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教廷的人,沈宴可没有准备他们的份,亚伯罕嘛,这变态应该是不需要,应该说他根本不惧严寒和酷暑,没事人一样。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绝对超过了人类的正常范围。
继续往上,因为没有路,除了奇岩怪石,这山上似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沈宴一开始还特别留意,作为一位历史学者,来到这么有意义的历史遗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考据的线索。
但事实证明,这就是一座海拔特别高,就像从未有人迹的海中孤岛。
在严寒中度过的第五天,终于被沈宴找到了一处具有考据价值的东西。
那是半山腰的一块寒石,风霜让它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原本是众多山石中不起眼的一块,但还是被沈宴在它较为光滑的一面发现了文字。
有人来过这里,并将文字留在了上面。
沈宴的发现立马引起了轰动,教廷的人匍匐着冻得青紫一片的双腿激动的爬围了过来。
沈宴也在看着上面的文字,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和读不懂的文字,而是人类通用文。
沈宴先在文字的最后面,看了一眼留下的名字,菲力布斯。
沈宴记得不错的话,这是教廷第一任教皇的名字。
教廷的人已经激动得无法自己。
“菲力布斯大人果然来过这里,他在这里留下了他的名字和来过的痕迹。”
“他一定在等待着我们,发现他留下的痕迹,沿着他的痕迹回归神的怀抱。”
沈宴嘴角都抽动了一下,说实话,这些文字给他的感觉就是,参观古迹的人非得找个地方刻上“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感觉。
破坏文物呢。
沈宴开始看向文字的具体内容。
“火焰的灼烧让我头脑有些发聩,再加上在大海上遭遇了风暴,让我迷失了方向,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座山峰的下面。”
“海上的一座没有人迹的孤峰,在迷雾环绕之中看不见山巅,也看不出能补给物资的样子,按理我稍作休整之后,第一时间就会离开这里,重新出发。”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之中就像出现了一个声音,它指引着我,必须得爬上这座高峰。”
“即便是连日的酷热和寒冬,依旧阻止不了我向上探索的步伐,甚至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是啊,我一定是疯了或者受到了什么影响,明明我在不断的想着艾拉女士的温暖,但我却不断的在背道而驰的往山上攀爬。”
艾拉女士,应该是第一任教皇的情妇,听说这位教皇在创建教廷后不久就亲手勒死了这位情妇,因为知道得太多了。
这故事自然是波次没事的时候讲给沈宴听的,波次这家伙有时候也挺八卦的,乱七八糟的知道得不少见不得人的秘辛。
文字中居然提到了艾拉女士,也就是说,波次故事中的艾拉女士,真实的存在过,这可是考据历史的重要依据。
至于文字中描述的菲力布斯脑海中那个让他背道而驰的声音,沈宴眯着眼睛看向了高山之上。
果然,菲力布斯能来到这里,并非偶然,那么第二纪来到这里的大帝和天译者呢,他们是否也受到了这样声音的指引?
不然的话,正常人谁没事往大海之中一鸟不拉屎的山峰上面攀登?就算想不开也不用以这么麻烦的方式来结束。
亚伯罕也在皱眉地看着这些文字,看似只是因为心情烦闷或者因为疑惑产生的焦虑而随便的涂鸦,看在不同人的眼里,这文字里面却透露出不同的信息。
沈宴对亚伯罕说了一句:“是不是觉得特别熟悉?”
“就像当初你被神蛊惑时一样。”
“若神真的万能,它又何必费劲心思蛊惑人类千辛万苦的来寻找这个地方。”
亚伯罕没有回答,对他来说,即便有再多的疑问,他也需要得到了一个答案,他建立罪城,从第二纪开始寻找的地方,他甚至覆灭和奴役了整个永恒王朝,发动他们以人数优势寻找的地方,现在就在眼前。
他需要为他的一生寻找一个答案,寻找那个改变了他的人生,属于他的救赎的存在,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受人恩惠,所以……无论是付出任何的代价,他都会回报这一份属于他的温暖。
二个纪的漫长时间,他终于找到了这里。
第234章 不朽者遗迹,到了!
团队继续向上攀登,寒冷侵袭着每一个人。
幸亏沈宴早有准备,笋子已经裹得跟个木桶,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将耳朵都遮了起来,只剩下呼吸时吐出的白气。
冒险,探索,从来都不是悠闲的旅游,往往伴随的都是无法想象的险境和随时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教廷的人,被磨破的裤筒里面,露出被冻得乌青的双腿,好处就是,他们应该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了,伤口都被冻住了。
越痛苦,教廷的人越激动和兴奋,因为要见到神哪里有那么容易,这一定是神对他们的考验。
沈宴对此说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教廷的人心志之坚定,着实有些惊人。
当然,真正的“考验”不过才刚刚开始,随着继续向上攀登,有人开始没有经过“考验”,被淘汰了。
沈宴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脸,脸上赵阔帮他画的抵抗强力污染的战纹隐隐发热,在冰冷的天气里面,像针刺一样提醒着,周围看不见的污染开始了。
笋子抗着的那杆腥红旗,也鲜艳得如同在滴血。
而没有准备的教廷人中,有人在兴奋中在向上一步一跪的步伐中,扭曲成了一具一具脱水的干尸。
他们被移弃在了路边,对于教廷来说,没有经历得住神的考验,此时被扭曲的人已经不再是兄弟姐妹,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陡峭的山壁,一具一具的尸体被遗弃在路边。
沈宴回想着在天译者的笔记中看到的内容,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天译者他们的队伍开始出现逃兵的时候,污染的恐慌让队伍出现了分歧,致使天译者他们的队伍在此位置开始四分五裂,有人逃向山下,有人到处乱窜。
所以,沈宴对赵阔等人说道:“我们得打起精神来了,一是,需要时刻提起精神对抗旧日污染,二是,我们可能遇到一些麻烦。”
沈宴所谓的麻烦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教廷的队伍中,突然有人发出惊呼。
沈宴等人走过去的时候,那惊呼的神父满脸的恐惧,在他身边躺着一个人,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撕扯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咕咕鲜血流出,露出森森白骨。
像是被什么凶残的野兽突袭撕咬而导致。
身体还在痛苦的颤抖,但没几下就停了下来,死了。
“有怪物,这里有吞噬人血的怪物。”
“它躲在周围的黑暗中,它无处不在。”
神父的声音都在战栗,然后在颤抖中,身体肉眼可见的脱水,化作了一具干尸。
这是因为恐惧,精神被扭曲了,身体无法承受而化作了干尸。
周围的人异常的冷漠,甚至都没有任何人出手阻止。
沈宴想了想,还是道:“来到这里的人,并非我们。”
沈宴指了指化作干尸的那些教廷的人的尸体:“若有人也如他们这般化作干尸,在旧日污染的长时间侵蚀下,它们会变成什么,你们应该清楚。”
众人:“……”
畸变体!
对一切生命充满憎恨的畸变体。
周围的峭壁和怪石之中,隐藏着这样的怪物。
沈宴的话,倒是让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
恐惧来自与未知,比起未知的凶手,再厉害的畸变体也不足以让他们胆怯。
沈宴也在看着周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的环境,天译者他们的队伍中出现过不少被污染侵染而死的人,经过一个纪的旧日污染的侵泡,这些已死之人变成了怎样的可怕的畸变体可想而知。
不过,根据天译者笔记中的记录,只要坚持继续向上,然后在到达一个昼夜颠倒的位置后,差不多就能抵达山巅那扇青铜门了。
队伍继续向前。
死亡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教廷的人中似乎也开始出现了恐慌和混乱,黑暗中的突袭也越来越多。
有教廷的人在也有好处,他们人多,会承担大量的来自畸变体的袭击。
沈宴有时候甚至有种恶意的想法,这些畸变体将教廷的人全部杀死在这里,或许就可以避免接下来的风险了。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教廷的最强大的实力都在这里,想要他们就此覆灭,还真不容易。
有教廷的人吸引火力,沈宴他们向上攀登得还算顺利。
沈宴在想着,这看上去明明是一座普通的山峰,那么无处不在的旧日污染到底来自哪里?
并未看到和旧日有关的任何东西,这污染来得太奇怪了。
直到几天后,在疲惫,甚至没时间闭眼好好休息的情况下,沈宴他们的位置处在了一个极为离奇的地方。
沈宴看着天空:“天上的太阳多久没有落下了?”
旁边的波次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三天。”
“这里,没有夜晚。”
太离奇了。
沈宴倒是一喜,终于离山巅不远了,按照天译者的记录,山巅倒是一个温度适宜的地方。
看看笋子,这孩子裹得再臃肿,脸皮还是被冻得发紫了,必须尽快的通过寒冷区域。
沈宴捂了捂笋子的小手:“再坚持一会就不冷了。”
笋子打了一个寒战:“也……也就是我笋子耐寒,要是换成我们团里的其他娃,估计都冻哭了。”
沈宴都笑了:“可不兴哭,不然眼泪都冻成冰坨子挂脸上。”
其实比起寒冷,还有很多十分艰难的事情,比如沈宴他们的麦饼,冻得跟冰块儿似的,但要活下去,还不是得拼了命的咬碎,在嘴里用口水化开,然后再吞下去。
沈宴正在给笋子裹得更严实一些,避免冷风灌入。
这时一阵稍动传来,沈宴还以为是畸变体袭击来了,过去一看,不由得一愣。
在一块山壁上,突兀的向外凸其十分巨大的石台,石台上看上去是一个锻造台。
因为离沈宴他们的路线较远,要不是教廷的人多,分散得开,还发现不了这些峭壁上的石台。
教廷的人正在那里膜拜。
沈宴走了过去,等视线从拐弯处转向那面峭壁时,沈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只是一个锻造台,而是整个看不见顶部的峭壁上全是这样的石台。
穿插在云雾之中,看上去如同仙境中的科技奇迹。
沈宴喃喃自语:“这么多的锻造台,高山巨人修建的?它们在锻造什么,居然这么大规模的如同奇迹般的一个锻造工程。”
这时,嘟嘟拉了拉沈宴的裤腿,指向教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