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跟宋随意请了两天假,要回€€一趟满春阁,毕竟消失太久客人怕是要跑光了。
宋随意没那么不近人情,批了假,自€€己溜达去花园帮苗叔捣鼓他的菜。
“这个红薯甜吗?”宋随意问苗叔。
“肯定甜,我试过的。”苗叔道,“王妃要是不信,我那还有几个呢。”
宋随意一听耳朵立刻支了起来:“那我们烤了吧!”
“烤?”苗叔愣了愣,“在花园?”
“对啊,弄点€€土盖一盖。”宋随意说着就开始找地方,最后指了一小块空地,“就那吧。”
王妃都这么说了,苗叔只好回€€去拿红薯,宋随意就拉着野竹去堆土包,等苗叔把红薯拿来了埋进土里,盖上稻草一点€€,整个花园的热度都好像上升了。
野竹跟苗叔在旁边被烤得满头大汗,宋随意倒觉得还好,挑了跟不远不近的地蹲着,烤得人暖洋洋的。
野竹见状凑过去,说:“王妃,我能再放点€€别的进去吗?”
宋随意道:“还能放什€€么?”他想€€了想€€,“再去拿几个茄子跟玉米来,还有,让厨房弄两只鸡!”他说着目光转了一圈,落到池塘里,里头有几尾正在悠悠闲游动的锦鲤,他好像还没吃过锦鲤呢。
“顺便捞一条起来,拿到厨房去。”
野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皱起脸:“那个能吃吗?”
“不知道,试试。”宋随意拍拍他的肩膀,“你高强的武艺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快去捞吧。”
野竹:“……”
他才不是为了这个学的武功!
但都武艺高强了,连鱼都捞不到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野竹面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武功高强跟会€€捞鱼是两码子事,野竹在池子边蹲了半天,最后是苗叔看不下去给他捞了一条上来,送到厨房去。
大鱼大肉还有菜,宋随意觉得今天来花园真的来对了。
他正美滋滋蹲在一边等饭吃,忽然关承酒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其中有不少生面孔的人,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疾跑过来的。
宋随意懵逼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关承酒看了一眼御花园多出来那小土包……或者说小土山更贴切,因为要放进去的东西有点€€多,所以越堆越大,上头盖着的稻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会€€正在冒烟。
他又看向宋随意:“你又在搞什€€么?”
“烤东西。”宋随意如实€€回€€答,“王爷要吃吗?我们烤了好多。”
关承酒:“……”
他绷着一张黑脸,沉声道:“他们以为王府走水,特地赶过来的。”
宋随意:?
“没有,没有没有。”宋随意连连摇头,“我只是想€€体验一会€€野趣。”
特地赶来的人也有些无奈,换作€€寻常人他都要骂人了,但这人是王妃他骂不得,只能劝道:“王妃,这种€€事很危险,要是碰上风大的时候,一吹能烧一片,王妃要是真的喜欢,可以到外头去,这会€€地里的东西都收了还没种€€,风大一点€€也没事。”
宋随意立刻低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认错态度这么良好,来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又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危险便告退走了。
关承酒也头疼得不行,他从宫里回€€来正好碰上那些人往王府赶,一听家里走水连忙赶了回€€来,结果……
“宋随意,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宋随意连忙捂住关承酒的嘴,臊得耳朵都红了。
他是真没想€€那么多,本来就想€€着自€€己在家玩玩,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惊动别人,他读档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
关承酒看着他的模样,责怪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因为真的……有点€€可爱,他还没见过宋随意尴尬的样子。
或者说……他才知道原来宋随意也是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的,他还以为宋随意只会€€让别人尴尬呢。
他很轻的笑了笑,伸手在宋随意头上揉了一把:“下不为例。”
“绝对没下次了。”宋随意垂头丧气,“就是可怜了我的红薯,我的鱼跟我的肉,肯定都没熟。”
关承酒看了一眼那小土山,再看看同样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野竹跟苗叔,叹了口气:“收拾干净,我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带到庄子去。”
宋随意一开始还想€€说别动他的菜,再一听后面的话顿时活过来了,眼睛亮亮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吗?”
关承酒乜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宋随意心€€情立刻阴转晴,让人把土里的东西挖出来,自€€己也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带着东西飞奔去了西苑。
关承酒正在交代总管什€€么,见他了,摆摆手让人退下,也没说什€€么,直接朝外去了。
宋随意立刻跟上去:“去哪个庄子啊?”
关承酒看他:“这不该问你?按说这些事,都该是王妃在管。”
宋随意眯了眯眼,嗤道:“那可惜了,王爷娶了个有德无才的王妃,怕是以后都没人管账了。”
关承酒嗤道:“你倒是谦虚。”
“谦虚也是我的优点€€之一。”宋随意笑着跟关承酒上了车,全程都开心€€地哼着小曲。
关承酒见状问道:“心€€情很好?”
宋随意点€€头:“有东西吃当然开心€€啦。”
“王府少你吃的了?”关承酒问他。
“那不一样。”宋随意笑了笑,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总关在家里也会€€闷的,偶尔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我没关着你。”关承酒道。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宋随意笑了笑。
在现代的时候,他一直被困在家里,困在病房里,到了这边,被困在时间里,困在王府里,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就像今天这样被关承酒带出来了,才会€€忽然生出一点€€这样也很好的念头来。
关承酒听见这话却是皱眉:“宋云华禁锢你了?”
“没有,他要是禁锢我,我哪能那么风流。”他说着朝关承酒挤眉弄眼,“王爷以前去过那些地方吗?”
关承酒皱眉:“你以为我是你?”
“噢对,王爷可能不用。”宋随意道,“你们皇家都有通房。”
“没有。”关承酒蹙眉,“我早年一直在军营,不可能留闲杂人等在那边。”
宋随意“噢”了一声:“王爷是想€€告诉我,你还是处子。”
关承酒蹙眉,想€€反驳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宋随意也没说错,他若是反驳,倒像恼羞成€€怒了。
最后他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宋随意又道:“那这么说王爷应当不通房事了。”
关承酒再次蹙眉:“我说是难道你会€€信?”
“不信。”宋随意笃定道,“若王爷是女子说这话我还信,可王爷一个大男人,就算没做过,也该听人说过。”
关承酒:“……”
“宋随意。”关承酒道,“成€€婚前难道宫里没派婆子去教导你?”
宋随意一愣。
要不是关承酒提起他都忘了,皇家娶妻是会€€找人教的,只是他穿越的节点€€是在大婚那天,对这事不可能有印象。
他笑了笑:“我经验这么丰富,还需要教?”
关承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们难道没给你……”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关承酒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宋随意已经明白了,除了教导,还要洗干净扩张再抹上脂膏,方便伺候,但……
他完全没经历过!
宋随意捂住屁股,忽然有那么一丢丢庆幸关承酒对原主€€的印象不好了,不然让他那么生生捅一回€€不得屁股开花。
而且是开很多次花。
关承酒看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很疼?”
“啊?”宋随意愣了一下,一片空白的经验并不足以支撑他瞎掰,他只能含糊过去,“还行吧。”
关承酒“嗯”了一声,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宋随意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以他为中心€€的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很少再听王爷提到那个心€€上人的事了。”
关承酒“嗯”了一声:“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注意,但宋随意却敏锐地觉察出了他语气中那点€€微妙的不同。
起码……不似他以前提起时那样珍之又珍了。
他挑了挑眉:“看来王爷移情别恋了。”
“是吗?”关承酒乜他,“我倒不觉得。”
宋随意在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那些蛛丝马迹,只是事情解释不清,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罢了。
不过也是,别说关承酒 ,就连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不像关承酒,非要弄清楚了才肯承认,否则在穿越、在读档的时候,他就该纠结死了。
宋随意笑了笑:“王爷你知道吗,很多找替身的人,最后都是会€€爱上替身的。”
“你不是替身 。”关承酒道。
“我知道,我跟王爷的心€€上人又不一样。”宋随意探头过去,问道,“王爷真的喜欢那种€€温柔款的?”
关承酒蹙眉想€€了想€€,很轻地摇了摇头:“我原本并无娶妻的打算,没细想€€过,只是第一次梦见他时心€€里欢喜,醒来心€€中悸动不停。”
宋随意闻言愣了愣,撇撇嘴,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喜欢的。
当初为了装温柔,他真的费了很大劲。
他最初其实€€是学太皇太后的,为的就是让关承酒生出亲近感来,后来为了维持住那个温柔的人设,他去满春阁看过那些姑娘怎么哄客人,去各种€€宴会€€上观察那些世家小姐然后她们的一举一动和表情,甚至连低头的角度都认真揣摩过。
那段时间他真是醒的时候在演戏,睡着了也在梦里演戏,每天看见关承酒就是低头微笑轻声细语三€€件套,熟练到身体完全形成€€了条件反射,演到后来他面具都摘不下来了。
现在再仔细想€€想€€,如果有一个人,他长得好看,了解你的全部喜好,关心€€你,体贴你,想€€你所想€€,忧你所忧,永远不会€€做你讨厌的事,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会€€喜欢他吗?