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反派开始宠我 第17章

这个年纪的孩子,懂,但能懂多少?很多事只是大人说,他就听,大人做,他也做,不说好坏,他甚至可能没办法清楚地理解自己在做什么。

他知道关承酒是他该亲近的叔叔,也知道关承酒在帮他,但他就是怵关承酒,每天战战兢兢地面对他,压抑地度过每一天,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在某一天忽然“嘭”地就炸了。

小小的、玉雕一样可爱的孩子,长成了心机深沉又阴郁吓人的帝王,然后将从皇叔那学来的东西,全部用回了那个心理阴影一样存在的人身上。

他不知道这样的皇帝会治理出什么样的国家,他没看完原著,也没活到那么久以后,他只有一次机会面对过十年后的关玉白

长大后的关玉白,就好像一个更恐怖的、更让人胆寒的关承酒,完全看不出现在的影子。

“你下次试试,又不亏。”宋随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蛋,软乎乎,挺好玩的。

关玉白不明白,他皇叔怎么娶了个这么不规矩的王妃,动手动脚的。

他犹豫了又犹豫,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嗫嚅了几声,没说话。

宋随意看他这样,忍不住笑:“我是你婶婶,是你长辈,碰你一下怎么了,有意见跟你皇叔告状去。”

“你说不叫婶婶。”关玉白道。

“那你不是没答应。”宋随意拍拍他的背,“快回去睡觉吧,别一会真着凉了,你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关玉白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宋随意看他迈着四方步稳稳当当地走回去,又忍不住想笑。

人小鬼大。

他也该回去了。

宋随意伸了个懒腰,手“啪叽”一下直接打到旁边的东西。

软的,好像不是柱子。

宋随意愣了愣,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他顿时吓得一僵。

靠,关承酒怎么出来了?出来多久了?

他正琢磨着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他坏话,就听关承酒语气阴森地开口:“你在乱教陛下什么?”

宋随意:“……”

嚯,这语气,完蛋。

踩大雷了!

他现在把刚刚教小皇帝的招拿来,有用吗?

第16章

关承酒这个人,满身雷点,但真正能让他暴走的就两个,一是特定的几个家人,比如太皇太后、先帝、太后跟小侄子,另一个就是背叛。

而他背着关承酒撺掇关玉白搞事,四舍五入就是在他两个雷点上反复横跳,他要怎么死合适?

“王、王爷。”宋随意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怎么知道你背着我干什么了?”关承酒一伸手,直接把他的脸捏住了,力道大得宋随意眼泪当场就出来了,连装都用不着装。

“吾咩干嘛……”宋随意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只好示弱,“我花四,不信里叫陛下肥来。”

“我都听见了。”关承酒语气阴森,手上力道再次加重。

宋随意顿时疼得脸都白了,一只手下意识往上一抓,在关承酒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另一只手已经并成刀,指尖重重往他腋下捅过去,趁他吃痛松懈,手立刻抬高重重往上肘上一打,力道松开的瞬间后退几步躲到了柱子后面。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是看得关承酒愣住了:“宋随意,你会武功?”

“那顶多就、就叫防身。”宋随意揉着脸,额上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来,狼狈得不行,“有人教我的,就几招。”

他也是运气好,关承酒估摸着刚睡醒,酒劲也没散完,最重要的是没真的起杀心,不然以关承酒的身手哪有他跑掉的机会。

但还是好吓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随意一僵,连忙道:“别、别过来,你酒都没醒,我怕你又动手,就这么说。”

脚步声顿住,关承酒的声音响在不远的地方:“嗯。”

一柱之隔,宋随意偏头就能看见他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吹拂。

他盯着那截衣摆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适应了昏暗,开始有些分不清关承酒的位置才小声开口:“他才六岁。”

“他是一国之君。”关承酒道。

“一国之君也是人。”宋随意道,“你六岁的时候还在御花园掏鸟窝呢。”

关承酒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古怪:“母后跟你说的?”

“你管是谁说的。”宋随意闭了闭眼,“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关承酒不说话了,又只剩下风的声音,吹在宋随意身上,很冷,也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冷静到想明白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刚刚还在说不会越矩,现在就管这么宽,他疯了吧?这次要真死了就是活该。

“宋随意,你在发抖。”就在他纠结要不要求饶的时候,关承酒的声音忽然从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宋随意悚然一惊,连忙抬头看过去,就见关承酒皱着眉,眸光沉沉地看着自己,没有戾气,没有任何杀意,却也让他看不分明情绪。

他不知道关承酒是什么意思,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没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在打颤,只好改口,“很冷。”

“你活该。”关承酒垂眼看他,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我马上回去。”宋随意说着扶着柱子站起来准备回去,刚转身,肩上就被批了一件披风,很短,挂在他身上更像个稍长一点的衣服。

但也很暖和,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柔软又毛茸茸。

应该是要给小皇帝的,只是不知什么缘由还没送出去。

寒冷和恐惧在这一瞬间都被这点暖和劲驱散了,他鼻子一酸,道:“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关承酒没说话,只是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不轻不重的,像是在确认什么。

宋随意有些茫然。

但关承酒没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直接拎着人回了房间,吩咐不准再让宋随意乱跑。

宋随意一点也不想跑,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门了,乖乖在房间里睡觉就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回到床上后他也没再做什么,眼睛一闭就睡了。

可能认床,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做些乱糟糟的怪梦,被吓醒了再睡,又被吓醒,反反复复的,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发起了烧。

他觉得不舒服,却也没说,只是昏昏沉沉地躺着,还是关承酒醒了一会,见他没动静才去叫他,入手却是一片滚烫。

太医被叫了过来,来的还不止一个,分成两拨人,一拨去了正殿,一拨来了偏殿,据说是陛下也发烧了。

于是宋随意昏昏沉沉睡了一早上,到了中午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过来,就对上了另一个噩梦€€€€

睡醒就看见关承酒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宋随意想到昨晚的事,知道这是关承酒要秋后算账了,立时往被子里缩了缩,在滚烫的呼吸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不能殴打病人。”

关承酒阴着脸:“陛下也发烧了。”

宋随意想起昨晚自己拉着小皇帝坐在冰冰凉的地板上:“……”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宋随意,你出息了。”关承酒又道。

宋随意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床角,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委屈巴巴眼睛,他道:“如果你昨晚不喝多,那我们就不会留在宫里,不留在宫里,陛下就不会着凉了!”

关承酒满脸写着“你继续编”。

宋随意只好改口卖惨:“你昨晚想杀我。”

“没有。”关承酒微微皱眉,“就是生气。”

“你想没用啊,你动手了。”宋随意偏起头,指着昨晚被捏住的地方,“就这里。”

关承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受伤了?”

“肯定是!你……”

宋随意话还没说完,关承酒忽然起身走了过来:“我看看。”

宋随意一愣。

他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诈一下罢了,没想到关承酒居然真的要检查!

他立刻捂住脸,摇头。

“过来。”关承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命令道。

宋随意眉头都拧了起来:“我本来想过去的,但是你这语气,我觉得就这么过去的话,我好像你养的狗。”

关承酒面色一沉。

宋随意立刻抛开被子蹭过去了。

狗就狗吧,狗勾是人类的好朋友,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歧视狗勾!

关承酒看他一脸乖巧的样子,神色也缓和了些,伸手把人带过来,道:“转头。”

宋随意乖乖照做,白皙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

关承酒目光在上面一扫而过,落在他脸颊上,没有受伤,连印子也没留下。

他伸出手指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抹了一下,很滑,有点软,还很热,像个煮鸡蛋。

“没什么事,要是还疼就跟太医说。”关承酒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昨晚那两招,是谁教的?”

宋随意懵了一下,含糊道:“就……武师。”

“宋家没请过武师。”关承酒道,“我早就让人查过了,你半点武功都不会,也……没兴趣。”

宋随意顿时丧气,他怎么忘了,成亲前关承酒肯定什么都查过。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就学了那几招。”宋随意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他怎么可能说是关承酒本人教的。

他以前的确试着学过武功,但练武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他没基础,身体还弱,练起来顶天就是强身健体,根本打不了架,真正派得上用场的那点还是关承酒教的,说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反抗用的。

至于为什么会忽然教他这些,他已经不记得了。

“没什么用。”关承酒道,“昨晚若换成别人,你根本跑不了。”

宋随意闻言,笑了:“教我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几招只能拿来应付些没武功的寻常人,毕竟以小博大也要讲基本法,不然随便什么人都能反杀,那人家这么些年就白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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