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子正摸着脸上的黑色符文,整一个大花脸:“沈宴,我该不会要死了吧?我还想吃麻团三角饼穿新衣服……”
沈宴:“……”
小孩的哀愁果然别具一格。
沈宴看向已经漆黑的隧道上空:“我们也出去吧。”
出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命运,人类和不朽者闯下了祸端,不朽者将这个命运拖延了两个纪,但现在是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从这古老的牢笼离开。
外面的世界比想象的情况,还要复杂。
“神”的足迹并没有消失,它们被囚禁了两万年,如今正迫不及待地去朝拜他们的信仰之主,克苏鲁,这是它们的终极,无数的宇宙纪,它们都在无穷的星空中寻找和追逐着克苏鲁的脚步,不断的循环。
亚伯罕的目标也十分明确,用他的一切,终结欺骗了他一生的欺诈者。
这些其实都在预料之中,属于这个世界最莫大的危机。
但让所有人都意外和震惊的是,教廷的人是真的疯了,这群信仰崩塌之人,带领着它们无敌的东征军开始攻击他们见到的一切。
是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他们的信仰崩塌了,他们不去找罪魁祸首,这个罪魁祸首还真不好定义,因为在“神”的阴谋和复苏中,根本就没有教廷的存在,他们仅仅是自己虚构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神圣幻想。
罪魁祸首是第一任教皇?
无论如何,教廷信仰的奔溃,他们开始报复整个世界,沈宴以前倒是在报纸上见过这类人格的新闻,只是这么大规模的失控也是第一次经历。
众人的心情无法形容,他们才经历了亚伯罕的死灵大军之乱,本来因为联盟的新法令,各地工厂开始崛起,平民的希望重新点燃,是一段休养生息和发展的良好时段,结果教廷又来这一出。
如今已经在亚伯罕死灵大军中损失惨重的他们,拿什么和教廷抗争?
教廷的无敌的圣殿十字军,可不是靠吹嘘出来的。
沈宴也是感叹,还能怎么办啊,只能靠华夏的老祖宗们救命了,他这不是正好在高山巨人的遗迹中发现了一个博物馆的文物,本来还想留着全部珍藏起来。
沈宴心道,华夏的传承是属于所有人的,或许让它散落在需要它们的人手上,才是它们的命运,以这个世界的传承,来争取生存。
而圣器的激活,需要长久的佩戴,几年,十年,甚至百年,才能成功进行临渊仪式,和老祖宗产生共情,将声音传递到梦渊之中。
教廷现在癫狂成这样,可不等这个时间。
而沈宴是越过这个时间的唯一缺口,他可以通过讲述这些文物的历史,故事,相关人物,来即刻让职业者进行临渊仪式,召唤出圣灵。
大陆历,第三纪3672年,冬。
由联盟为首,正式定义了教廷的反人类罪行,联合反击行动开始。
沈宴的网课也变成了,一个接一个,没日没夜的临渊仪式的开启。
华夏历史上,83个王朝,408位帝王,无数古往今来的名臣义士,英雄豪杰,重新站在了这个波澜壮阔的舞台上。
生存或者终结,他们将和这个时代的继承者们,一起面对。
华夏的传承在不断开启,但也岌岌可危。
即便如此,但这一次的征战,又将牺牲多少人,多少的种族因此而灭绝。
更重要的是,最强战力的盖亚,波次,赵阔等神话根本抽不出空来打击教廷肆虐的圣殿十字军,因为“神”的灾难开始了,正如高山巨人留下的警示一样,“神”为这个世界开启了毁灭的序章。
两位“神”因为伟大的克苏鲁依旧是它们无法靠近和膜拜的对象,它们的嫉妒让它们决定毁灭这个世界。
大战已经打响。
战火和硝烟在整个世界点燃。
联盟联合在一起,紧紧环抱,对抗着教廷。
赵阔,盖亚,波次,率领着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开始了“屠神”之行。
而沈宴,因为大量传播华夏文明,实力飞速上升,也加入了“屠神”的队伍。
两线作战开始,其实这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无论是哪一边,都无法避免。
幽灵海岸。
沈宴站在“屠神”队伍之中,他最近有些精神恍惚,因为随着他的实力提升,以及上一次去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的原因,身上沾染上了生命熔炉的癫火,他似乎能更加明确的听清楚癫火之中传来的低语。
沈宴看着手上的火焰,曾经的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的汇集,生命熔炉剩下的癫火它真的拥有生命,或者说是一种意识意志,它在述说着,传递着一些关键信息。
“命运的交响,既定的轨迹,迎来了终战。”
“吾将这个世界几次自救的力量汇集在一起,这是你们唯一决定世界结局的机会。”
沈宴:“……”
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志吗?
属于这个世界几次自救的力量?
沈宴仔细聆听着,他或许揭开了他为何会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或者“罪魁祸首”。
这个世界,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第一次自救行为,沈宴,也可以说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自救行为,承载着代表旧日的力量,来抗衡带来毁灭的入侵者。
这个世界的第二次自救,不朽者的出现。
它们拥有永生的力量,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中找到背后的真相,它们失败了,因为它们毁灭在了阴谋之中,但它们也成功了,它们诱捕着到了“神”,并从神的口中拷问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是它们虽然知道了真相却只能将真相深埋在地牢,等待着发现者的出现,因为它们虽然诱捕到了神,却已经没有能力毁灭神。
它们的死亡注定了第二次自救力量的消失,但人类的意外之举,让人类的精华和不朽者的尸骨结合,在接下来的这一时代诞生了赵阔这样一个继承了不朽者力量的存在,以及最后一个不朽者,嘟嘟的复活。
赵阔和嘟嘟,代表了第二次自救的力量,不朽者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第三次的自救,职业序章的出现,与其说人类通过生命熔炉的碎片研究出了各种各样的仪式以及衍生出了职业者来应对越来越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在为最后对付入侵者准备的一种手段。
这种手段发展到现在,带来了像盖亚,波次这样的超越人类极限的终极力量。
这个世界的第四次自救,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译者。
原本在那个时代,世界的意志以为,已经是对付入侵者的时机到了,大帝和天译者将领导这个世界终结入侵者。
但那个时代太混乱,大帝和天译者创造一个统一的帝国,结束混乱的秩序都来不及,东征西战,人类内乱不断,哪里可能集中所有精力对抗“神”这样的存在。
于是大帝和天译者受到了诅咒,他们不会死亡,但他们也永远离不开英雄城,他们按照命运的安排,在等待着,力量的汇集。
世界的第五次自救,亚伯罕!
亚伯罕是一个奇迹,只是他的路走歪了,歪得差点偏向了敌人,歪得差点没有等入侵者出手,他自己毁灭了这个世界。
但也是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亚伯罕成了第一个对上“神”,试图“屠神”的存在,他或许并非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或许只是为了堵上他这坎坷悲伤的一生,但他的确站在了第一线。
世界的第六次自救,鲜血暴君!
基于亚伯罕走的路实在太歪了,这一次世界的意志进行了矫正,就是矫正得太正了,鲜血暴君死于人类自己扭曲的欲望和内斗,人类再一次拧断了这个世界的希望。
然后就是第七次自救,沈宴的到来。
属于旧日的力量,现在的力量,未来的力量汇集在了一起,而且沈宴身负被抹去的属于这个世界的传承,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在没有见到入侵者之前,就被人类的欲望和内斗给搞死了。
复杂的模糊的信息在沈宴脑海中传递,这种传递方式并非一点一点进入脑子,而是各种零星断点。
所以,到最后,沈宴不由得一愣,他似乎对世界的第一次自救理解出现了偏差,第一次自救还得包括……深渊人鬼。
他们是这个世界留给人类的最后防线,代表的是旧日科技。
沈宴精神不由得一震,不由得想起在联盟的誓师之时,按理联盟的顶级强者都被抽调去对付“神”,联盟在最强战力上毫无疑问基本是干不过教廷的,这是所有人的担心,这也是两面开战的弊端。
但……那时的深渊人鬼,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让沈宴他们不用担心和教廷的战争,全力对付“神”即可。
他们的意思是,教廷,交给他们深渊人鬼。
当时沈宴还没有明白这个意思,但那时的两线作战不可避免,也没有深究,但现在想想……
沈宴赶紧上网。
联盟现在内部,由各族还有几大人类城池的城主统领,沈宴直接找到了深渊人鬼的指挥官李响。
对于沈宴的问题,李响也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深渊人鬼以前被所有人所弃,但为何依旧安然无恙的存活到现在?”
也不等沈宴回答,李响继续道:“因为我们深渊,拥有魔神震撼所有打我们主意的人。”
“但,魔神只剩下最后一枚,一但我们深渊失去了它,就将失去最后的庇佑。”
李响抬起头,表情变得坚定:“但我们深渊人鬼,是这个世界留给人类最后的防线,或许魔神能够留存至今,正是因为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我们深渊人鬼实现我们责任和价值的时候。”
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啊,既然这是深渊人鬼的历史和意义,那么就让它真正兑现吧。
沈宴:“……”
他知道深渊人鬼一但失去唯一的威慑意味着什么,深渊人鬼无论愿不愿意,都得从深渊走出来,融入外面的世界,必须从新被所有人接受。
李响继续道:“但魔神的范围有限制,我们必须诱导教廷的军队进入射程,并将他们集中在一起。”
“我们只有一击之力。”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消息走漏,魔神在厉害,也无法解决射程之外的敌人。”
深渊人鬼原本想独自担负起这个责任,一群被所有人唾弃之人,突然为自己的责任感到荣耀的时候,那么他们很难违背他们肩负的责任,哪怕是被压垮。
深渊人鬼在默默地兑现他们自旧日以来肩负之则。
沈宴深呼吸了一口气:“此事我会保密,同时,我会让盖亚调动整个联盟,帮助你们完成你们的计划。”
冬天的冰冷,却没有让这个四处都是战火和硝烟的世界消停多少。
癫狂得四处肆虐的教廷军依旧像失心疯的恶魔一样,只是各地的军队,如果从军事地图上来看的话,都在向曾经的第三防线,阿尔斯海峡靠近。
一条条代表行军路线和战场的标志,似有一种力量,让它们汇集在了一起。
阿尔斯海峡,是一处十分适合会战的地方。
教廷应该十分喜欢这里,因为以杀戮进行发泄的教廷,也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就像双方默认发出了这样的交战的信号,以这一役来决定双方的输赢。
哪怕是联盟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紧张激烈的等待着,这场风暴的爆发。
但若是对军事情报掌握得十分清楚的人就会发现,看似都在向阿尔斯海峡会战地聚集的联盟军队,却在……悄然后撤。
多少有些让人看不懂了,但这是盖亚和最高指挥队伍发布的指令。
而陷入发泄中的教廷,即便发现其中的蹊跷,估计也只会当成是联盟溃败畏惧的后撤,他们只会趁机占领更多的城池,屠灭一切。
第三纪3673年春,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所有人都为这个世界的巨变还没有从寒冷中走出来。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习惯的望向阿尔斯海峡的方向,猜测着那里的战况如何了,哪怕明明相距甚远,根本看不到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