阳光一样,如同他羡慕的云游诗歌中的佣兵,而他背负着,压抑着,连做一个普普通通四处冒险的佣兵都做不到。
首先开口的是赵澜:“燕疯子?”
“听说你明天又要去决斗了,我本来还约着星斗,去看你的比试。”
星斗也是一愣,赵澜的确约过他,说什么看乐子也是佣兵必要的冒险。
这人就是赵澜提到过的燕良?
燕良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丑陋可怖的老者,灵族,还有赵澜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燕良回过神,这赵澜哪壶不提哪壶,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他生活得无忧无虑。
“嗯”了一声,他和赵澜其实并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